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非刑8（2 / 2）

义勇军两百张弓对准了张琏等将校，他们来不及反抗，就被利箭穿心，每人分到了七八支箭矢，一命呜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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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张琏死不瞑目。</p>

韩奕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幽州兵该杀，既然皇帝命令了，韩奕不折不扣地执行。他迈步行走在仆倒的尸首间，面无表情地拔出佩剑，往还未死透者身上补上一剑。</p>

“早死早投胎，来生做个太平犬吧！”韩奕暗想。</p>

大剑寒气逼人，如同这肃杀的冬季。</p>

同样是投降，结局却是迥然不同。汉帝刘知远诏以杜重威为检校太师、守太傅、兼中书令、楚国公，迁往东京居住。</p>

诱张琏而诛之，非信也；杜重威罪大而赦之，非刑也。</p>

邺都留守、天雄军节度使高行周加守太尉、封临清王，而慕容彦超移镇郓州天平军，以前郑州防御使郭从义为澶州镇宁军节度使，将二人隔开。其他人又是一封升迁、奖赏，史弘肇不仅加同平章事，成为侍卫亲军马步都指挥使，真正成了禁军中第一号人物。就是义勇军，也得到奖赏。</p>

杜重威家中的男仆，被列队押了出来，按照刘知远的旨意，这些人将配隶军中。这些男子虽然不过是杜氏的家仆，但此前在外人面前也是不可一世，此时此刻因主家落败而刺配军中，个个垂头丧气，如丧考妣。</p>

当中，唯有一位惹人注目。那人年轻不大，身材高大健硕，形貌伟岸，比旁人高出一个头，显得鹤立鸡群，面上表情不悲不喜，却是有些焦虑，正抬着头往皇帝大帐方向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人。</p>

“看什么看？低头！”呼延弘义骂道，“尔等都是有罪之人，来到我义勇军中，就得规矩点。待他日，立了功，好换个活法。”</p>

那人偷偷瞪了呼延一眼，却被呼延弘义瞅见了，他立刻大怒，飞踢出一脚，正中那人小腹。这汉子纵是身形高大，受他这一脚，立刻被踢飞了出去，蜷缩在地上，表情痛苦万分，仍一声不哼地站起身来。</p>

“你不服吗？”呼延弘义暗赞此人坚忍，斜睨了他一眼。</p>

“非是不服，只是将军的话说错了。”汉子说道。</p>

呼延弘义不怒反笑：“那你说说看，我如何说错了。你要是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饶了你。”</p>

“我家主人虽然先前犯了错，不过眼下陛下已经赦免了他，所以无罪。”汉子道，“小人既然被安置到义勇军中，只盼将军不要百般羞辱我。”</p>

刘知远既然给杜重威封了官，那就无罪，这汉子振振有词，这让呼延弘义一时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呼延弘义方才踢了他一脚，只是表达自己对杜重威罪大不死反加官进爵的愤怒。</p>

“将来要是上了战场，将军说不定还需要小人替您挡住箭矢呢。”汉子又说道，“小人不识书，但也听有童子读过什么与子同袍之类的诗文。”</p>

“我义勇军中的都是好汉，你都会些什么，敢如此大言不惭？”</p>

“小人党晖，箭法不值一提，唯有一身力气可以卖给将军。”这位自称名叫党晖的汉子回道。</p>

“可敢与我比试一番？”呼延弘义邀道，“你若是能在我手下支撑二十招，我便升你做队正。”</p>

呼延弘义话音刚落，党晖便猱身而上，一把将呼延的腰抱住，想趁其不备将他摔倒。奈何呼延弘义双腿如同在地底生根，党晖向来以膂力惊人自夸，这次遇上了克星，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令呼延弘义移动半步。</p>

呼延弘义大笑一声，抓紧将他的腰带，将他提了起来。党晖仍然抓牢呼延弘义的腰，不肯松手，呼延弘义只好猛击他的后背，拳拳生风，众人只觉得他一双巨拳如同擂鼓一般击在党晖后背。</p>

党晖仍不肯放手，硬扛起拳拳重击，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围观的军士个个目瞪口呆。</p>

呼延弘义也惊诧万分，他方才并未痛下杀手，否则一拳就能砸断此人的腰椎，让此人横死当场。见这位新兵如此拼命，呼延弘义只好放弃：“罢了、罢了，就算你赢了。”</p>

“多谢将军！”党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背痛难当，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倒在迎面一人的怀中。</p>

“参见将军！”众军士齐声呼道。</p>

来人正是韩奕，他将党晖扶稳，待了解情况，不禁问道：“既然呼延许诺让你做队正，那便该如此。我义勇军均是豪杰之士，不收无名之辈，你叫什么名字？”</p>

“小人名叫党进！”党晖见众人在韩奕面前无不肃穆恭敬，便知韩奕乃一军之主。</p>

呼延弘义诧异道：“你方才不是说你叫党晖吗？”</p>

“小人这样说，是为了让自家方便。”党进回道。</p>

韩奕莞尔，不知方便在哪里，但见这党进跟呼延弘义站在一起，从身材上看，倒像是孪生兄弟。</p>

“让将士们立刻准备，明日我军便要启程奔赴恒州。”韩奕回头命道，“主上命我押解幽州兵北返，顺便巡视河北沿边。”</p>

“遵命！”众人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