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第六节（2 / 2）

马克西看看上方：“不过是个空间裂缝罢了，你要去其他位面吗？”</p>

“如果只是看这个东西的话，的确没什么了不起的，到其他位面去是很容易的，我的麻烦之处在于，我是在寻找她散落在尤特娜世界中的魂魄。尤特娜世界极其庞大，六层次的纬度，近两万个位面，每个位面都由无数块类似瑟德这般的大陆。若是没有轮回之门的指引，我再蹉跎个一百万年，也未必能找到她的魂魄。”</p>

马克西心中有些难受：“师父，那我们以后就再也不会见面了吗？”</p>

吴尽笑道：“看你这样子，有什么好难过的？反正你也不老不死了，只要活下去，等师父我把事情办成后，那就自由了，到时候带你去其他有趣的位面看看。”</p>

猴子冷笑：“自由？我看未必，人说婚姻就像是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冲出来，你小子连城都还没看到呢，将来也就是个城里憋闷的角色，还好意思谈什么自由？”</p>

吴尽哈哈大笑，取出个羊皮卷轴来递给马克西，马克西接过后心中暗叫不好，果然听到吴尽说道：“卷轴里封存了个空间储物魔法，里面装着几件很要命的东西，和你的艾塞尔姆有关，威力非常强大。但是你要小心，打开之前一定要想清楚，艾塞尔姆虽然好玩，但其中隐含的危机……”</p>

“师父……”马克西打断了吴尽的话，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给的怎么都是这种东西，跟我说的话怎么也都是这、这种话呢？”</p>

吴尽道：“什么叫做这种话、这种东西？”</p>

马克西道：“当初在奇切纳湖上空你头一次教我东西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那次你也给了个魔法卷轴，诺，就是这个！”他摸了个卷轴出来，叫道：“你上次给我这个卷轴后，还说什么这是给我救命的东西，不是死到临头就决不能使用，使用了之后要面对更加严酷的后果。我说这里头不是装着个大号核弹，让我被人追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拿来跟人家同归于尽的吧？”</p>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还真有办法塞个比核弹威力更大的禁咒进去。我给的这些东西并没有恶意，都是……这样说吧，都是能给你极大好处的东西。但是呢，这就如同你用手去拿苹果，手只有两只，你只能拿两个苹果。现在你手里已经拿满了，而我给你的东西就是个全新的、美味的大苹果，非常好吃，但你要拿的话，就得把手里拿着的东西丢掉。”</p>

马克西默然，他明白了吴尽的意思。</p>

猴子道：“你手里拿的不是苹果，是自己的人生，你师父给你准备了另外一种人生，要用的话，自己先想清楚。”</p>

“这个……马克西。”吴尽道：“其实你走到今天这一步，穿越来穿越去的，我是有很大责任的。我起了收你为徒心思，也是因为之前一直是命运在选择你，而不是你在选择命运。我以为增强了你的力量后会有所改变，但事实证明，时间就犹如一根坚韧的弹簧，有它维护自身走向的自我保护能力。你的人生在我的干涉下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本质上还是被一些固有的东西在左右着，依我看你照现在的方向走下去，和我之前知道……预测到的那个结局不会有什么区别。这次临走前给你的东西，是我对改变你人生做的第二次尝试。”</p>

马克西道：“你预言到了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p>

“啊……你不会想知道的。简单来说，就是忙活了一辈子，做的都是无用功，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被人谋了，老婆死了，孩子跑了，兄弟反目，恋人绝交，最后孤身逃亡，反正怎么难受怎么来。”</p>

马克西：“……，那这种人生，还是改变了的好。”</p>

吴尽笑，又递过来一支卷轴。马克西瞪大眼睛看着卷轴，不敢接了。旁边却有一只手不合时宜的伸了出来，要接这卷轴。吴尽笑嘻嘻的瞪过去，兰斯洛特道：“这位是普勒尔人？现在这个年代，你们普勒尔人可是非常罕见了。”吴尽道：“原来是两位深渊领主，若是放在往常，我们大可以好好交流交流，可惜我现在没时间，麻烦不要来捣乱。”他抬手在面前轻轻一扇，‘啪啪！’两声脆响，兰斯洛特与梅伦坎普表情愕然，他们莫名其妙的挨了两记耳光。</p>

