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下（1 / 2）

 老摩根微微抬头，斜眼看着骨龙：“嫉妒女神？”</p>

『就是那个名叫埃斯库罗斯的疯女人，啊～！自由！嘎嘎嘎～！』</p>

站在狂笑的骨龙脚下，老摩根小心翼翼的选择自己的用词：“强大的亡灵，虽然我觉得成为一位黑暗主神的召唤对象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但你对重获自由这么高兴，还是恭喜你一下。”</p>

『我接受你的贺喜。』骨龙说道：『作为对你解放我的报答，我将把你吃下肚皮，你看如何？』</p>

老摩根看看它肋骨围成的胸腔：“你有肚子吗？”</p>

『这个不用你担心。』</p>

“啊，请容我再问一个问题。”老摩根说道：“你是被这根法杖召唤出来的，为何召唤道具已经损坏了，而你还依旧留在这里，没有回家去？”</p>

『人类，你应该明白，跨位面的异界召唤术分为两种。一种是召唤者提供魔力，来维持召唤对象在该位面的存在，一旦魔力耗尽，召唤物就会被送回自己的世界；而另一种是打开传送通道，将召唤对象拉到面前来。嫉妒女神埃斯库罗斯和我签订的召唤契约属于后一种。』</p>

“那么，当你任务完成以后，你要怎么回去呢？”</p>

骨龙怪笑：『黑暗主神怎么可能会考虑我们这些卑微存在的感受，现在我就是想回我的地狱，也得自己想办法。』</p>

老摩根扭头瞪了依克贝尔多一眼：“小依依，看来你把这只骨龙召唤出来，自己也没办法送它回去，你真的是彻底的疯掉了。”</p>

惨遭导师殴打的依克贝尔多身受重伤，躺在地上喘气都困难，听到老摩根的话却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子力气，大声嚎叫道：“我讨厌你们！去死！去死！”</p>

这声音极其刺耳、难听，是真真正正的绝望的呐喊。</p>

骨龙道：『光头，你的童年好像缺乏母爱。』</p>

依克贝尔多大怒，叫道：“大爬虫，我命令你，我以神的代言人的名义命令你，干掉这些家伙，干掉他们，全部！”</p>

骨龙道：『嫉妒女神的代言人？很不幸，我非常讨厌你的神。你要我干掉他们？我偏不！』</p>

『人类。』骨龙说道：『你好像有个什么宝贝？把它给我，我就不吃你。』</p>

“不。”老摩根斩钉截铁的回答，随后开出了自己的条件，“我光明教会欢迎各种族的强者加入，圣殿骑士团很需要想你这样的强大存在，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某位圣殿骑士签订契约，成为他的坐骑？或者，我可以建议教皇册封你为教会的守护兽。”</p>

骨龙嘎嘎大笑，旁边忽然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老摩根扭头一看，地上的依克贝尔多哆嗦着双手打开了一个魔法卷轴。</p>

“哼！”这家伙竟然还敢偷袭！摩根大主教抡起手里的法杖抽在死光头腰间，将他打飞出去。这一法杖力量极大，依克贝尔多飞出去十米远，他惨叫声中，身边闪现出一个六芒星法阵，他的身影随之消失。</p>

这竟然是个空间移动卷轴，重伤的依克贝尔多逃了。</p>

嘎嘎嘎嘎的怪笑声停止，骨龙说道：『人类，我拒绝你的提议！』它抬起大脚，对准了老摩根就要踩下，但它的大脚丫子停在半空却是落不下去。在它脚丫子的下方，老摩根面沉如水，一手握着大法杖，一手举着个长方形的灰布包裹。</p>

“就是这个东西。”</p>

骨龙道：『你不是说不给的吗？』</p>

“你说的对。”老摩根答道，他手臂用力，远远的将布包扔了出去。布包飞跃了数十米的距离，落到了图书馆门口，啪，被马克西接到手里。扔出布包正要拔脚开溜的老摩根愣住，怒吼道：“不是叫你们快跑吗！还站在那里干什么！”</p>

马克西把布包拿到手里，感觉里面像是本很厚的书，听见老摩根的吼叫，奇道：“是、是吗，好像我们是应该逃跑的……”六个家伙面面相觑，骨龙捷拉伊奥斯张开背上的双翼，呼啦呼啦的飞了过来。它只剩骨头的翅膀早已起失去了飞翔的功能，但是依靠魔法飞翔的它还是忘不了活着时候的记忆，每次飞行是总要习惯性的扇翅膀。</p>

