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救援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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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人抓人似乎把女人们吓住了,李孔荣却觉得更要离开,他再度敲响门时,刚才那个说自己的东西被锁住的女生软绵绵道:“柏青,我好怕。你快让他走吧。”

房间里就这个人说了一句,其他人都怔住了。只是里面敲门声越急,杜柏青不得不开了锁。李孔荣见没关灯没出去,杜柏青进来了。“不能出去,外面我也不知道去哪。”

李孔荣则快速写道:‘关灯。出去。我有办法。’他写是这样写,其实心里半点办法也没有。可这些女学生不愿意一个男人在此过夜他只得出去。

“好。”杜柏青见李孔荣说有办法,性子也不喜欢被人嫌,终于点了头。外面的人还在发怔时,她便把灯关了。李孔荣走出房间,昏暗中若有若无看了客厅里诸人一眼,然后缓缓走了出去。他的目光如有实质,明晃晃扫过不带任何感情,他一走,房间里的压抑顿时一松。

法租界李孔荣走入风雪,公共租界却是多方聚会。海军上海情报处行动组黄子坚上尉一个小时前带人进了仁济医院,在四马路警哨响起之前,他的人在太平军找到了刘永仁少校的尸体,庆幸没有找到李孔荣司令官的尸体。之后四马路上警哨急鸣,他带人出医院的路上听闻细节,感觉那辆汽车调虎离山的意图太明显,司令官应该还在医院,于是走了一小半又折了回来。

他折回来的时候中统上海站站长陈彬和王应铮也跟着回流的病人进入医院。他们得到消息的不比军统晚,只是刺丁案后,军统行动人员几乎全被抓过了,他们到得晚。两人穿着病号服,夹着枪勾着身子上了楼,任谁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中统来了,杏花楼里被蒋安华暗示过的李正梁也重新回到了医院。全中国一出手就是美元,且素来是大手笔的抗日组织自然只有海军了。蒋安华的这个判断和拿到报馆记者照片陈恭澍的判断基本一致,但他的想法单纯的多,既然海军这么有钱,何不问他们多要些?他这样想,李正梁也是这么想。反倒是史密斯帮办心存愧疚,他觉得自己被上司抛弃了。

三帮人进入医院,七十六号的人也没走。调虎离山这种小把戏瞒得过谁?七十六号实则上就是中统叛徒撑起来的,李士群是,马啸天是,这些人都是情报老手。现在明面上撤出突击队员,可那只是鲁莽的外围人员,真正骨干仍然潜伏于医院各处。这些人有两个目的,一是继续寻找那个伤员,二,以静制动,张网捕鱼,中统军统只要闻讯前来那就一网打尽。

第一个上当的是海军情报处,这些人毕竟是业余。他们很快被特工总部突击队伏击,一时间枪声大作,黄子坚的人没有配发防弹衣,甫一开枪便死伤惨重,不过他们带着汤姆森冲锋枪,交火后水泼一样的子弹打得对方根本抬不起头。冲锋枪之外还有最新配发的两段式火箭筒,这是医生病人涌出医院时混进来的。仁济的病房很大,突击队推到病床作设射击掩护,他们先被冲锋枪压的抬不起头,再被火箭筒炸破病床,顿时哭爹喊娘的举手求饶,黄子坚只留下领头的问话,其余都给毙了。

黄子坚的人交火,再退回医院的李正梁等人也和伏击的特务交火,他们火力自然比海军弱一等,有的仅仅是几把毛瑟驳壳枪,不过史密斯身上穿着防弹衣,他冲在最前,让李正梁几个乍舌不已。

“阁下,这些都是重庆分子,非常猖獗,今天我们一定将他们捕拿归案。”仁济医院山东路出口,听闻枪声又起的副总指挥马啸天立即向日籍警务帮办赤木亲之表决心。这让赤木身边站着的日籍总巡嗤之以鼻,现在仁济医院已经被几百名日籍巡捕围住了,重庆分子插翅难逃。

“呦西。”日籍总巡看不起马啸天,可赤木亲之却乐意看到交火,这种情况表明公共租界内的恐怖分子极多,租界需要大日本皇军的保护。“重庆分子有多少人?”赤木问道。

“有……”马啸天在医院外,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重庆分子,但他清楚之前突击队死伤惨重,他道:“阁下,里面最少三十多人,他们有军用武器,杀人毫无顾忌,非常危险。”

“我明白,你的部下什么时候才能肃清这些人。”赤木亲之问道。天已经黑了,虽然整个医院被围住了,可他不想拖延太久。

“我的人,”医院里头枪声更炽,间伴有剧烈的爆炸声,马啸天也不知道突击队什么时候才能肃清敌顽,可现在日本人问了,他总不能拖太久,要不然突击队的重要性体现不出来。他道:“阁下,请再给我半个小时,突击队将一举荡平重庆分子。”

“我只能给你二十分钟。”赤木亲之略作考虑才勉强答应,他必须尽快抓住那个伤员,不然自己、特高课以及中支那派遣军上海司令部都会很被动。

“特工总部的人?”逼问玩口供黄子坚明白自己遇上了谁,特工总部就是七十六号,他还和军统的人交火的。“马上去二楼,”他道,“我们和军统汇合。”

“长官,伤员怎么办?”小组十二个人,死了两个,伤了四个,其中一个是重伤。虽然都是见过血的,可李培元准尉想到处置办法还是于心不忍。“这里就是医院,就不能……”

“不行!”黄子坚断然摇头。“他受的是枪伤,日本人一搜查肯定会刑讯。你不行就我来。”

“我来。”李培元几个是陆战队出身,和日军血战过,刚才也是心软,他走到那名重伤同袍面前二话没说对准脑袋就是一枪,血溅在他皮靴上,所有人都于心不忍。

“走,去二楼。”黄子坚叹了口气。

‘你知道这幢房子有哪几间是晚上不亮灯火的?’走出女生宿舍的李孔荣并没有出弄堂,他还是必须借助杜柏青寻找住所。旅馆是不能去的,找过夜除非第二天杀掉,不然她们肯定会告密。唯有找一些空房子过夜最安全。有杜柏青支应,两三百万人口的上海,日本人未必能找到自己。

“我晓得一个地方,是我娘娘家,那里没人,可我没有钥匙。”杜柏青想起一个地方。

‘在哪里?’李孔荣追问。

“在静安寺路那边。”杜柏青跺着脚,北风冷的很。

“……”李孔荣一听静安寺路就摇头,那里是公共租界,不是法租界。可摇头却让他觉得伤口发疼,他又不能集中精力思考了,刚才那剂吗啡的药效似乎要过去。‘去电影院。’刚才那个女生的话回荡在他耳边,他随手就写上了这个,但又觉得租界电影院本就不多,通宵场更少,只要派个人两个小时就能把这些电影院查一遍,他不得不改写道:叫车,去静安。

上海能电话叫车的出租车公司只有两家,一是云飞,号码30189,另一家是祥生,号码40000。李孔荣习惯叫祥生,但这次杜柏青叫的是云飞。出租车不一会就出了法租界到了静安寺路。在李孔荣的记忆里这里颇为危险,因为一路舞厅多咖啡厅多,各色人物不少,间谍更是扎堆。比如军统的陈恭澍,以前看他写的回忆录英雄无名,他负责上海区的时候就住在西摩路和新闸路路口的西式公寓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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