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作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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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祥熙感觉事情都说完了,并且也教训了李孔荣,但李孔荣却感觉胸中塞着千言万语,虽然明知道告之孔祥熙也可能没有结果,可他还是想说下去。然而此时同机的德国人开始说话,在齐焌的翻译下,孔祥熙将他放在一边。而等德国人事了,李孔荣想再次挑起话题时,飞机已开始降低高度准备着陆了。

孔祥熙直接回旅馆休息,晚上九点至火车站,一行人从柏林出发,前往阿尔卑斯山附近的贝希特斯加登。火车是卧车,上车之后李孔荣就找不到孔祥熙,憋着一肚子话的他最后碰上了周应聪,周应聪作为陈绍宽的副官自然也有资格去鹰巢见希特勒。

深夜里火车哐当,见李孔荣站在车门边抽烟,周应聪凑了过来。“有件好事要与你说。”他道。“部长已经点头让你留下了,不过你可要让庸之先生多帮海军买几艘潜艇。部长说最少要买七艘,这样才给你个艇长干。”

李孔荣忧心的就是常凯申执意要在上海和日本大干一场,此前之所以和孔祥熙有那么多废话,就是想让孔祥熙转告常凯申一句话:哪里都可以打,唯独上海不能打。

但以他所知的历史,常凯申很早就定下了在上海大打的战略,他甚至还恬不知耻的说:‘我之所以要打,是因为我在日本读书时的老师,如今都身担大任,日本人对中国的战略战史的研究,有时比中国人还深刻。现在我们与日本人打仗,不怕从南方打也不怕从北方打,最担心的是日本人由卢沟桥入山西再经汉中入四川,这是当年忽必烈灭亡南宋的战略……,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在上海作战,引导他沿江西上,届时他就败了。注9’

这个被后世某些人赞誉千古的人,对近代化战争的理解是如此粗浅不堪。他根本就不顾近代战争限于后勤、军队只能沿铁路线运动的事实,日本如果从北方打,只能沿津浦路和平汉路南下,根本就不可能‘经汉中入四川’。

而历史则明确的告诉世人:中国军事地理所造就的,一向是南北对持的王朝。为何只有南北朝而从无东西朝,就是因为南北有山川河道之险。其一为长城燕山,这里守不住可以退往黄河,冬天黄河冻结,那还能守江淮秦岭。如果这里再失,那就只能守长江,但守江必守淮,淮河一失,长江难保。

假设日本人真能不顾后勤,靠骡马和11路进占汉中四川,同时占领徐州,那也不是没有机会。只要己方能扼守襄樊、控制光州寿春(即淮河上游),那也有苟延残喘的可能。蒙古在金人的基础上灭南宋花费数十年时间,就是因为四川难占、襄樊难攻,数十年后当蒙古人用回回炮轰塌襄阳城墙,南宋大势才去。

可是常千古的策略,居然是放弃险要之地,直接把日军引到上海,让他们‘沿江西上’,还说什么‘届时他就败了’,这种行径被后世plc军事学院斥之为‘自伐肺腑,自损资源’;更脑残是为了所谓的国联调停在死地上海硬拼,一个接一个的师丢到炮火里,两个月时间被轰掉二十多个师,完美上演了‘你有大炮弹,我有天灵盖’的闹剧,最后撤退更因为命令反复而全军混乱,一溃就直接溃到了南京城下。

对于近代军队而言,一条长江的运输价值超过五十条铁路,所谓的‘沿江西上’、‘溯江仰攻’,无非是拿古代木船说事。蒸汽轮机都出现的时代,哪里还有‘西上’和‘仰攻’。沿江西上,凭借长江的运输能力,日军可以轻易回避中国交通不便之现实,顺利将兵力和作战物资通过长江投放到水域连通的任何所在。

事后诸葛亮评价前人未必好,但国府那些猪就不知道长江航运与铁路运输的差别吗?就不知道日海军完全占优的淞沪会战,两面都可能被日军登陆包抄,重演一二八时七丫口之史实吗?真是连猪都不如!!

思维越转越快、呼吸越来越急、情绪越来越愤,最后李孔荣的头重重砸到铁门上,他闭着眼睛的叹道:“淑春,很多时候是想哭也哭不出来啊!”

应该高兴的李孔荣居然一脸颓废还说想哭,周应聪搞不清楚他为何如此,只道:“你的愿望不是兑现了吗?你只要让庸之先生多订两艘潜艇就能做艇长了。”

“做艇长又有何用?”李孔荣此时百念俱灰,握着拳头只想敲碎常凯申的头颅。

“做艇长你就是一船之主了!”周应聪见他还是闭着眼睛靠在铁门上,当即笑了一下。“海军那么多人,能做船主的有几个。这次不骗你,你要真表现好,潜艇舰队副司令肯定有你的份。”他说罢又小了些声音,“……关键是要交好庸之先生。”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周应聪说完李孔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拳头打在车门上,无奈长叹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说罢就回铺位了。

次日早上八点,火车抵达明兴车站,诸人在奢华的皇家候车室用早餐,之后乘汽车出发,赶往贝希特斯加登镇。此地山明水净,仿若世外桃源,而小镇也整齐干净,屋檐深褐、墙壁雪白,让李孔荣想到了后世的婺源乡村。午餐吃的是从国王湖里捞起的鲑鱼,鲜美绝伦,这不得不让感叹德国人也不是那么轴,最少安排还是挺妥当的。

身处秀美的湖光山水之间,吃的又是美味佳肴,李孔荣心情虽然好些,可他还是想找机会与孔祥熙叙话,午餐之后又是休息——会见希特勒的出发时间定在三点,也陶醉于美景的孔祥熙就坐在湖边的树荫下吹着微风抽着雪茄,见此机会李孔荣当即过去。

“庸之先生……”他看了张平群一眼,而后又看向孔祥熙。

“哦,汉盛。坐吧。”孔祥熙心情不错,看是李孔荣来了就让他坐。

“庸之先生,卑职昨天的话还有一些没有说完……”李孔荣说的时候瞄了张平群一眼,张平群当即会意起身,跟孔祥熙道了一声便走开了。

“嗯。你说吧。”孔祥熙不知道李孔荣要说什么,只以为他真有什么没说完。

“是。”李孔荣坐下。虽然想说的东西很多,可一坐下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没想好?”孔祥熙笑,雪茄被他的胖手指夹着。李孔荣忽然感觉他某个神情很像丘吉尔,只是不可能有丘吉尔那么好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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