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为父（2 / 2）

钟副将纵马疾驰从喧闹的大街上而过，自从接近云中郡，他就再没有其他的心思，只念着楚岺，尤其是听到云中郡也发生了动荡——</p>

钟副将一头闯入室内。</p>

“将军！”他大喊，视线乱看，不知道是太紧张了还是环境陌生，一时竟没看到楚岺的身影。</p>

将军，是不是已经不能起身了？</p>

“长荣。”</p>

温和的男声从一旁传来。</p>

钟副将忙看过去，这才看到楚岺和几个将官站在墙边，正看墙上悬挂的行军图。</p>

大家似乎都被钟副将吓了一跳。</p>

“老钟你怎么回来了？”有人急问，“小姐一人在京城怎么好？”</p>

这些都是楚岺心腹，大家都在，钟长荣放下了一半的心。</p>

“小姐让我回来的。”他说，上前一步，紧紧盯着楚岺，声音都有些哽咽，“小姐担心将军。”</p>

眼前的将官，身形依旧高大，面容依旧温润，只是脸色不再是钟副将离开前的红润，泛起一层霜白。</p>

听到他这话，四周人神情都有些难过。</p>

楚岺一笑示意大家：“你们先去忙吧，此时不得懈怠，尤其是西凉那边，一定要盯紧，一会儿让长荣跟大家讲讲京城的事。”</p>

诸人应声是，施礼告退，走过钟长荣这边时，都拍了拍他的肩头。</p>

人都离开了，门被带上，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p>

“大哥。”钟长荣上前一步，“你还好吧？”</p>

楚岺笑道：“还好，暂时死不了。”</p>

钟长荣那就是不好，眼泪差点掉下来。</p>

“阿昭怎么样？”楚岺问。</p>

钟长荣刚要说话。</p>

楚岺又问：“她有受伤吗？”</p>

钟长荣咽下原本要说的话，摇摇头又点点头：“没有，只有一点点的皮外伤。”</p>

楚岺忙问：“伤在哪里？”</p>

钟长荣忙按下那些小姐怎么救出小皇孙，怎么机智的要他们杀入皇城，怎么说服了两道守宫门的人，见到了陛下，小姐又怎么说服了皇帝，皇帝赐下亲事——等等这些激动人心的事，为只关心女儿有没有受伤，伤在哪里的父亲，认真讲述——</p>

他抬起手在自己身上指着。</p>

“胳膊上有一处伤，是刀锋划过，阿昭没穿铠甲。”</p>

“肩头有一点，是箭擦过。”</p>

“脚也有点伤，这个是阿昭跑的时候没注意，扭了下。”</p>

“大哥，阿昭可厉害，一点都没哭，不过，还是怕疼，太医给包扎的时候，抓着阿乐的手不敢看。”</p>

楚岺认真地听着，仔细地看着钟长荣在身上比划的每一个地方，似乎女儿就在眼前。</p>

钟长荣将京城发生的事仔细的将来，一席话长长说完，暮色笼罩了室内。</p>

楚岺在桌案前坐着，伸手去斟茶。</p>

钟长荣抢先给他倒水，一摇桌上水壶的水只剩一半，倒出来在水杯里散发着浓烈的药味。</p>

这都把喝药当成喝水了？</p>

钟长荣鼻头一酸，扶着桌子有些站不稳。</p>

“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他咬着牙说，“事发突然，但阿昭应对得当，阿昭说这是最好的结果，她担心你着急，别人也信不过，催着我回来。”</p>

楚岺端着茶杯慢慢喝了口，这药闻着就令人作呕，喝起来还不知道多难以下咽，一口饮尽也罢了，但楚岺却像品茗一般自在。</p>

“阿昭，受过什么苦？”他说，“才会认为，这样是最好的结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