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突然（2 / 2）

……</p>

安置边军的营地是一处四进的院落, 雕梁画栋极其精美。</p>

浓春时节，绿荫满院，花香鸟鸣。</p>

对于谢燕来来说，这场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宛如回到了谢家的公子宅院，陌生的是他很久没有住在这样的环境里了。</p>

谢燕来仰卧在窗边罗汉床上，翘着脚枕着胳膊, 几案上摆着干果蜜饯果盘茶水, 可惜没有美婢服侍将果子剥好喂到嘴里, 还需要他伸手自己喂自己。</p>

谢燕来懒得伸手。</p>

忽地一阵嘈杂传来，有吵闹有怒骂，还有砸门的声音，鸟语花香瞬间消失，纱窗都被震动地哗啦响, 宛如西北春天的狂风席卷而来。</p>

这场面倒是让他很熟悉, 边军的军营里就是这样，嘈杂吵闹。</p>

谢燕来翻个身, 手在身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似乎在为外边的吵闹奏乐。</p>

声音越来越大，除了叫骂声, 开始夹杂着身体冲撞。</p>

谢燕来躺在床上，似乎要被这些声音催眠了，直到外边脚步声响, 有人砰地推开门进来。</p>

“外边又打起来了。”来人是个武将，神情无奈，“你快去看看吧。”</p>

谢燕来面朝里不动，如果不是手指还在腿上敲，都要以为他真的睡着了。</p>

他懒懒说：“现在有什么好看的, 输了我再去看——输了我要他们好看。”</p>

武将觉得听懂了谢燕来的意思, 这意思是让大家一定要赢，但又觉得听不懂，打仗当然是赢了才好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好看不好看的事啊。</p>

武将急道：“不能打了，这是京城，京营。”</p>

“京营也是兵营。”谢燕来说，“当兵就是打来打去，有外敌跟外敌打，没外地跟自己人打，总是要打。”</p>

武将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将，觉得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种痞气，不熟悉的是这种慵懒，谢校尉在边军中也是这般痞气，但痞气让人热血沸腾，势不可挡，但现的痞气却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对什么也不感兴趣，什么事都跟他无关。</p>

边军和京兵怎么打起来的他不管，打成什么样他也不管。</p>

“校尉！”武将喊道，“我们是来进京叙职的，不是来打架的！”</p>

外边的喧嚣响亮冲进来“你们在边郡对西凉威风，我们敬佩你们是好汉，你们对我们逞威风算什么好汉！”</p>

武将躲脚：“你看看你看看，都是官兵，都是守护大夏，闹得分你我像什么样子！”</p>

谢燕来坐起来，将桌案上的干果推向武将，语重心长道：“老牛大哥，你放心，分你我也能守护大夏，而且已经打起来了，说什么也没用，不如让大家打个痛快。”</p>

姓牛的武将急道：“你身为领军，你去说一声不要打，怎么可能没用？谢校尉你怎么回事？在边军你不是领军的时候，还常常自己指挥战事，宣称你说了算。”</p>

谢燕来笑了笑：“因为这是京城。”</p>

武将听不太懂，京城怎么了？现在京城没别的主将，更是你说了算啊，风浪什么的压下去就是了。</p>

没等他询问，外边响起了怒声喝斥。</p>

“都住手！”“再打统统给我关起来，军法处置！”</p>

宛如平地炸雷，一声接一声，外边的喧嚣都被炸散了，但雷声却没有停下。</p>

“你们这些人是边军？”</p>

“你们在边军是打西凉人的？还是打自己人的？”</p>

“你们是来叙与西凉之战的勇武？还是耍威风来了？”</p>

“或者说，你们是来撒不平之气了？”</p>

先前的话也就罢了，谢燕来只听着，还捏着干果嘎嘣嘎嘣吃，待听到最后这一句，将干果往盘子里一扔，站起来。</p>

“这京城的味也太冲了。”他说，大步走出去。</p>

武将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味啊？让这个不动如山的小子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