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9.隐痛(1 / 2)
【606已改】
2006年,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癌症疫苗——宫颈癌疫苗问世。专家指出,新疫苗的使用有可能在一代人中根除宫颈癌。
99.8%的宫颈癌是因人**状瘤病毒而发生的,但今天的宫颈癌疫苗却不是用真正的病毒生产的,而是用1991年伊恩·弗雷泽博士和周健博士合作发明的病毒样颗粒生产的。这种颗粒不含病毒感染成分却能刺激身体产生免疫反应,这是人类医学史上的一项突破。然而,周健却未能亲眼看到这项研究成果造福人类。1999年,他在回国访问时突发疾病去世,年仅42岁。
周健夫人孙小依曾做过他8年的助手,1991年,孙小依亲手合成了第一个病毒样颗粒。从挪威到丹麦,几经周折,记者联系上了正在欧洲参加学术会议的她。在近两个小时的电话采访中,她回顾了周健的生命历程,她说:“周健其实只是一名普通的研究人员,也是一个十分朴实的人,对我来说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对儿子来说是一个好爸爸,对科学工作来说他是一个认认真真的研究人员。”
“我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周健和孙小依都是杭州人,中学毕业后,他到工厂做工人,她到农村插队。1977年恢复高考,两人同时考入温州医学院医学专业,大学五年,他们相识、相知、相恋。
“我们两人的性格完全不同,我比较好动,整天不是在操场上跑步就是参加各种文娱活动。他很安静,每天都拿着录音机专心学英语。他很喜欢我活泼的个性,我也羡慕他能专心致志取得优秀成绩。”孙小依说:“大学毕业后就自然地走到了一起,这也是一种缘分。”
1982年大学毕业后,周健考入浙江医科大学攻读硕士学位,师从病理学家徐英含教授作病理学研究,天天在实验室工作得很晚。这时,孙小依在浙江省人民医院任眼科医生,家就在医科大的街对面,所以常常晚上到实验室帮周健做些细胞培养方面的工作。
周健用两年的时间读完了硕士,又考入河南医科大学攻读博士,导师沈琼教授是我国食管细胞学创始人,用组织学方法研究食道癌。两三个月后,周健有个想法:不再从组织胚胎学,而是从分子生物学的角度研究食道癌。孙小依曾担心沈琼不是研究分子生物学的,会不会反对周健的想法?但沈琼却对周健说:“你打破我的思想理念做分子生物学非常好,分子生物学我一点都不懂,但我可以送你到北京病毒所去学习。”
沈琼立即将周健介绍给了自己的同学、时任北京病毒所所长的曾毅,曾毅又将他介绍给北京病毒所副所长谷淑燕。当时谷淑燕刚从德国学习回来,正承担着国家“七五”攻关计划的几个项目,专门作HPV研究。孙小依说:“周健运气很好,谷老师非常喜欢他,手把手地教。谷老师是真正把他带入用分子生物学方法研究HPV的启蒙人。”
1986年,博士毕业后的周健进入北京医科大学生物化学研究所博士后流动站,跟随病毒学家张乃蘅教授继续作HPV研究。这时,儿子周子晞刚出生,孙小依借调到了北医三院眼科工作。
1988年,周健申请到位于剑桥大学的英国帝国癌症研究基金会的肿瘤和病毒实验室作研究,并成为国际HPV研究先驱LionelCrawford教授接收的第一位中国研究员。孙小依说:“周健极其幸运,Lionel的实验室是国际HIV和分子生物学领域最顶尖的实验室之一,Lionel也很喜欢他,因为他是一个很有创造性的人。”
1998年,当周健在事业发展比较顺利、已经有了近10项发明专利时曾说:“我能取得一些成功全靠这一个个的老师,我真的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Crawford教授的实验室资金多、设备好,只要有想法就能做,周健在剑桥做的实验很有意义,但实在忙不过来了,他希望孙小依能到实验室帮忙。1989年,Crawford给了孙小依一个访问学者的职位,在周健到剑桥后10个月,孙小依来到他身边,成为他的助手。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做就是8年,并共同经历两人生命中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剑桥偶遇
1985年,当周健在博士阶段专心研究HPV时,在地球的另一端,伊恩·弗雷泽获得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博士学位后,通过阅读文献得知:宫颈癌是由HPV感染造成的,因此“希望能研制出一种疫苗……能够预防这种癌症”。
同年,弗雷泽到位于昆士兰大学的教学医院亚历山大公主医院创办了自己的免疫和癌症研究实验室,决定加入HPV和子宫颈癌疫苗的研究。这时的弗雷泽身兼数职:教学、临床医生和研究。1989年,他决定利用学术休假年到剑桥大学病理系的实验室进修,他所在的MargaretStanley教授的实验室正好与LionelCrawford的实验室毗邻,因此,“幸运地遇见了不久前来自中国的周健博士”,他说。
弗雷泽说,在剑桥,周健夫妇被称为“神奇的手指”,什么难事到他们手上总能行。孙小依说:“那时周健刚起步,我专心做他的助手。我们性格互补,他很有创造性、主意多,我比较有条理性、手巧,做细胞培养从未污染过,给我的任务我都能细心完成。我们不但在生活中互相理解,而且在实验室里也配合默契,他只要朝哪里看一眼,我就知道他需要什么东西,同事都说我们俩配合得天衣无缝。”
“伊恩与周健在很多方面很相像,他们都很努力,”孙小依说,“每天早上一定是他们俩最早到实验室,晚上一定是最晚走。他们很合得来。”
弗雷泽说:“我们常常在喝咖啡时间相遇,并谈论彼此间如何合作来实现并验证一些新的设想。”
但由于种种原因两人没条件在剑桥进行太多的合作事情。当弗雷泽准备回澳大利亚时,他盛情邀请周健夫妇到昆士兰大学他所在的实验室一起工作。他已经申请到了不少经费,有条件继续深入研究。1990年,周健携全家来到了昆士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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