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重铸荣光(1 / 2)

加入书签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张齐贤的妻子崔氏故去后,张齐贤一直没有续弦。堂堂宰相,后室空虚,孤冷寂寞,让人伤感。

有位柴氏,寡居多年,把家中的财产及书籍论告都储藏起来,打算携财产再嫁张齐贤。《宋史》载:“柴氏无子早寡,尽畜其货产及书籍论告,欲改适齐贤”。

这位柴氏可是大有来头的,她是太宗朝宰相薛居正的儿媳妇。如今,想从以前的宰相儿媳妇华丽转身,一跃成为当朝宰相夫人。

这事我们要从老宰相薛居正开始捋。

人到老年,身体总会出些状况,就喜欢吃点保健品补补。薛居正就特别喜欢吃丹药,结果中毒太深。太平兴国六年(981)六月,正在上奏政事时,毒发,全身爆燃而死。

薛宰相是个妻管严,他的妻子悍妒,自己不能生育,又不让老薛纳妾。为了续接香火,老薛收了个养子,名叫薛惟吉。

薛惟吉原本十分顽劣,后经太宗训斥,这才改过自新。太宗令其知澶州,后改扬州。薛惟吉上表自陈,迁左千牛卫大将军。后又知河南府、凤翔府,迁左领军卫大将军。

薛惟吉的前妻给他生了两个儿子,薛安上、薛安民。之后,薛惟吉又续娶了柴氏。柴氏还没来得及为薛家生下一儿半女,薛惟吉就意外去世了。

跟他的养父薛居正一样,薛惟吉也不善治家。柴氏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又没生过孩子,平日里又跟两个继子不和,便有了改嫁的打算。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经过一番挑选后,柴氏相中了当朝宰相张齐贤。

经媒人一撮合,张齐贤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自己已经年过半百,能娶个二十多岁年轻漂亮的小富婆,简直太称意了。

双方商定了婚约,打算挑个黄道吉日把婚事办了。结果乐极生悲,张齐贤一高兴,大早上饮酒,酒后失仪,被罢了宰相,离开京城到西北前线上任去了。他与柴氏的这桩婚事就这么给耽搁了下来。

古语有云:“道德传家,十代以上;耕读传家次之;诗书传家又次之;富贵传家,不过三代。”《宋史》载:“故相薛居正孙安上不肖”。

真宗即位后,知道薛居正的子孙没有多大的出息,顾念薛居正的功劳,好歹让他的子孙有个地方住,特地下诏,薛居正居住的府第受国家保护,不能买卖。

到了大宋朝,女性总算迎来了其高光时刻,她们不仅拥有离婚及改嫁的自主权,而且还拥有同男子一样的财产继承权。

史载:“父母已亡,儿女分产,女合得男之半”,这说明女子有父母的财产继承权,可以分得兄弟数量一半的家产,分配比例是男二女一。

史载:“妇人财产,并同夫为主”,按照法律,夫妻二人的共有财产,妻子可以获得一半。《宋刑统》中规定:“寡妻无男者,承夫分。若夫兄弟皆亡,同一子之分。”无子寡妻可以继承丈夫应得的份额。

宋朝女子可以再嫁,朝廷除了支持女子再嫁,还给了她们自由支配自己嫁妆的权利。柴氏“无子早寡”,按照法律规定,柴氏的嫁妆中肯定有她的亡夫薛惟吉一部分的家产,还有记在她名下的娘家的财产。柴氏拿走自己的财产当嫁妆,本来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财产分配问题,在任何时期都是诉讼争议的焦点。后妈要携财产出嫁,就成了矛盾的导火索。

为了夺回家产,继子薛安上就以柴氏要私吞薛家家产之名,一纸诉状将柴氏告到开封府。达官贵人之家,为了财产,一家人闹上了公堂,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好“瓜”。

◆寡妇门前是非多

开封府尹认为此案涉及原宰相张齐贤,不敢擅自受理,便直接上报给了皇上。真宗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命司门员外郎张正伦前去讯问柴氏。

柴氏的回答与薛安上的诉状大相径庭,案件一度陷入僵局。真宗无奈,只得将此案交给御史台去审理。结果,更加狗血的一幕发生了。

《宋史》载:柴氏“又伐鼓,讼益急”。柴氏在开封府大堂击鼓喊冤,状告宰相向敏中。

柴氏说向敏中想花低价购买薛家宅子,又派人向柴氏求婚。柴氏不答应,向敏中恼羞成怒,暗中搞鬼,撺掇继子薛安上诬告自己。

向敏中私购薛宅,这明显是不把皇上的话当回事,两宰相还为了“抢”一个寡妇“打”了起来,这成何体统。

真宗一看,自己再坐视不管,这事就闹大了。于是把向敏中叫来,问他是什么情况。

向敏中也不隐瞒,承认自己想以五百万钱购买薛家的老宅,自己刚刚丧妻是真,不过,还没打算续娶,更没有向柴氏求过婚。

真宗对向敏中的话深信不疑,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予深究。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平日里跟向敏中有过节的盐铁使王嗣宗,这时候跳了出来,向真宗揭发道:“皇上您给骗了,向敏中说他没向柴氏求过婚,不想续娶,这是瞎扯,他最近正准备续娶已故驸马都尉王承衍的妹妹,两家已商定完婚约,只不过行事比较秘密罢了。”

