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觉悟（1 / 2）

 第二百六十九章觉悟</p>

少年呆愣地看着四散的光尘，不知在想什么。在这期间，没有人敢说话，也没人能发出声音，包括队长。她想要站起来，可空间中的某种力量死死地压制着她，连能力都无法使用。这已经不是能力所能达到的范畴，而是……</p>

少年的内心，在挣扎。</p>

杀了这群人么？他真的很想这么做。可是老和尚跟他说过，让他放他们一条生路。</p>

他答应了。</p>

半晌后，他才声音嘶哑地从嘴里蹦出四个字。</p>

“你们……走吧。”</p>

空间中压力一消，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消失的无影无踪。396番队的成员们猛地爬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用少年动手，只要他保持着无意识散发出的力量，所有人都活不下去。也许有人能靠着外挂捡回一条小命，但他也只能捡回一条命。</p>

“你和他，什么关系。”队长没有解除归刃，而是在暗暗地积蓄力量。</p>

和怪物混在一起的人不是“人”，也是怪物</p>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p>

“朋友……”</p>

“唯一的朋友”少年的身体颤抖着，声嘶力竭地吼叫道。</p>

“和怪物成为朋友……那你也去死吧”队长发动响转，身形突然出现在少年身边，闪跃着雷光的雷霆之枪直刺而下。这个技能的威力毋庸置疑，连猪老头的金钟都挡不住，在《死神》原作中甚至可以一击毁灭巨大的虚夜宫。只是现在她的能力等阶不够，难以发挥出那巨大的威力。</p>

怪物……只能是怪物</p>

少年不避不闪，反而神经质地笑了起来。</p>

“怪物？你说他是怪物？在我眼里……你才是真正的怪物”</p>

队长身形一顿。</p>

我……是怪物？</p>

“看看你那副尊容吧，你还有哪点像是个人？”</p>

……不像人了？</p>

不。</p>

不</p>

我是人，是人</p>

“狡辩”队长挥舞着雷枪，疯狂地刺击着。</p>

“哈，你是个女人吧？还是个千人骑万人上过的*子。你跟我说说，你有资格当人吗？当畜生都都不够格你以为戴个男人的面具就能掩盖你是个*子的事实？妄想”少年痛快地嘲讽着，对次来的长枪视而不见。说来也很奇怪，长枪的落点从未靠近过少年的身体。</p>

杀了你？</p>

世界上会有这么便宜的事么</p>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啊”队长双爪紧紧地捂着耳朵。</p>

“怎么，不想听？你以为你不想听我就不会说了吗？你这个吃人的*子血脉觉醒者都不会吃曾经同类的肉，你呢？哈哈，哈哈哈哈你不仅吃了，你还吃了三百六十七个三百六十七条人命就这样死在你的手里，尸骨无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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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求求你住口啊”哪怕她紧紧地捂着耳朵，甚至捅穿了自己的鼓膜，那声音依然清晰地回响在耳边。</p>

那不是我，那不是真正的我</p>

我被怪物操纵着才做下那些事的啊</p>

“求我？你想过吗，死在你手下的生命……他们也曾向你求饶？啊，你的姐姐不也是么？在死前不是也一直向你说着‘我是你姐姐啊’‘不要吃我啊’‘为什么要吃我’‘我们是亲姐妹啊’么？你是怎么做的？一边说着不好吃，一边一口口地吃掉了她”</p>

为什么，真正心怀天下的人会死，而你这样的垃圾却活着</p>

你算什么？你有他一根汗毛重要么？</p>

他拯救了几万条人命，你呢？</p>

你只懂得杀杀杀杀杀杀</p>

多少可以重新变为“人”的血脉觉醒者死在了你手里？</p>

多少被你承诺过会保护的人死在了你手里？</p>

你，数不清了吧？</p>

说什么保护，说什么杀绝，都是你逃避的借口。</p>

你这个故作清高、自以为是的垃圾</p>

你不是认为所有异类都是怪物么？那我就让你想起来，真正的怪物是谁</p>

“不，不，不……她变成了怪物，我吃的是怪物”</p>

“哦？是吗？那我就让你看看，当时发生的是什么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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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转回末日降临后的第三个月。</p>

这是一栋原本干净整洁的屋子。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就像绝大多数普通人住的家一样。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幅全家福，微微泛黄的页面显示出这已经有点年头了。照片里，中年男人和中年妇女各自环抱着姐姐与妹妹，中间是被两位姐姐拉着小脸的弟弟。一家五口满足地微笑着，看一眼便能感觉到什么是幸福。</p>

现在呢？</p>

雪白的墙壁早已被鲜血浸红，全家福上更是染满鲜血。无数残肢塞满了这个小小的空间，流出的鲜血甚至汇成了一条小河，顺着残肢勾画出的路径流向阳台，组成了一条鲜血的瀑布。照片上幸福的一家五口此时已有三人变成了残肢中的一员，连组成原样都办不到了。</p>

在这房间中，只有三个活人。</p>

一个满脸恐惧的男人，一个伏在他身上起伏着的赤luo少女，一个站在他们身边看得津津有味的少女。两个少女长相极为相似，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地。</p>

只是现在却再也难以将她们混为一谈。</p>

赤luo着的少女面无表情，连眼睛都像是失去灵魂似地毫无焦距。她一边起伏着，一边用小刀想切下男人手臂上的肉，大口大口地吞噎着。鲜血染红了她洁白的娇躯，看起来就像是地狱中归来的饿鬼一般可怖。</p>