骨龙落在了图书馆上，三层楼高的图书馆之前已经受过它吐息的洗礼，现在它落上去，顿时整个崩溃。墙壁倒塌，房顶破碎，房子塌了下来。骨龙跳在空中，踩在图书馆的废墟上，大骨头脑袋凑过来，空洞洞的眼眶对着面前的六个人。</p>

『人类，你在发抖。』它说的是尼克，尼克牙关打颤，贝奥夫按住了他的肩膀，骨龙问道：『拿着宝贝的这个人，你叫做什么？』</p>

马克西抬头道：“啊，巴鲁巴尼斯.马克西.拜奥露普，你可以叫我马克西。”</p>

『好，马克西。』骨龙道：『告诉我，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p>

“不知道。”</p>

『哦！』骨龙笑道：『我喜欢有种的男人。』</p>

“不、不是！”贝奥夫同学说道：“这东西我们也是刚刚才拿到手里，里面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既然你想要，不如你自己拿去看看？”他站在马克西身后，用指头戳了戳马克西的腰。马克西反应过来，抬手将布包向旁边的森林扔了过去。</p>

骨龙的大脑袋跟着布包，一齐转向森林，那个方向却是空空如也，应该飞向森林的布包竟然不见了。</p>

『嗯！？』这小子竟敢耍我？骨龙扭回头来，却见这六个家伙都是大惊失色，看着旁边两米外一个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家伙。这家伙人高马大，背着个大背包，黑头发黄皮肤，满脸诧异，左手高高举起，手里拿着那只理应飞向森林的布包。</p>

“马克西。”吴尽说道：“乱丢东西可是不好的行为哦。”</p>

“吴尽先生！”马克西惊叫道：“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快把那东西扔掉、扔掉！有怪物要抢！”</p>

吴尽道：“怪物？”</p>

马克西指着蹲在图书馆废墟上的骨龙叫道：“就是这个东西，骨龙啊！”</p>

“哎哟！”吴尽满脸惊奇的抬头看向巨大的骨龙，他好像此刻才发现这个极具震撼性的存在，他说出的话也充满了惊奇：“这么大一个家伙，要是用来熬汤的话，估计老妈她会笑疯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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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西急道：“您别开玩笑了，要上哪里去找那么大的锅？”</p>

吴尽笑道：“你说的对，比偶想的周到。”他左手拿着布包垂至胸前，右手手心中微弱的蓝光闪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手里出现了一枚五彩斑斓的小石块。吴尽右手握着石块在布包上轻轻一拍，手里的石块顿时发出七彩的光华。</p>

“这种东西，哈哈哈。”吴尽笑道：“居然是这种东西。”手里的石块消失，吴尽对骨龙举起布包：“你想要？”</p>

『要你个锤子。』骨龙道：『老子不玩了！』它深深的吸入一口气息。</p>

巨龙吐息第二发？！</p>

六个家伙知道厉害，拔腿就往森林里跑，吴尽站在巨龙面前不知是什么事情，奇道：“喂，你们去哪里？厕所不在那边。”五十多米外的老摩根也在跑，不过他还有点良心，回头叫道：“吴尽先生，它要喷火了，快跑啊！”</p>

骨龙吸足了空气，胸腔里翻腾着黑炎，不怀好意的低头看向吴尽，长满森森白牙的大口张开，『吼！』</p>

吴尽忽然将手里布包往空中一丢，骨龙的脑袋下意识的跟着布包抬起，炽热的黑炎喷在了布包上。六个家伙逃进了森林，发觉骨龙没有追来，躲在树后偷偷观察，却看到吴尽一蹦一蹦的跑了过来。看到他们躲在树后，也跟着他们站在一起。</p>

骨龙没有追他们，因为它的第二次吐息引发了古怪的事情。书本大小的灰布包裹漂浮在空中，炽热的黑炎不但没有将它焚化，布包反而像个威力无比的海绵一般，将黑炎如同清水一样吸了进去。漫天的黑炎从骨龙口中喷出，瞬间消失在布包里。</p>

布包在空中漂浮着，几点黑炎如纷飞的蝴蝶在周围翻腾，最终被它一点一点的吸进体内。然后，布包发出了一声**，那好像是声饱嗝，又好像是什么巨大无比的怪物忽然苏醒时的咆哮。跟着，布包自己解开了。</p>