《宋史》载:“时王嗣宗为盐铁使,素忌敏中,因对言,敏中议娶王承衍女弟,密约已定而未采纳。”

真宗一听,鼻子都快气歪了,你向敏中胆肥了,竟敢欺君罔上。

案件再度由御史台审理。这一审不当紧,案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御史台查出,柴氏的状词是张齐贤的次子——太子中舍张宗诲帮忙写的。也就是说,柴氏这么横,背后是张齐贤父子在给他撑腰,这回张齐贤也脱不了干系了。

又审问柴氏的心腹仆人,得知柴氏确实藏匿了金银财宝约两万缗。

咸平五年(1002)冬十月,御史台将审理结果呈递给皇上。

两位朝廷要员,堂堂宰相,竟然为一个寡妇,明的、暗的通通使了出来,闹着不可开交,还有王法吗?

真宗大怒,传旨:宰相向敏中罢为户部侍郎,贬到永兴军戍边;右仆射张齐贤降职为太常卿,分司西京;为老爸“婚事”操心的张宗诲贬为海州别驾。

薛安上违诏卖掉房宅,判处笞刑,并以钱赎回老宅。

至于柴氏,嫁给张齐贤的美梦就此破灭,不仅如此,她还被罚八斤铜,为薛家赎回老宅。赎回薛宅的钱就是用她埋藏的那些金银财宝。

这真是:当朝两宰相争娶一寡妇,双双栽了个大跟头,到头来全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话又说回来,堂堂的当朝宰相,放着如花似玉的小鲜肉不要,为什么非要抢一个半老徐娘呢?

百年后的理学家程颐毫不客气地给出答案,因为柴氏是个富婆,两位宰相无非“为其有十万囊橐故也”。

宰相府丫鬟婆子佣人一大堆,开销极大,现有工资不能保证一大家子人在开封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事后,起草制书的翰林学士宋白,也趁机踩了向敏中一脚。当年他曾跟向敏中借十锭钱遭拒,为此耿耿于怀。他在制书上写道:“对朕食言,为臣自昧。”敏中读之潸然泪下,对一位做过宰相的人来说,落下这种评语,确实很难有再翻身的机会。

那么柴氏后来嫁给张齐贤了吗?据宋人相关笔记记载,张齐贤被贬西京洛阳,柴氏帮助薛家赎回老宅,收拾收拾细软,也奔西京,寻张齐贤去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有了个大圆满的结局。

张齐贤降职为太常卿,分司西京,离开西北边疆,这也给了李继迁大展拳脚的机会。

◆辽军南下

咸平五年(1002)三月初一,李继迁攻取西北重镇灵州,改名西平府。消息传至京城,宰相吕蒙正等人上表请求治自己的罪,真宗下诏安抚。

朝廷一面下令北边各州备战防辽,一面选河南丁壮为兵,防守西北。诏令,以马步军都虞候王超为永兴军驻泊都部署,冀州团练使石普为副;名将康保裔的儿子康继英为庆州驻泊钤辖;秦翰为环庆、泾原两路钤辖,与王汉忠、李允正同掌其事,抗击李继迁。

为配合李继迁作战,同时为报威虏军会战失利之仇,咸平五年(1002)三月,萧太后派自己的弟弟兼女婿、驸马都尉、北府宰相萧继远率兵伐宋。

如果说大辽国身份最尊贵、名头最响的男人,除了辽圣宗耶律隆绪之外,就只有萧继远了。萧继远的身份有多乱,恐怕你掰着指头都理不清。

萧继远,又名萧继先,字仲恒,契丹字杨隐,契丹小字留只哥。原本是北府宰相萧思温的亲侄子,后过继过来,成为萧思温的嗣子。摇身一变,成了承天太后萧燕燕的嗣兄弟,辽圣宗的“亲”舅舅。

契丹流行舅甥婚,外甥女嫁给舅舅,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萧太后把自己的长女耶律观音女,人称“契丹第一富婆公主”,嫁给了嗣兄弟萧继远。萧继远又成了萧太后的女婿,辽圣宗的姐夫。

耶律观音女,又名燕哥、英格,出嫁时只有十二岁,而舅舅萧继远已经是三十岁的老男孩。二人育有两女一子。

肥水不流外人田,两个女儿也都嫁给耶律观音女的娘家亲弟弟。长女嫁的是观音女的二弟、秦晋国王耶律隆庆,册封为秦国妃;次女嫁给观音女的三弟、齐国王耶律隆祐,册封为齐国妃。也就是说,观音女自己嫁给嗣舅舅,俩闺女则嫁给亲舅舅。