“还不走？”吴尽侧身，右手握拳向身后一拳击出！兰斯洛特与梅伦坎普身子猛然后仰，两人鼻梁上同时挨了一拳。他们大惊失色，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兰斯洛特道：“这、这……你是怎么打中我们的，这不可能做到，除非、除非是……”</p>

吴尽没跟他们废话，拧腰向后方一脚踹出，在他正前方的兰斯洛特与梅伦坎普同时弯腰捂住小腹，他们的身躯向后翻滚着，飞向了遥远的天边。兰斯洛特的声音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有人学会……”</p>

马克西对自己的师父能干出什么事情来，一点都不感到惊讶，盖加斯爵士则是张大了嘴巴，指着被稀里糊涂踢飞的两个人，说不出话来。</p>

“好了，苍蝇走了。”吴尽道：“马克西，这也是储物卷轴，你姑且称呼它为三号卷轴吧。你从爱露尼那儿抢来的那个生命果实非常的麻烦，我把它装在里头，用得着的时候再出来。”</p>

马克西连忙摇头：“那东西我不敢要，我不想再见到那位爱露尼大神。”</p>

吴尽不听他的，强行把卷轴塞到他手里：“你记住，一号卷轴是救命的，不是被人逼上绝路，绝对不能使用。二号卷轴带来的后果会非常可怕，开启后可能会让你生不如死。”</p>

“师父～！”</p>

“还有。”吴尽拍拍他的头顶，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微笑道：“最后废话一句，你和爱琳、和艾莉茜亚之间布满了荆棘，难有结果，世界上真正对你好，对你死心塌地的，只有一个尼克。”</p>

马克西愣住，万万想不到吴尽会说出这番话来。吴尽哈哈一笑，身形猛然拔起，随着光芒射向了上方的空间裂缝中，就听他大笑道：“爱情可超越生死，可跨越种族，就算尼克真是个男的，你又何必在意？啊，不好，这种话说出来，只怕会造成更大的误会……”</p>

空间裂缝消失，马克西愕然的看着上方，芭鲁玛芙拉的表情变得怪怪的，两人都没说话。良久之后，马克西挠挠头，看看芭鲁玛芙拉，芭芙拉道：“这两个卷轴好像挺危险的，你要怎么收藏它们？”</p>

马克西道：“这个啊，倒是不用担心，我有在宿舍里有个很隐蔽的保险箱，就是专门用来装个人隐私的。”</p>

“个人隐私？”</p>

“是啊。”马克西面容扭曲，想要隐瞒什么东西不能说出来，但在反水的灵犀问心镜之下他是藏不住任何东西的，就看他面部肌肉抽搐了一阵之后，还是艰难的说道：“自从被青龙爷爷和娅露小姐抢了好多箱金币后，我就开始尝试如何保护个人隐私了。我有个很大的木头箱子，在上面加持了完美遁形术后，一直放在那块直播大屏幕跟前。貌似艾塞尔姆里的一堆人已经守着大屏幕看了很久的实况直播了，也一直没有发现箱子的存在，现在那箱子已经被我挪到了自己卧室里。”</p>

芭鲁玛芙拉道：“是吗？可是据我所知，签订了灵魂契约的双方，在灵魂上是可以互相沟通的，你心中有些什么东西，你的两个宠物莎伦和盖加斯也就知道什么，他们两个应该是知道那口箱子的吧。”马克西脸色一变，回头去看两个宠物，盖加斯爵士立刻转身向后，莎伦则对他笑笑，算是默认。芭鲁玛芙拉道：“这么说，大概是你那保险箱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们两个才没心思去偷吧。马克西，你在里头都装了什么呢？”</p>

马克西道：“其实值钱的东西也有，我那柄奔雷剑就放在里头……”他侧对着芭鲁玛芙拉，快速转动眼珠瞥了一眼芭芙拉的脸：“……还有我从老爸那儿顺来的那罐子极品大红袍，还有半年前离开王都时，爱琳送给我的那把黑色的小梳子，还、还有，还有我在教会学校的那几个月里，给爱琳写的一百多封信……当时写了很多，寄出去的是一天一封，我打的草稿至少是这个数字的五倍……”</p>

芭鲁玛芙拉笑得甜蜜蜜的：“草稿你也留着？”</p>

马克西的眼角跳啊跳的，心惊胆战的如实答道：“我、我是想，将来和爱琳结、结婚……结婚多年后，老夫老妻的，在后花园里坐着藤椅晒太阳，或者搬个小板凳去奇切纳湖钓鱼时，可以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把这些几十年前的情书翻出来怀旧。所、所以，就全都留了下来……前段时间我想到这个创意时，做梦都被笑醒过几次。其、其实啊，当年我写给艾莉茜亚的那没送出去的五公斤情书，原本也是想留下来的，后来过年大扫除的时候被布姆先生很意外的给处理掉了……”</p>