另一个少女嘴边挂着饶有兴致的微笑，柔声地问了个问题。</p>

“想死吗？”</p>

赤luo着的少女机械式地重复着先前的动作。</p>

“哈，又玩坏了呢。真没意思，不是最亲的血缘无法继续提升血脉纯度啊。”少女叹了口气，赌气似地扭过头，撅起了粉红的小嘴。</p>

赤luo的少女毫无反应。</p>

“妹妹，享受吗？”突然，她转回头，再次柔声问道。</p>

赤luo的少女依然没有反应。</p>

“切，真的坏了啊。没意思，杀掉吧。”少女大失所望，举起了右手。连这具身体的妹妹都玩坏了，以后该怎么提升血脉纯度呢？该死地，已经都到了，人家都舍不得抛弃这具身体了啦。唔，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吧，没准儿还能找到一两个漏网的血亲呢。</p>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p>

白色的骨胶突然从赤luo少女身体四处用了出来，飞快地在她脸上构成了一个面具。</p>

“嗯？能力觉醒？该死，怎么偏在这个时候算了，换一具身体接着玩。”少女愣了一下，接着面色大变。她的血脉在现阶段毫无战斗力可言。只有将血脉纯度晋级过一次之后，她才会获得战斗的能力。现在这具身体眼见着就要达标了，没想到被玩坏的家伙竟然还会能力觉醒。</p>

与自己的小命相比，晋级不值一提。</p>

灰色的雾气从少女周身的毛孔冒了出来，飞快地远离了这个房间。当灰雾完全离体的时候，少女打了个哈气，伸了个懒腰，像是睡了一觉刚刚醒似地。只是身下的床板黏糊糊的，让她略感不适地皱了皱眉。</p>

“什么啊，我出了这么多的汗？”少女在心里嘀咕着，慢慢睁开了眼睛。</p>

眼前……</p>

是地狱。</p>

而在这地狱中向她走来的不是恶魔，而是提着武士刀浑身赤luo的妹妹。一张骨质面具覆盖在妹妹的脸上，只有那毫无感情的空洞眼睛望向她。</p>

妹妹，她怎么了？</p>

这，这到底怎么了</p>

没错，这是梦，是梦……醒过来就好了，我还要给妹妹做饭呢</p>

是不是梦，转眼即知。</p>

冰冷的刀锋悬在她胸口上，那寒气让少女忍不住打了个冷战。</p>

是真的</p>

妹妹，妹妹要杀我？</p>

“妹妹，你看看，我是姐姐啊不要杀我，不要”</p>

少女，哀求着。</p>

她的妹妹歪了歪头，空洞的眼睛没起一丝波澜。</p>

刀锋刺下。</p>

鲜血飞溅。</p>

“啊不要，不要……”</p>

少女，哀嚎着。</p>

她想要推开那个陌生的妹妹，但身体中提不起一丝力气。剧烈的痛苦撕裂她的神经，几度让她昏厥，却又被胸口的剧痛唤醒。刀锋不停地落下，每一刀都保持着最完美的间隔。那是能让人感觉到最大痛苦，却又不会让人死亡的间隔。</p>

妹妹，熟悉的已近本能。</p>

这时，妹妹停了下来。对姐姐来说，这不是噩梦的结束，反而恰恰是开始。</p>

她，正在被妹妹撕扯着肉，生生地吞咽着。</p>

“我是你的姐姐，为什么要吃我……不，不要……”</p>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弱，渐至弱不可闻。</p>

她，在被妹妹吃掉心脏后……</p>

死了。</p>

她至死都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p>

妹妹撕扯着姐姐的尸体，吞咽着新鲜的肉。</p>

眼中……</p>

一片空洞。</p>

————————————————————</p>

“看到了吗？看清了吗？哦，要是没看清的话，让我们再看一遍也没关系。”少年残忍地笑着，充满一众报复后的快感。</p>

队长无力地跪在地上，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抱着头。雷霆之枪就在她手里握着，可她像是忘记了似地，任凭乌黑的秀发被烤的焦糊，发出难闻的气味。她恍如未觉，只是在那里摇头，不停的摇头。</p>

姐姐，姐姐不是怪物？</p>

那……</p>

我，吃掉了姐姐？</p>

是我杀死的姐姐，也是我吃了她？</p>

不是怪物，是活生生的人么</p>

“这是幻觉，是幻觉，是幻觉……”</p>

“幻觉？是不是幻觉，你自己最清楚”</p>

不是幻觉？</p>

是真的？</p>

不，是幻觉</p>

但那份真实感……</p>

是幻觉啊</p>

不对，不是幻觉，绝对不是……</p>

那我吃掉姐姐的事，是真的？</p>

不不不，幻觉，幻觉，幻觉</p>

怎么可能是幻觉？认清现实吧</p>

我不要承认，不要啊</p>

“啊”</p>

队长仰天嘶嚎，状若疯癫。她松开了手，再也控制不住雷霆之枪。</p>

她，已经崩溃了。</p>

“轰”</p>

雷枪颤抖着，最终轰然爆散。众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蕴含着无穷巨力的冲击波便将他们远远地掀飞。那种力量撞在身上便像是被时速飙到二百迈的重型卡车正面撞上似地，三个普通人立刻便碎成了肉泥。五个能力者也不是毫无损伤，除了能强化**的三个之外剩下的全部死于非命。</p>

活下来的三人中巨斧萝莉受的伤最重，小半个胸腔都塌了。若不是她的心脏异于常人，恐怕也活不了。魁梧壮汉倒在地上，四肢呈现一种诡异的扭曲，明显是重度骨折。最轻松的还得说是新加入的那个，身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