灰色的布，青色的布，黄色的布……一连四层包裹在外面的布解开，里面是个黑色的小木匣。木匣发出了惨白色的光圈，这光圈迅速扩大，将骨龙整个包括在内，发出阵炒豆子的炸裂声消失，然后又一个光圈出现。</p>

骨龙捷拉伊奥斯对这感觉非常熟悉，这是纯正的死亡气息，是它所处的地狱里，是最为普遍存在的气息之一，只是……</p>

『如此强烈的元素波动……七阶冥龙也没有那么厉害……是神吗？』骨龙看得暗自心惊。老摩根逃出了几百米远，远远的看到，也是惊惧不已。</p>

木匣裂开了个口子，这口子越来越大，产生的裂开越来越多，顷刻间木匣完全变成了碎块，散落在地上。一团惨白的气息从木匣中出现，发出嘶喊，在空中翻腾，穿梭。然后，它停在了骨龙面前，一股强大的精神力穿透躯体，直接将它的意念投射到了所有人的灵魂上。</p>

“唤醒我的骨龙，说出你的名字。”</p>

『我吗？』骨龙说道：『捷拉伊奥斯，地狱第四层的南方，帕多尔平原的领主之一。』</p>

“莫非能找到我的就只有地狱生物？好吧，捷拉伊奥斯，希望你比前几个家伙要强，能通过我的考核。”</p>

『考核？』骨龙莫名其妙，『什么考核？』它面前的这团气息没有回答，它开始膨胀，急剧的膨胀，几秒钟的工夫它变由拳头大小的一团变成了直径十几米的一大团白色气息，然后它开始改变形态。</p>

尖牙、利爪、强壮的身躯，巨大的双翼，粗大的尾巴，它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黑龙！骨龙捷拉伊奥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黑龙，这就是它生前的样子，它生前最强壮时的形态。以前它常在水里看到自己，但现在，它自己的模样，已经有数千年没有看到了。</p>

“骨龙。”黑龙张口说道：“战胜我，就给你想要的一切。”</p>

捷拉伊奥斯惊道：『难道是……你等一下！』</p>

森林里的某处，霍姆兹和维格拉夫也在观看这场景。</p>

“维格拉夫，那是什么东西。”</p>

维格拉夫教授目光呆滞，霍姆兹推了他几下才将他唤醒。</p>

“我们快走。”维格拉夫道：“如果书上没写错，那东西……那东西……好像是上位精灵使的试炼。”</p>

霍姆兹道：“上位精灵使，那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p>

维格拉夫慌不择路的向后逃窜，边逃边说道：“这个世界是尤特娜女神创造的，执掌各属性魔法元素的精灵使们是她的朋友。至于厉害不厉害，根本不用考虑。”</p>

在人类已知的世界中，来自上位精灵使的试炼，是神和一些高端存在们对人类最严酷的考核之一，也是收获最丰厚的考核之一。上位精灵使的试炼，在人类的记载中发生过许多次，但录入文字这些试炼中，只有一次成功的经历。</p>

“四千二百年前成功过一次。”森林中逃窜的维格拉夫对霍姆兹说：“在教会创建初期，保罗教宗的友人，圣殿骑士团的第一位大团长，卡尔圣骑士就成功了。”人类历史上的第一位圣骑士，这么响亮的名头霍姆兹自然听过，他问道：“那么卡尔他得到了什么好东西？他最后不还是阵亡了吗？”</p>

维格拉夫道：“死有什么奇怪的，父神法拉都会死，更何况是人。卡尔当时战胜的是光系的上位精灵使，他得到了一柄威力无比的神剑。”</p>

他虽然没说名字，但卡尔圣骑士佩剑的名头不可谓不大，霍姆兹道：“圣剑光的变奏曲？”维格拉夫道：“没错，卡尔本身就实力超群，有了这把圣剑后在自由战争中更是所向披靡。这柄圣剑，后来成为了圣殿骑士团团长的专用佩剑。”</p>