芭鲁玛芙拉消失，尼克重新出现，他转身，左手探出抓住身后捂着嘴巴偷笑的贝奥夫肩膀，右手握拳一记黑虎掏心！打得贝奥夫眼珠都几乎跳出眼眶。</p>

“不好意思，马克西长得太帅了，我下不了手。”尼克拍拍贝奥夫的脑门，回身对一副魂飞魄散表情的马克西说道：“这个东西给你。”</p>

“是、是什么！”</p>

交到马克西手中的，是一支晶莹剔透的、口红大小的瓶子，马克西接过后全身上下从头发眉毛到尾巴――他没有尾巴，或许他的尾巴长在前面――都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他认得这个东西，是那位可怕的阿鲁玛阿姨交给他的，据说里头是半瓶一万多年前几乎毁灭世界的瘟疫精华。</p>

尼克交出瘟疫瓶子后不再搭理马克西，他拉住了马克西女儿的胳膊：“缇娅，你们晚上吃的什么？”</p>

马克西拿着瘟疫瓶子，正在不知所措时，兰斯洛特和梅伦坎普两个晃晃悠悠的飞了过来，兰斯洛特揉着肚子道：“马克西老大，你师父是个很恐怖的人。”马克西斜眼瞥他：“那只是对于被他打过的人来说。”梅伦坎普：“这样说也对……嗯！？”</p>

两位深渊领主忽然瞪大眼睛，伸长脖子像是鸭子or鹅一样，去看马克西手中的瘟疫瓶子。兰斯洛特道：“梅伦坎普，我一定是眼花了，居然在桥位面看到了静族恶魔的瘟疫？”</p>

“哈哈哈～！”梅伦坎普干涩的笑了几声：“好像我也跟着你一块眼花了。”</p>

两个家伙抬头看看马克西，呼啦一下子退到了几十米外。</p>

马克西瞪他们：“原来你们两个也会害怕？”</p>

兰斯洛特道：“只有死人才不害怕你手里的东西！”</p>

梅伦坎普道：“我们忽然之间有点事，看来是告别的时候了。”</p>

“对、对！”兰斯洛特道：“我们昨天晚上本来是想去夜店潇洒一番的，但在你那屋子里被臭脚丫子味道熏了一家伙后，就什么欲望都没了。我、我说梅伦坎普，罗帕罗城的夜店也该开门了吧？”</p>

梅伦坎普点头：“要把昨儿个晚上欠的全都补回来。”</p>

两个家伙满脸惧色，边说边退，就要开溜。马克西也懒得搭理他们，巴不得他们快滚。兰斯洛特忽然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啊，马克西老大，看你女朋友的样子，你们又吵架了吧。你女朋友长得真漂亮，性感，美貌，聪明，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和她闹矛盾。”马克西沉着脸不说话，右手三根指头捏着瘟疫瓶子向他们一比划，兰斯洛特和梅伦坎普立刻转身逃窜，顷刻间就消失在了天边。</p>

马克西回过身来，尼克已经带着其他人向地面降落下去，马克西无奈，只能跟上。</p>

尼克在地上找到块平坦的草地，从空间戒指里取出十几条肥大的邪恶鲤鱼，要开烧烤晚会。虽说其他人都才刚刚塞饱肚皮，但有吃的有玩的，都乐意参与。艾德与赫吉也又蹦又跳的要吃烤鱼，找他们那位叔叔的事情吃了烤鱼后再说。</p>

于是所有人都从艾塞尔姆里跑了出来，桌椅板凳摆开，烤鱼的烤鱼，赏月的赏月。马克西走到尼克身边，挠着后脑勺不知道该说什么。尼克正凝目看着他，马克西有点不敢接他的目光，手腕翻动，从艾塞尔姆的保险箱里取出了奔雷剑：“尼克，这是吴尽师父新给我的剑。你还记得贝斯拉要塞吧，当时那次落雷就是吴尽师父在铸剑的时候引来的。”</p>

尼克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马克西眨巴眨巴眼睛，收起奔雷剑：“你……我的卧室是你布置的，色调的搭配了，家具的选用了，被褥了什么的，我都感到非常合适呢。”</p>

