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照片(1 / 2)
屈杰接到龚玉兰的电话后就急匆匆赶到了医院,整个上午一刻没停。先是送她去做检查,拿到住院单后去开住院登记,然后还要火急火燎地跑外科大楼手术室门口等待手术,期间顺路他还跑了两趟超市,为住院买了不少必需品。
几个来回走下来,屈杰的衬衣早就湿透了。不过现在他并不在意这些,进门后刚瞟到祁镜就径直向他这儿走了过来:“那本病历册在哪儿?”他脸色阴沉,也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自己老婆的名字,甚至见了祁镜连声招呼都不打,眼里只有那本小册子。
明眼人都能察觉到他心情的细微变化,肯定是出事儿了。祁镜没多问,侧过身拉开抽屉,把放在里面的那本病历册拿了出来,递到了他的面前:“以后别再忘了,这东西补起来挺麻烦的。”可惜建议一直在屈杰耳朵旁打转,根本没传进脑子里。
他拿起病历册直接从第一页开始翻了起来,动作粗暴,似乎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页数不断向后,最后停在了之前祁镜翻阅到的地方,显然他的目标就是那一串数字:“......4-0-3-1。”屈杰脸皮微微抽了两下,后退了小半步,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那个医生没说错,没错......还真是4-0-3-1!”绿帽带来的恶意迅速占满了他的全身,但又立刻以可见的速度迅速流逝,没一会儿屈杰的脸上就只剩下了苦笑:“呵呵呵,4-0-3-1!哈哈哈哈!女表子!”三次
“4031”的声音各不相同,也代表了他内心情绪的变化。从略带颤抖的低音开始渐渐发力,经过一次无奈的平调过渡后,一发冲进了无能狂怒的迷茫高音阶段,隐隐中让人听出了些自暴自弃的意味。
显然这段时间里有人告诉了他4-0-3-1的真实含义,或者说不经意间提了一句。
有可能是普外科来会诊的医生不经意间说的,也有可能是那几个见习生偶然遇到他的时候嘴瓢,甚至有可能是霍艳、谷良和急诊的护士......谁都有可能。
至于具体是谁开的口,已经不重要了。至于他绿到了何种程度,祁镜也不会再在那块疮疤上洒盐,毕竟真要说出口,那盐量都够腌肘子了。
反正一顶绿得发黑的帽子已经死死扣在了他的头顶,想摘掉是不可能的。
王廷在旁看着戏,拿报纸挡着自己的脸偷看了祁镜一眼:祁镜点点头。王廷急诊见过不少奇奇怪怪的狗血剧情,连他都觉得惨,那就是真惨了。
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儿实在有损颜面,自尊更是碎得连渣都不剩了。
何况各种次数都被明确地记录在了纸上,到头来只有他不知道而已。这还只是怀孕的次数,要是折算成另一个数字,那或许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屈杰把病历册重重地甩在桌面上,两腿一软跌坐在了一旁,双手掩面,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情绪激动带来的肾上腺素让他的双手不停颤抖,同时还影响了他全身的血管。
身体中对血供最敏感的就是大脑。
“头疼?”屈杰点点头。祁镜看着他不停拿手掐着后脑,起身给他倒了杯凉水。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刚才正想吃的舒马曲坦,扣了两粒出来,一粒给自己,另一粒递了过去。
“......”
“我正巧也头疼,一起吃。”见他无动于衷,祁镜又拿起了自己的水杯,碰了碰他的一次性杯子,说道,
“干杯。”说罢把药丢进了嘴里,咕咚两声咽下。不得不说同样的症状拉近了祁镜和屈杰之间的距离,没一会儿他就从屈杰的啜泣声中了解了大概的情况。
说到底一切都是他多疑,一路去手术室的路上没少质疑医生的水平。就算病人手术顺利,他还是不依不饶,觉得之前医生判断失误,一直在问是不是诊治过程出了问题,是不是误诊了?
本来急诊手术就够折磨人的,既要诊断无误,又要保证速度。刚做好手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要受家属白眼,医生心态很容易崩。
普外医生也是暴躁,处理方式也够直接的。遇到这种情况,他们就本着矛盾优先级的原则,直实给屈杰切了一个大瓜。
切完把瓜全塞进了屈杰的怀里,让他一个人吃个够。从结果来看,屈杰显然是吃
“撑着”了。祁镜也挺为难的,刚才还处处强势的公司老板,现在竟然坐在检查床上哭了起来,这要是有人进来还以为有病人出事儿了呢。
“好了,别哭了。”祁镜劝道,
“药吃好就走吧,床得留给需要用的人。”
“......”
“哭又不能解决问题。”到了这个时候,屈杰失去了判断力,完全迷失在了愤怒和悲伤中。
祁镜还想劝劝他,然后想个办法把人打发走,可计划才刚开了个头,这时他里的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他看着来电信息,又看了看王廷,老爷子马上放下报纸起身帮着接过了话茬:“这儿是接收急救车的绿色通道,你要是一直在这儿哭哭啼啼的,我们还怎么看病?”
“我就待一会儿......”
“现在就走,门口那么多空位呢,自己挑一个吧。”王廷抬手指着自家大门口放着的一排靠背椅,说道,
“难得今天没其他病人,挺空的。”
“可我就是想在这儿待一会儿......”......祁镜及时抽身离开了诊疗室,穿过急诊大厅跑去大门外,特地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来电的人也很配合的一直没挂电话,直到祁镜按下了接听按钮,电话里才传来急切的声音:“喂,祁医生,是我,李文毅!”祁镜虽然知道李文毅打电话来的原因,但还是客气道:“嗯,李哥是我,有事儿?”身在警局的李文毅正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直入主题,没有丝毫的拖沓:“你之前问的红头发女人找到了吗?”
“之后就没和我联系,应该还没有吧。”李文毅的声音很急,一听没有就立刻追问了起来:“那她姓什么?几岁了?”
“姓什么没多问,年龄应该在20-30之间吧,具体多少我不太清楚。”祁镜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说的内容,同时笑得有些尴尬,
“是我一个朋友在找,和他关系其实挺一般的,所以就没多问。”
“那之前住的哪儿总知道吧?”找人是祁镜提出来的,结果能提供的线索就只有头发的颜色和大致年龄,确实离谱了点。
所以问到这儿,他按照刘明公司的地址把
“城西”说了出来。
“住哪儿不太清楚,但应该在城西那片新住宅区丢的。”住哪儿不知道,哪儿丢的反而清楚......这怎么听着不像失踪,更像是另有隐情的其他案子。
不过祁镜对李文毅有恩在先,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疑惑。最后只能是停顿了片刻,失望地回道:“那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李文毅会急着打电话过来就说明,在找人这件事儿上有了发现,祁镜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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