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采石场（2 / 2）

有了收入，运石的人每补助两毛钱，采石的人每给补助两毛。

顺着村河的北岸，东挖开一条长沟，层的土剥离堆在北侧，待大坝完工填覆盖地。头已经挖下一房子深，沟底见水，水深到人的大腿。宽度能行两辆马车。人在沟底砂石扔到面，上面的人再往远扔。临近河，沟沿爱坍塌，沟的上口远比沟底宽。

沟底的水没过人的膝盖，人们开始垒砌石块，冬封河要完成水面以下的工作，这样子才能证冬照施工。

我死皮赖脸地磨叽大姑父：“大姑父，带我采石场，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不答应我就自己，星约了个人爬上东梁，穿过杨家沟的小石拱桥上坡就是二梁。

叮铃叮铃的铜铃声远趋近，挂大车满载石块顺坡下，车到近牲口脖子上的铃声再也掩盖不住车闸的摩擦声，声音令人咬牙晃头心哆嗦。为了安全，载下坡的大车都安上双闸。我们闪到边，大车溜进杏树夹着的土，消失在已经没有叶子的杏林中，铃声近趋远。

采石场的山叫孤山子，周围坦山体突兀拔起，孤字真。有条东的岔山，岔不长刚拐上就听见铁器撞击的清脆声，眼能见山顶上的人影。

刚近山脚，听见山上有人拉长音吼，我们停住脚。见山顶有人挥动红旗跑下陡坡，待靠近了我清楚来人，我喊：“大姑父！”“们几个跑来干什？”段老二说：“三叟，我们来采石场。”大姑父身山上挥一挥手中红旗，着山上人影晃动，山上滚下一串石头，山顶致山脚顿时烟尘滚滚。“！多危险，家。”大姑父着山坡对我说。我说：“大姑父，不让就不家。”我边说话边观察他的应，“大姑父，就一眼，完马上家。”“完以后不许再来。”我满口答应：“嗯，不再来。”大姑父蹲地上卷纸烟，点燃后不慌不忙地吸着，山坡上滚石不断。一烟吸完后，山上有红旗晃动，大姑父站起身说：“走，上山。”

上山的窄仅能供单人上下，下面是土台阶，近山顶变成石头台阶。

站在山腰下望，山脚岔尽头是一个大的开阔场地，山上滚落的石块都停住里。

登上山顶迎面见段海水同杨立春的三哥杨立华抬着石头过来。

汽车废轮胎割下个橡胶圈，胶圈内用八号铁丝拧成网，扁担穿过的梁也是八号铁丝拧成，这是抬石块的抬筐。十个这样的大抬筐来来往往石块集中到坡沿，待数量足够多后一起往下滚，石头下滚的山坡皮开肉绽，已经擦出一条沟槽更于石头滚落，中段留有未落底的石块，如上面滚落的石块砸一下，肯定能滚到山脚。

石场比学校的操场大多。

北边用石头支起一口大铁锅，锅盖上热气腾腾，里面是采石人的饭盒。宝青在撤锅底的劈柴，距锅稍远是一口大水缸。锅边有个小炉子，薄云升在煤火中蘸铁钎子，淬火的脏水盆中一股热气腾起。。

一块巨石上站立着一人，腿弓后腿蹬，他轮圆八磅的大铁锤，砸竖立石中的铁钎，铁钎顶部在铁锤不断撞击下翻卷开裂，铁屑随时有在铁锤击下飞蹦的危险，宝庆的眼睛就是砸飞碎铁屑弄伤的，铁锤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当、当”的清脆声。扶铁钎子的人坐在草上，头戴藏蓝呢子帽，眼睛罩着防风镜，不是为防风是为了防范铁屑伤眼，白口罩都成灰色，衣襟、衣袖、盘坐的裤腿、一撮山羊胡子都粘上灰白的石粉沫，一双羊皮手套早漏出头，来的手心现在成了手背，铁锤砸一下，钎子在手中转半圈。抡大锤的人是杨立成，扶钎子的是我的爷爷，二人全身心地下凿置炸药的炮眼。

晚上，家里人全数落我。我心里烦，躲出。撩起屋的门帘见父亲东屋走来，我马上缩来，坐到炕梢靠着窗户台。我挨训的准备，没到大喇叭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