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梁山8（2 / 2）

一出了政事堂，郑宝迎了上来：</p>

“兄长，方才见到了刘铢那匹夫。这老家伙嘴里不干净，这里要不是京师天子脚下，我早就剁碎了他嘴中剩下的牙齿！”</p>

“且让刘铢逍遥几日，也犯不着跟此辈计较。”韩奕道，“你得留着他几颗牙齿，让他不至于饿死。”</p>

……</p>

汴水边，杨柳依依。春末夏初大概是一年当中最迷人的时候，天地间无处不显现出她的万种风情来。</p>

李小婉坐在一颗光溜溜的大石头上，将鞋袜脱下，露出她一双精致白嫩的小脚来。韩奕站在身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小婉将双脚放在水面上晃荡。</p>

野渡无人舟自横。水面上一群水禽掠过大片的芦苇荡，伴着夕阳，在天际间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毫无羁绊。更远处的孤村，已经飘起了几缕炊烟。</p>

李小婉处于放松状态，她发觉韩奕盯着自己看，脸上发热，再回首望去，见韩奕的目光已经移向远方，随着鸟群的移动而移动。</p>

落霞与孤鹜齐飞，万道红光普照大地，更显得原野的空旷与寂静。除此之外，还有习习的凉飞，李小婉头上的一绺秀发随风飘动起来，风也吹动着韩奕翩翩衣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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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久没有这样了？”韩奕突然说道。</p>

“什么？”李小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给愣住了。</p>

“一个人抛却一切烦恼俗事，找个没人的地方，坐看风景。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p>

“这么说，我不应该来。”李小婉故意说道。</p>

“哦不！”韩奕连忙否认，“上次我与你去相国寺同游，还未尽兴，就被俗事给搅和了。我的官职越来越高，这人也跟着俗了起来。今日与你同游京郊，倒是让你沾了不少俗气。”</p>

“将军有心事吗？”</p>

“没有心事，就是有些俗事。”韩奕坐在了柔软的草地上，道，“不过今日我全没想着心事、俗事，以后得常来，这让我觉得舒坦。”</p>

李小婉不知韩奕是对自己说，还是自言自语，但韩奕今日的表现，让她对韩奕有了更深的认识。抛却身份、地位、权力的韩奕，更让人感到亲近与理解。</p>

两人静静地坐在岸边，看着飘渺的暮色与缓缓流水，聆听着昆虫在草丛间的歌唱，享受着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意境。</p>

“看，那花多美！”李小婉伸出白葱般的纤手，指着对岸说道。对岸的岸畔上生长着一朵淡紫色的无名花朵，它虽热烈但不高调，开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栖身于一丛茅草之间，风吹草动，将它俏丽的身姿悄然掩盖。</p>

韩奕脱下自己的靴袜，赤着脚下了河，往对岸行去。汴水不深，最深处也只及他的腰部。</p>

“将军，小心！”李小婉惊呼道。</p>

在她惊呼间，韩奕已经淌过了河，将那朵淡紫色的花朵折了，再返身回来。李小婉看着韩奕的身影河面上移动，满心欢喜地接过花朵，将它插在自己的发髻上，再偷眼向韩奕望去。</p>

“看来还是我说的对，汴水是该浚疏了！”韩奕说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这水行不得大船。”</p>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李小婉莞尔，暗道韩奕真是个痴人。</p>

在暮色渐浓之中，韩奕与李小婉并骑，缓缓而行，向着汴梁城行去。李小婉望着汴梁城渐近，悠悠地说道：</p>

“后天我就要随我伯父去陈州了。”</p>

“嗯，你伯父被外放为陈州刺史，这事我亦已知晓。”韩奕点点头，又侧着脸问道，“两地相隔，我要是再想见到你，那该如何是好？”</p>

李小婉闻言，一颗芳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却板着脸嗔怒道：“天底下那么多人，你见我做甚？”</p>

“不，正如你头上的这朵无名花朵。”韩奕道，“它虽生在偏僻处，但天生丽质，娇而不弱，虽与杂草同生，但掩盖不了它的卓尔不群。我怎能不见？”</p>

韩奕的目光中，迸发着浓烈的热情，几乎要将李小婉融化。</p>

“这花真若是如你说的那么好，那……那还不如不折，是我不好。”李小婉心中忐忑，她将头上的小花取下，放到手掌心，抚摸着那娇嫩的花瓣，惋惜起来。</p>

韩奕见状，连忙说道：</p>

“它只为你而生，我只为你而折，注定不能分开。”</p>

他亲手捡起花朵，将它扎在李小婉头上，自顾自地欣赏了良久。</p>

正所谓人比花娇，李小婉面薄，虽然极愿意，但女儿家的羞涩让她心如鹿跳。韩奕的心意，让天资聪慧的她浮想联翩，但一想到她就要随李榖去陈州，再见到韩奕不知何时，又凭空增添了几许愁绪，心中空荡荡的。</p>

远远的，一骑飞驰而至。</p>

韩奕看着郑宝急匆匆地赶来，眉头一皱，向李小婉叹息道：“我就是一个俗人，不得片刻安宁！”</p>

“你不是俗人！”李小婉回眸一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