霍姆兹奇道：“可我怎么记得，在六百年前的第一次瑟德武斗大会上，这柄圣剑作为冠军奖品，被剑圣渥鲁玛鲁夫夺走了呢？”</p>

维格拉夫道：“你没有记错啊。”</p>

霍姆兹道：“我、我是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被教皇拿出来当成奖品？”</p>

维格拉夫笑了：“觉得不可思议吗？霍姆兹，教会的高层可从来就没有过笨蛋，他们做出的事情，看似荒唐，其实都有其合理性在内。要是参与过瑟德通史的编撰，你也会发现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原来是如此这般的一回事。”</p>

霍姆兹道：“我不想打听那些大人物们的隐私……既然打败这些精灵使能得到那么厉害的东西，不如我们回头去干掉那个变成黑龙的家伙？”</p>

维格拉夫脚下没有停步，说道：“卡尔在接受试炼时已经踏入圣域了。教会制作的卡尔传上记载，卡尔事后说，他在试炼中面临绝境，却忽然RP爆发突破了六阶，踏入七阶！这样才获得了上位精灵使的承认。等未来某一天我也进入圣域并且RP大爆发摸彩票摸到五百万时，我会去尝试这个试炼的。”</p>

霍姆兹道：“那你也不用跑那么快嘛，我们不去惹那什么精灵使，看看热闹总行吧。”</p>

逃在前头的维格拉夫终于停住了，他回身瞪着代理校长，满脸惊恐，说道：“霍姆兹……如果书上没写错的话，上位精灵使的试炼中，精灵使展现出来的威力其实并不大，只是比你刚刚强那么一点。但是，始终比你强一点，明白吗，就是一点。而且精灵使们有两个恶劣的嗜好，一是波及无辜的观众，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被它们视为参与试炼的对象；另一个是它们喜欢作弊。”</p>

“什么！？作弊？”</p>

“根据卡尔的叙述来看，他在试炼时被打得走投无路，忽然爆发进入七阶后实力暴涨，但光系精灵使的实力也随之提高，始终压过他一头，并且下手更狠。他到最后也没能获胜，只是他突然晋阶的行为获得了精灵使的承认。”</p>

“是、是吗……”霍姆兹道：“你是怕收到牵连才逃跑，那么……嗯？”他终于醒悟过来，说道：“要是试炼失败了会怎样？”</p>

“失败了会怎样？”维格拉夫很鄙视的看他一眼，竖起指头向前方指指：“我不认得路，你走前头。”</p>

“啊？”霍姆兹四下张望，这里是森林深处。“你这个路盲，这是哪里？”</p>

月光照在头上，图书馆废墟上的骨龙捷拉伊奥斯抬头仰望明月，瑟德大陆的月亮，它有数千年没有见过了。黑龙站在它面前相距不到两米，它可以感觉到黑龙粗重的鼻息。</p>

『亡灵系的上位精灵使？』捷拉伊奥斯说道：『要是我战胜你，你能给予我什么？』</p>

黑龙道：“你所想要的一切。”</p>

『我所想要的？你是亡灵系的，我想复活，你做的到吗！』</p>

“做不到。”</p>

干净利落的回答，捷拉伊奥斯怒道：『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p>

黑龙道：“你想要的无非是能够摆脱地狱的束缚，可以自由出没于这个位面，我可以给予你这个能力。”</p>

捷拉伊奥斯道：『没用！这个位面的生物，天生对亡灵满怀恐惧与排斥心理，活着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而且我现在已经在这里了，如何回地狱才是问题，一个强大的亡灵来到瑟德大陆，对双方都是灾难。』</p>

“那么……”黑龙道：“我把你送回地狱？”</p>

『不用，这种事情我自己有办法，不用麻烦你这么伟大的存在。』</p>

“我明白了。”黑龙道：“或许把你转变成一只龙巫妖，是个不错的选择。”</p>

『龙、龙巫妖？』捷拉伊奥斯空空洞洞的大眼眶里居然冒出了星星，龙巫妖是只存在于巨龙墓地的守护者，是仅有的几种受到全大陆所有种族承认和接受的亡灵之一。而且巨龙守墓人这个身份神圣而高贵，死后能转变成龙巫妖的，只有生前实力强大并对龙神极端虔诚的巨龙，最受龙神的喜爱与眷顾。也有人管这些亡灵叫做‘龙神的狂信徒’。</p>

捷拉伊奥斯说道：『你真有这个本事？』</p>

黑龙道：“奇怪的亡灵，既然质疑上位精灵使的能力，你又何必唤醒我来进行试炼？”</p>

捷拉伊奥斯道：『那是个意外！不管那么多，这试炼老子干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