他们的独生儿子萧绍宗,则娶了辽圣宗的长女宋国公主燕哥,这两个人虽是平辈,却是姑表亲,十足的近亲结婚。

虽然身份尊贵,萧继远却不像某些纨绔子弟,纯属是烂泥糊不上墙的窝囊废。相反,他是一位通经史,知兵法,文武兼备的奇男子,“磊落负天人之才,纵横耸栋干之具。”

萧继远以善于治军著称,用兵攻战未尝失利过。他本人虽身处富贵,却崇尚简朴,不骄不躁,又有军功,是一位名声很好的辽朝外戚。

大辽国长公主耶律观音女,有母亲萧太后和胞弟辽圣宗耶律隆绪宠着,别人陪嫁都是论多少马车,她的嫁妆直接是一座城。观音女的私城名叫徽州,拥有女婢万口,媵臣一万户。

子女后来又嫁娶得这么豪横,虽然经历少年丧父,中年丧夫(萧继远去世时五十八岁,观音女四十岁),老年丧子(驸马都尉萧绍宗去世时只有四十二岁),观音女依旧被评为大辽国历史上最尊贵、最有钱、最长寿、最康宁、最善始善终的“五福公主”,盛名远播。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咸平五年(1002)三月,萧太后和辽圣宗亲率大军南下攻宋,主帅就是萧继远。契丹入侵方向依然是定州、保州一线,包括静戎军(今河北徐水,号称铜梁门)。

据《辽史》载:统和二十年三月十八日,派北府宰相萧继远等南伐。四月初一,文班太保达里底在梁门击败宋军。初九,南京统军使萧挞凛在泰州(今河北保定)击败宋军。不久,辽师北还。二十日,南征将领进献俘虏,赐给他们封爵财物各有等差。九月初一,拜谒显陵,上告祖先南征胜利的消息。

又据《萧挞凛传》记载:“统和二十年(1002),随圣宗南伐,四月,破宋军于泰州。”

清代毕沅的《续资治通鉴》载:“(咸平五年)夏,四月,丙寅朔,辽文班太保达哩斯(达里底)与南军战于梁门,旋遣南京统军使萧达兰(萧挞凛)攻泰州,先后告捷,未几,引还。”

此次宋辽之战,仗打了有一个月的时间,《宋史》中并未见任何文字说明。

宋人为什么没有记录?无非两种情况:一是辽军没有南下,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二是宋军战败了,这段黑历史不好意思写,或是写了,被后面的某位赵官家给删除了,也未可知。

◆麟州保卫战

辽军在大宋的北线燃起战火,吸引住了宋军的主力,李继迁在西北就更加的肆无忌惮。

咸平五年(1002)六月,李继迁率两万骑兵围攻麟州(今陕西神木县)。麟州知州卫居实和都部署曹璨婴城固守,真宗派金明巡检使李继周出兵救援,依然无法击退李继迁。

麟州之围迟迟未解,曹璨再次向朝廷请求增援。

曹璨,字韬光。大宋开国元勋、枢密使曹彬的长子。沉稳刚毅,敦厚少言,擅长骑射,喜读《左氏春秋》,熟习韬略。

曹彬觉得曹璨很像自己,对他十分钟爱,出征时经常带着他。曹璨因父亲恩荫补任供奉官,太祖赵匡胤闻知后,特授曹璨为宫苑禁军副使。后连续升迁至四方馆使、知灵州,兼任河西钤辖。

曹璨长期在河北、西北地区参与对辽和党项作战,长年戍边,与敌数十战,多有胜绩,战功卓著。

咸平二年(999)六月,曹彬病危,真宗前来探望。真宗问曹彬有什么要交代的,曹彬道:“臣无事可言!”

在赵恒的一再追问下,曹彬道:“臣的两个儿子曹璨和曹玮,才能与器识可以任用,臣若荐举亲故,二人都可以为将。”

赵恒又问两人优劣,曹彬道:“璨不如玮!”

曹玮是曹彬第四子,昭勋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字宝臣,沉勇有谋,喜读书,通晓《春秋三传》,尤精于《左氏春秋》,少年时便随父亲在军中任牙内都虞候。

至道年间,李继迁频频扰边,李继隆、范廷召等诸将多次出兵都无功,太宗赵光义问曹彬:“谁可以为将?”曹彬道:“臣的少子曹玮可以任用。”太宗便命曹玮以本职(东头供奉官、阁门祗候)同知渭州,曹玮当时只有十九岁。

真宗即位后,曹玮改任内殿崇班、渭州知州。他治军严明,赏罚立决,言行举止如同老将。运筹帷幄,折冲万里,擅用间谍,多有奇谋,出入神速,无法预测。

曹彬过世后,曹玮请求为父服丧,真宗不允,改任他为阁门通事舍人,又调任西上阁门副使,知镇戎军(治所在今宁夏固原)。

司马光《涑水记闻》记载了曹玮知秦州(今甘肃天水)时的几件轶事。

一次检查秦州防御,曹玮发现城墙上设置的挡箭板有点高,当即命令整改,将其撤换掉。有位老将欺负曹玮年轻,便出言顶撞道:“旧法如此,我们这里历来就是这么用的。”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