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老家来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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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醉意的岑国璋,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家宅院门口,发现陈老倌在门前焦急地等着。</p>

“老爷,你可回来了。府上来客人了,是老爷乡里老家的人。一个说是老爷的大表哥,一个说是老爷的侄儿。”</p>

“哦,应该是送去年的田租。去年秋收的租子,现在都四月中了,才送来。呵呵,就是不知道去年老家又遭了多少灾。”岑国璋冷笑道,“王二毛,小青子,你们先不要解甲去刀,帮我壮壮声势。”</p>

“好咧!”王二毛和王审綦满口应道。</p>

他两人被许一山大笔一挥,各自补了个乡兵小旗,一年能拿四石六斗粮食的津贴,关键是可以合法地穿皮甲,配刀枪弓箭等军械。这是两人最高兴的一点。</p>

王二毛晃了晃右手里的长柄苗刀,左手按在腰间的朴刀刀把上;王审綦抖了抖手里的漆枪,左手摸了摸背后的开元弓和箭筒,那是帮岑国璋背的,手自然地也落在腰间的朴刀刀把上。</p>

两人名义上是乡兵小头目,实际上成了岑国璋的贴身护卫,岑宅南屋还特意收拾了一间屋子,给两人做值班用的。</p>

他两人跟着岑国璋走进院门,恍如哼哈二将,把坐在院子中间等候着的两位男子吓了一跳。</p>

岑国璋随意地冲两人拱拱手:“迅表哥和惴侄儿来了,有失远迎,失礼了。刚才县衙六房三班的同僚们,凑钱在悦云居摆了几桌席面,盛情难却,多喝了几杯,弄得一身的酒气。等我进屋洗漱一番,换身衣服再来接待两位。”</p>

迅表哥微弯着腰,作揖点头。惴侄儿脸上除了不敢相信之外,还依然保留着往日里的不屑。他只是跟着随意拱了拱手,态度还是那么倨傲。</p>

岑国璋都看在眼里,没有做声,径直进了北屋正厅。</p>

玉娘一边伺候着岑国璋洗漱换衣,一边面带忧愁地说道:“相公,我看过娘舅写的书信。家里去年又遭灾,收成不及往年的三成。所以这次送来的田租,折合银两只有三十五两四钱。”</p>

“我的那位老娘舅,又在欺我!我看过朝廷邸报,去年荆楚省全境并无大灾,潭州府更是风调雨顺,哪里来的天灾?我们在老家有上好水田一百六十九亩,平均能出稻谷一百五十斤到三百斤。我就算它两石,去掉零头合计三百三十石。”</p>

岑国璋一边洗着脸,一边在嘴里算计着,“我们家跟佃户定的田租是四成,合计一百三十二石。家父是举人,又为国殉职,按例是免税的,没有任何其它支出。”</p>

“我查过县衙的文书,江州府去年秋粮价是一石一两八钱银子。江州府是三省有名的粮食商贩中心,十几州府的粮食汇集与此,粮价有标杆性。我打个折,按一石一两二钱算。东扣西折,再怎么样,还应该有一百五十八两银子。居然只给我三十五两,零头都不够,欺人太甚!”</p>

在旁边负责拿衣服的俞巧云嘻嘻地笑道:“舅太爷有难了,他没有想到老爷算起帐来,比典当铺的账房还要精明!”</p>

她还在那里添油加醋,“老爷,那些人不是好人,居然敢这么贪墨老爷的家产,太黑了。尤其是老爷的那个侄儿,绝对不是好人。一到府上来,就像是到自己家,不管不顾,直往北屋里钻。一双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太太。幸好陈二婶一顿大骂,才把他给骂出去。”</p>

听到这里,岑国璋的手不由一滞,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玉娘,低声道:“委屈娘子了。”</p>

前身不争气,是谁都敢欺负他。玉娘跟着他,这两年多真的是受了不少委屈。</p>

“相公说这些干什么?我们夫妻一体,自然是福祸与共,贫贵同随。”玉娘柔声答道。</p>

岑国璋忍不住一把抱住玉娘,狠狠地在她花瓣一般的脸上亲了一下。</p>

“啊呀,老爷,下回你亲太太,提前告诉我一声好吗?老人说,看到别人夫妻亲嘴,会长挑针的!我还要靠眼睛吃饭。”</p>

俞巧云慌得转过身去,捂着自己的眼睛,脸色微红,嘴里抱怨道。</p>

哦,这里还有一个电灯泡啊,自己一时情不自禁,完全忘记了。不过无所谓,这才是小菜,等再过些日子,住在偏房的你,更严峻的考验会等着你。</p>

玉娘羞红了脸,推开岑国璋,细声道:“客人还在外面等着。”</p>

岑国璋换好衣服,施施然走出北屋,往东屋一指,“迅表哥,请东屋里说话。”</p>

迅表哥连忙点头,跟在身后。那位惴侄儿却贪婪地看了一眼北屋,鼻子一哼,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他这次自告奋勇来富口县,除了想当面羞辱一番岑国璋,出出心里恶气。还有就是想看看那个倩影。</p>

真是老天不公,让那个废物娶了玉娘!</p>

岑国璋请迅表哥坐下,等陈二婶端上茶,才客气地说道:“迅表哥,请用茶。”</p>

迅表哥正要答话,却看到岑国璋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惴侄儿,你在家里读过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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