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刀剑之争,意气相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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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申又连忙跪下磕头,“不敢不敢,蒋某办的都是杂事,不能和丞相相比较。”

杨烈臣捂嘴笑了几声,这大概就是位高权重了吧,能让一个堂堂黄门侍郎如此卑躬屈膝,自降身份,也仅有这位当朝丞相能做的出来了。

按理说,蒋申这个黄门侍郎官拜二品,只比丞相低一品罢了,比杨烈臣都要高出半品。

而且张玄林与蒋申二人可以说职责大致相同,如果说张玄林总领朝廷文武百官是朝臣之首,那么蒋申就是民官之首,向皇帝上报民意,向百姓下告圣听,是皇帝与百姓的牵线人。

他本无需在张玄林面前做出这等姿态,可是杨烈臣这个外官不知道,蒋申这个京官可是一清二楚,如今陛下正在暗中彻查贪赃枉法的官吏,若不是他作为天子近官,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实情。

一个民间最高的官儿,也是油水最大的官儿,在这么一个大染缸中,怎么会出淤泥而不染。

张玄林从衙门主位走下,轻轻拍了拍这个黄门侍郎的肩膀,说了句你知我知杨烈臣却不知的囫囵话。

“贪多嚼不烂,蛇腹安能吞象。”

蒋申颤巍巍点了点头,这一句话让他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可是张玄林为何要对他说出这番话,其中道理还需仔细琢磨一番。

如若陛下真的有证据证明蒋申贪污枉法,大概率是直接派人捉拿抄家,绝不会给他半点余地,那可是圣上的话,皇上想办你,还不是轻轻松松。

可张玄林今日又和蒋申说出这番模棱两可的话,到底是有证据还是因为证据不足,或者是他身居高位不能轻易捉拿。

不管是因为什么,不是今日逮捕就行,往后日子收敛一些便是,赶紧将家财转移,与一些官员切断联系,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才是上策。

张丞相不理这个心有亏心事的黄门侍郎,他在心中冷哼一声,直接略过蒋申,又对杨烈臣说道:“民道去往御道必经之地就是七监衙门,过了这黄门,就是御道了,而后你随我一起面圣。”

杨烈臣恭敬应承,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由师傅楚汉林牵线,让他跟随这个当朝宰辅面圣到底所为何事,听师傅说的那意思,好像不是圣上要求自己觐见,而是张玄林要上报什么事情拉着自己一起。

二人走出七监衙门,蒋申擦去额头汗水,他战战兢兢的起身,一个没站稳又跪伏下去,一旁没有资格与丞相的侍郎侍从也飞快跑来扶起侍郎大人。

蒋申推开侍郎侍从,回到他那个散发着酸味的座椅,一点也不嫌弃的坐在上面,怔怔出神。

侍郎侍从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张丞相来此所为何事?”

蒋申没有回答,依旧是看着衙门外愣愣出神,现在他的心里是十分的后悔,后悔当初为何要和那人同流合污,后悔为何当初收下第一笔巨款银钱后还要贪多,为什么不见好就收,急流勇退。

那些银子藏在地窖中,白花花的银子放在暗无天日的地窖中,比椅子的味道都要刺鼻,可是在蒋申眼里,那些都是可爱的小玩意儿。

蒋申突然打了自己一个巴掌,阴沉沉说道:“现在怕了?早干嘛去了?”

随后他指着侍郎侍从喊道:“赶紧把前城的那些地段好的地契拿去卖了,还有南边那座豪宅也全都卖了,地窖中的银子给我分批运出京城!”

侍郎侍从是唯一一个知道蒋申那些勾当的人,几乎每次行贿受贿他都在旁记录,可以说每一笔他都清清楚楚,现在这位黄门侍郎的老爷的家产到底有多少,恐怕也只有这位侍从知道。

侍郎侍从忐忑不安的问道,“京城那边有动静了?”

“问这么多干什么!”

蒋申突然怒喝一声,再不复平日里修身养气的精神模样,整个人都阴郁的可怕!

“问的多不如做的多!现在时间就是银子,不管那边有没有动静,你立刻给我去办!到时候弄迟了的话,别等到刽子手的钢刀落在头上才知道悔之晚矣!”

“是……是……不过那些负责运送的人该怎么……”

“死人会说话吗!”

蒋申瘫坐在衙门高位之上,双手覆面,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侍郎侍从听到此处胆战心惊,他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官服的后背浸透了一大片。

“疯了!都疯了!”

侍郎侍从从黄门民道一直奔回前城宅子,这个宅子当初花十万两买下来,是蒋申等着自己告老之后居住的鳞栉照影居,进门后还有一块照壁,很好的阻隔了门外与院内的视线,有种古朴神秘感,照壁上的石刻花纹也显得较有气势,有种上位者的感觉,绕过照壁之后的庭院非常宽敞的,足有四块石子路,路面上两侧分别放了两处大型盆栽,盆栽之后还有假山从而为院子增加些生气,这仅仅是入门之处。

有文人云:从高下瞰,万户鳞栉,市声襍沓,耳目俱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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