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我 全 都 要！（二合一）（2 / 2）

浑身无任何气息外放，但仅是存在于那里，便让人感到心境平和。</p>

老人睁开眼，露出和善的笑：“江绣衣，请坐。”</p>

江南拱手：“见过秦夫子。”</p>

说罢，也不客气，坐了下来。</p>

秦珂为他斟上一杯茶，“江绣衣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p>

话语间仿佛有一股奇异的力量。</p>

让人不由地便跟上他的节奏。</p>

虽然是如此问，但他心中隐隐已经走了猜测。</p>

在秦珂看来，江南虽修道，但从其诗词之成就，也算是半个读书人。</p>

而文人相轻，他年纪又盛。</p>

大老远来，除了斗诗比词，还能有什么？</p>

但江南却缓缓开口：“秦夫子，年后可是要主持去秽？”</p>

秦珂目光一转，点头：“正是。”</p>

江南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秦夫子，江某有一事相求——江某也想加入去秽的队伍。”</p>

秦珂沉吟片刻，也不回答。反而问道：“这是为何？”</p>

江南深吸一口气，道：“江某也算半个读书人，向往天地之浩然正气，自然也想为镇洗京城污秽出一份力！”</p>

秦珂微微一笑，心道。</p>

信你个鬼！</p>

不过面儿上去不表露，“江绣衣为国为民，实属难得。”</p>

“只是这去秽之事，都是书院内人在做，江绣衣若想加入，还需考较一番。”</p>

江南点头。</p>

他知道肯定没有那么简单。</p>

所以一早起来便将上辈子的诗词通宵复习了一遍。</p>

“秦夫子，还请出题。”江南做出一个请的手势。</p>

秦珂仿佛猜出他的想法，徐徐道：“江绣衣诗词之道造诣无双，那《黄鹄歌》老夫也是惊为天人，所以老夫便也就不考诗词了，你看辩论如何？”</p>

江南：“……”</p>

淦！</p>

这老头儿好阴！</p>

他这才发现，这慈眉善目的秦珂，绝对是头老狐狸！</p>

但此时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江南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自无不可。”</p>

秦珂不急不慢地抿了一口茶，道：“江绣衣，此问为老夫的老师所提，还请听来。”</p>

顿了顿，他清了清嗓子，徐徐道来。</p>

“说是江绣衣行至河边，见河中有四人挣扎求生。”</p>

“其一为君。”</p>

江南眨了眨眼：“秦夫子您说陛下在河里？”</p>

秦珂神色一滞，“……辩论之中，口无禁忌，举例罢了，不算不敬！”</p>

又道：“其二为父。”</p>

江南张了张嘴，“秦夫子，我自幼无父无母……”</p>

秦珂：“……”</p>

你踏马是杠精吗？</p>

望着秦珂神色，江南讪讪一笑：“秦夫子，您请继续。”</p>

秦珂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其三为一街边乞丐，其四为江绣衣的结拜兄弟。”</p>

“试问，若江绣衣只能救下一人，江绣衣要救谁？”</p>

江南：“？”</p>

这不就是老婆和妈掉水里救谁的终极拷问吗？</p>

但细细一想，江南却发现其中另有深意。</p>

君，代表忠。</p>

父，代表孝。</p>

无辜乞丐，代表仁。</p>

拜把兄弟，代表义。</p>

这是要让他，在忠孝仁义中选一种。</p>

但说实话，这问题极为阴间。</p>

救君，便是忠。</p>

但其余三人不救，却是不孝，不仁，不义！</p>

救父，便是不忠，不仁，不义。</p>

救无辜乞丐，便是不忠，不孝，不义。</p>

救拜把兄弟，也是不忠，不孝，不仁。</p>

全都是坑！</p>

江南叹了口气，“秦夫子，问题可以接地气，但可别接地府啊！”</p>

秦珂不微微一笑，不多言语，只是等着他的回答。</p>

这问题没有标准之解，关键不在于救谁。</p>

而是为什么要救谁。</p>

通过此问，也可看出答者是怎样之人。</p>

江南沉默良久，突然开口，</p>

“小孩子才做选择。”</p>

他站起身，“而我，全都要！”</p>

秦珂愣住，再次解释道：“江绣衣，题中说只能救一人。”</p>

江南却缓缓摇头，“秦夫子，谁说只能救一人？”</p>

秦珂眉头一皱：“自然是提问之人。”</p>

“为何一定要被提问之人所限？”</p>

江南也不客气，直言不讳：“若江某今日已成仙，往此一站，谁还敢规定只能救一人？”</p>

面对江南近乎无赖般的回答，秦珂却第一次露出疑惑之色。</p>

他自然明白江南的意思，但这种超脱题干的叛逆思维，他却是未曾想过。</p>

只听江南接着道：“敢问秦夫子一生读书，可曾入道？”</p>

秦珂点头：“读书入道，本密不可分，自然是入了。”</p>

“如此，便对了！”</p>

“在江某看来。”</p>

“读书，是为了明是非，知晓四人皆是应救。”</p>

“入道，是为了修力气，打破规矩救起四人。”</p>

他看向秦珂，“顺便，把害他们四人落水的罪魁祸首，也扔进河里。”</p>

随着江南句句铿锵之声，秦珂沉默，良久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p>

眼中，露出明悟之色。</p>

见此状，江南心头一喜。</p>

看样子，是忽悠到了。</p>

随后，秦珂突然开口，“江绣衣的意思，是要把老夫的老师，当朝圣人扔进河里？”</p>

江南：“？”</p>

你也是杠精？</p>

“咳咳，秦夫子，举例，举例而已，当不得真！”</p>

秦珂见江南窘迫之色，哈哈一笑。</p>

“无妨！无妨！”</p>

“江绣衣之解，让老夫耳目一新，实为难得！”</p>

“实为难得啊！”</p>

闻言，江南这才松了口气。</p>

看样子这老头儿只是对一开始自己杠他耿耿于怀，回以杠之。</p>

不过，在正经事上，应当是通过了。</p>

一番打趣后，秦珂露出认真之色，“江绣衣，你之思想，虽另辟蹊径，但却远深远于常人，老夫佩服！”</p>

江南拱手：“既然如此，那去秽之事？”</p>

“此事当成！”</p>

秦珂回道，“只是老夫还有要事，便先离去了。文钊，今日接待江绣衣之事，便交给你了。”</p>

赵文钊听得呼唤，一路小跑，推门而入，恭声应是。</p>

然后，秦珂告辞江南，踏出一步后，身影消失在了原地。</p>

江南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p>

看秦夫子如此着急，莫不是要把方才江南的话，拿去跟他的圣人老师对线？</p>

但不管如何，这去秽之事，算是稳当了。</p>

一切顺利。</p>

嗯……也不是没有一点瑕疵。</p>

比如当天晚上，京城内便发生了一件大事儿。</p>

——书院客卿院长，修为臻至儒道二品的秦珂秦大儒，被人发现泡在护城河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