尼克还是不说话，目光平和的看着他的双眼。一堆人站得远远的，看着手里的小屏幕大笑。马克西皱眉思索了一下，把艾德与赫吉两个小家伙提过来放在尼克面前：“尼克，你看这两个小孩，长得好可爱啊！”</p>

‘噗哧！’，尼克终于笑了出来，他脸色变了变，连忙收敛笑容，继续板起脸看着马克西。</p>

艾德与赫吉翻着白眼看看马克西，艾德道：“这世界上居然有你这种不会泡妞的人。”</p>

赫吉道：“还能追到这么漂亮的姐姐。”</p>

艾德：“真是没有天理啊。”</p>

这两个小家伙说话，都是你半句、我半句的凑成一句完整的句子，配合的天衣无缝，马克西听得心头火气：“你们两个才几岁！说话干嘛那么老气横秋的样子？你们不知道少年老成就是透支生命咩？”</p>

艾德道：“世界上连你这种至少五十岁了，长得还如同十六、七岁一般。”</p>

赫吉道：“还会跟七、八岁的小孩红脸吵架的长不大的人在。”</p>

艾德道：“那我们的心智提早成熟一点。”</p>

赫吉道：“又有什么大不了的？”</p>

马克西奇道：“我什么时候五十岁了？”</p>

艾德道：“你是拉尔夫的师父。”</p>

赫吉道：“拉尔夫有三十多岁了。”</p>

艾德：“那你至少也有五十岁了才对。”</p>

马克西心说我至少比你们连个要小六百岁呢，不过这事情跟你们说不清楚。两个小孩看向马克西的眼神中充满了鄙视！让马克西极度不爽，很像揍人，但他看着两个身高还不不到自己腰部的小孩，怎么也下不了手。他脑子里又回忆起加利拉德教会学校的代理校长霍姆兹，霍姆兹可是在他眼前抢过三、四岁小孩的零用钱的。一想到那小孩哇哇大哭的样子和小孩母亲愤怒的表情，马克西心中打人的怒火就再也提不起来。</p>

艾德道：“看到你和芭芙拉姐姐的事情，我就发现这个世界是不靠谱的。”</p>

赫吉道：“你除了长得帅以外，简直一无是处，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姐姐喜欢你。”</p>

马克西摇头：“这事情我也纳闷，而且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帅。”</p>

艾德道：“你是男人，看得又是自己的脸，当然感觉不到自己很帅了。”</p>

赫吉道：“不然就你泡妞的白痴样，怎么可能让这么漂亮的姐姐对你死心塌地的？”</p>

尼克连忙说话：“我可不是因为他长的帅才喜欢他的。”</p>

艾德：“那情况更糟。”</p>

赫吉：“戴得项链也那么没有品位。”</p>

艾德：“你是我所见过的最糟糕的男人，至少也是之一。”</p>

赫吉：“比你那个诱拐犯的徒弟还要糟糕。”</p>

马克西怒，他捏着脖颈上的空间项链道：“想我马克西也是出身豪门，虽然对鉴赏珠宝首饰未有涉猎，但何尝不知这项链非常难看？可是这项链可以提高幸运，它还是通向艾塞尔姆的唯一通道，还有镶嵌在上面的这、这……这半片岁月……呜哇！”</p>

半片岁月之匙上发出了蓝色与绿色的魔法光芒，貌似有一次时空穿越即将来临，马克西大惊，扭头大叫道：“人呢！快过来啊……”尼克合身扑上抱住了他，动作极快力道极大，把他撞得立足不稳，向后踉踉跄跄的退了两步后摔倒在地上。</p>

马克西坐倒在地上，尼克把头埋在他胸前，低声说道：“我不要和你分开。”</p>

“啊……好、好的。”</p>

魔法光芒绽放过后，马克西与尼克不见了，亡命赶来的贝奥夫等人集体傻眼，贝奥夫道：“怎么，我又被抛弃了一次？”</p>

穿越，再次穿越，马克西搂着尼克坐在地上，蓝色与绿色的魔法光芒散去，他在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之前，先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喧哗声。是无数人在喊叫，是无数剧烈的声音在发出，跟着前方马蹄声传来，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士手持长枪，对准了他与尼克疾驰而来。骑士手中长枪提起，鲜血淋漓的枪尖对准了自己前方的马克西与尼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