第一六七章 复燕先覆燕,帝秦又亡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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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臣第三卷乱长安第一六七章复燕先覆燕,帝秦又亡秦“哈哈,没事的话,本官就告辞了!”

慕容垂起身整了整他的大红袍,便准备走人,只看他笑得贼兮兮的,便知他现在心情极好。虽然暴露了隐藏数十年的秘密,但成功保住了关东慕容氏的祖坟,这波不亏。

“慕容将军且慢,下官还有一事相商。”见慕容垂要走,裴盛秦赶紧阻拦。

慕容垂这时候心情大好,哈哈大笑道:“裴侯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裴盛秦瞅着慕容垂猥琐的老脸,心中倒是颇为复杂。来自后世的记忆让他知道,慕容垂一生之间两次叛国,是个十足的大奸臣。第一次叛国时,他以前燕吴王的身份,叛燕投秦,然后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带路,帮着前秦迅速扫灭前燕;第二次叛国时,他以前秦冠军将军的身份,不顾秦皇苻坚恩义,趁着前秦淝水大败,国乱之机,在关东一带扯旗造反,建立了后燕叛军。

若说第一次叛国是因前燕权臣迫害,被逼无奈。但第二次叛国,便当真是毫无廉耻,禽兽不如之举了。前秦在他背叛前燕,畏罪潜逃之时,顶着得罪前燕一国的巨大压力收留他,这是何等大恩?秦皇不顾他贰臣身份,力排众议重用他,把他提拔至冠军将军的高位,这又是何等大德?然而,纵然前秦对慕容垂有如此大恩大德,在朝廷淝水兵败,举国动荡之际,慕容垂身居高位,却不思精忠报国,反倒不顾国难趁机造反,以怨报德。

回顾历史,倒还真有一个和慕容垂相似度极高的人物,那就是明末吴三桂。吴三桂先是作为明臣,叛明投清,然后带着清兵灭南明,几十年后又恬不知耻的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造反;慕容垂先是作为燕臣,叛燕投秦,带着秦军灭燕,几十年后恬不知耻的打着反秦复燕的旗号造反......如果真的有轮回转世一说,裴盛秦觉得吴三桂就很有可能是慕容垂的转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家伙都是个卑劣不堪的无耻小人。

现在是大秦建元二十年,如果历史不曾改变,慕容垂现在大概已经扯旗造反了;但是裴盛秦的出现打乱了原有的历史,目前大秦朝总体上依旧算是国泰民安,慕容垂这个大奸臣也还老老实实呆在京师。不过他仍然是个奸臣,若是让他逮着机会,恐怕还是会造反的。

裴盛秦决定隐晦地敲打他一番,若能震慑住慕容垂,让他息了谋朝篡位之心,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好歹也尽了份心意。

“关东慕容氏的商队既然能通行北境,想必也有办法联系到拓跋珪吧?”

一听裴盛秦又提到商队,慕容垂不由警觉起来:“裴侯,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本官告诉你慕舆长陵的下落,你便公正判案,先前所说赠送商队之事,自然作罢了。”

慕容垂只当裴盛秦又想讨要商队,自然是不肯给了,直接便把话说死。开玩笑,老子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姓裴的办一件事还想收两样好处不成?

裴盛秦连忙摆手:“下官不要你们的商队,只是想托你们联系一下拓跋珪。”

“唔。”听裴盛秦说不要商队,慕容垂这才松了一口气:“咦,联系拓跋珪?裴侯是想......”

慕容垂看裴盛秦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似乎是在看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寻思这时候忠臣哪有主动联系拓跋珪的啊,难道这姓裴的也和我一样是个奸臣?

裴盛秦被这老东西的眼神看得发毛,感觉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他冷声道:“我只是想要写上一首诗,托你们关东慕容氏转交到拓跋珪手中,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慕容垂知道自己猜错了,尴尬地笑笑,道:“只是转交东西的话,我们的商队的确可以联系到拓跋珪,不过我们需要提前通禀陛下......却是不知裴侯为何突然想起来要给拓跋珪送诗词?”

去北境做生意是一回事,私自联系反贼头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关东慕容氏倒是有办法联系到拓跋珪,但是却不敢私自联系,必须要提前给秦皇打报告。慕容垂也是个聪明人,裴盛秦这时候说要给拓跋珪送诗词,他心中便隐隐有了个猜想。

这姓裴的写信骂人可是一绝,骂过谢安,骂过司马曜,难道这回轮到拓跋珪了?

裴盛秦的回答肯定了慕容垂心中的想法:“自然是要以墨作剑,口诛笔伐拓跋珪那反贼!”

“我也不让你们为难,待我写好诗词后,慕容将军可以先呈给陛下御览。等到陛下允许后,再交由商队带走,转送给拓跋珪。”裴盛秦突然起意,确实是想骂一骂拓跋珪,不过更多的则是打算借这一首诗词敲打慕容垂。

这诗,名义上是给拓跋珪看的,实际上裴盛秦是想让慕容垂看到。

“来人,取纸笔来。”

吩咐人取来纸笔,裴盛秦便准备在大厅中动笔。慕容垂对裴盛秦先后骂昏谢安与司马曜的光辉战绩也很是敬仰,这时候见裴盛秦又要开始写东西喷人,连忙凑上来围观。

“裴侯,本官给你研墨。”慕容垂上前一看,裴盛秦已经开始动笔,看着宣纸上整齐的字迹,慕容垂不由念出声。

“李陵心事久风尘,经年累月讵卧薪。”

“复燕未能先覆燕,帝秦何必又亡秦”

念道这里,慕容垂浑身一啰嗦,只觉得肝胆俱裂,他沙哑着嗓子惊呼:“裴侯,你这是何意!”

裴盛秦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笔误,笔误。”

一边说着,将第二句诗改了一下,把“复燕未能先覆燕”改成了“复代未能先覆代”。

慕容垂这时候看裴盛秦的目光已经满是惊恐,刚刚尼玛的真是笔误?

哪怕非常惊惧,慕容垂仍是忍不住继续看下去。

“丹心早为利欲改,青史难宽白发人。”

白发人......看到这里,慕容垂不由摸了摸自己斑白的鬓角,然后又想到拓跋珪一个不到弱冠的年轻人,哪来的什么白发?慕容垂越想便越觉得裴盛秦这首诗哪里是在骂拓跋珪,分明是在针对他!

眼角一撇,裴盛秦看到了慕容垂惊恐的模样,不由又是一笑:“不好意思,又是笔误。”

一边说着,裴盛秦便将“青史难宽白发人”改成了“青史难宽年轻人”。嗯,这样子就应景了,拓跋珪是年轻人嘛!

然后,裴盛秦又添上了最后一句,补全了这首七言诗。

“永夜角声应不寐,那堪思子又思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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