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丑陋（2 / 2）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学校每年一度的“分流”开始了。

所谓“分流”，就是分开流向的意思。菊城身处高考大省，升学率是考验高中校长成绩的最高标准。为了升学率的上升，不知从何时开始，这里流行起分流来。

经过已经过去的三次模拟考试，学生们的最终水准基本都定下来了，他们的分级也随之定下来了。学校将他们简单分为“重点”、“希望”、“普通”和“无望”四种等级，对于可以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要使出浑身解数，对于有希望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则要不断冲刺，对于普通学生则要全权指导他们有自知之明，按照自己的水准选择报考目标……而对于无望的学生，学校不打算让他们参加考试。

当然，出路还是有的，那些几乎不需要考试就可以进入的职业学校、电大随时为他们敞开大门。台木估弟。

总之，只要他们不要构成参加高考生的基数就行，基数越小，升学率越高，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所以，最近的自习课上，总会看到有学生被老师从教室叫出去，他们将去办公室接受洗脑，放弃高考。

在这方面，在小山村度过三年时光的秦铮并不理解，他专程问过卢震，卢震也只能叹息。相比于那些已经熬成老油条的老师们，卢震依然抱有年轻人独有的柔软，他并不想干涉学生们的选择，却又无力对抗整个学校体制，只好称病退出说服学生的组织，自己躲在办公室角落甚至是教室里不露面，随便这些人折腾去了。

见卢震如此无奈，秦铮也不好说什么了。作为一个经历过很多事的人，他比卢震还要成熟，很明白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即便是他也不可能改变那么多学生的命运。

可是，他不打算管，却有人打算让他管了。

这天课间操后，秦铮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他仔细回想了一阵，忽然想到似乎是下楼时太挤给弄掉了，于是就脱离了班级的队伍，等到大家都走空之后才沿着来时的路寻找起来，而当他找到钱包往楼上走时，却无意间看到了相当丑陋的一幕。

就在上楼的楼梯下，有一个用于储藏杂物的隔间，平时都是锁着的，大家没事也不会往这边跑。可是现在呈现在秦铮眼前的门却是虚掩的，里面正传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秦铮好奇地走过去，从门缝里看了进去，整个人就呆住了。

杂物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黄小灯用来照明，照得里面的人有些模糊，但还勉强看得清楚。

此时，里面正坐着三个中年男人，有两个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但看得清的那个他却认得，就是高三的年级主任，名叫刘金。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子，平时斯斯文文的，走路时浑身肥肉一颤一颤，活脱脱像一尊佛。

最有趣的是，因为体型太胖，为了巡视学校时方便，他专门在办公楼底下放了辆电动车，骑着它在校园里乱转。

秦铮第一次看到这个胖子骑着小小的电动车过来时，恰巧被花坛里的灌木丛挡住了一半，可吓得他不轻，一把拉住李思萌。

“看！有尊佛在地上飞！”

这个笑话至今在学校流传着……

不过现在的刘金却一改往日慈眉善目的样子，脸上带着狰狞又淫邪的笑容，冲角落里的杂物堆叫道：“还没好么？”

“好……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了出来，借着就有一个娇小的女孩缓缓走了出来。

刚走出阴暗的角落，女孩立刻引起了三个老男人的赞叹。

这是何等白皙的肌肤，何等玲珑的曲线，何等鲜活的肉体啊！

这女孩是赤裸的，此时不只是羞怯还是愤怒（www.ibxx.com），一手横着遮住胸部，一手捂住下身，头低到了下面，似乎已经没脸见人了。

“别害羞啊！”另一个老男人说话了，“来，让老师看清楚点。”

秦铮觉得这人的声音耳熟，立马反应过来，这是那个叫陈晓杰的副校长，每周一升旗仪式上都会发言。

女孩还是有点害羞，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第三个老男人生气了，语气不豫地说：“怎么？不想被从分流名单上划掉了？抬起头来！”

分流名单？秦铮立刻明白了，这几个老师居然用这种事来威胁学生？他也认出了这个老师的声音，他是学校的政教主任，叫杜明，平时……居然是管学生思想教育和纪律检查的！

听到杜明的威胁，女孩浑身颤抖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

秦铮心里猛地颤了一下，呼吸都停顿了。

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