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这几十年.82、兽医大姑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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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部、这几十年

82、兽医大姑父

离开羊圈室,我走在家的上,对于自己说出的理,自己不满,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夜空悬着月牙,微风拂面,空气温润,阵阵的青草味飘过鼻底,苦涩杂混着泥土的腥腐。

东队新成立的粉坊里亮着灯,杨峰还在忙。

拐角处有人喊:“小,过来帮我。”我跑过去,兽医大姑父大叟搀着,头还是找墙撞,醉得双目不睁、对面不认人、脚下不认。

为了生三个孩子,为了生儿子,大姑父用自行车辐条把大姑的节育环勾了出来。

自从三女儿出生,他就开始变,小女儿三岁后他变成了今晚的这个样子,不是心疼超生罚款,是因为没有儿子。

送烂醉如泥的大姑父家,今晚不是一,难以记有过多少,也不以后还会有多少。

“近越来越不像话,咱们家的药费都敢多,人家可而。”我爸爸抖着记帐的日记本恼怒地说:“都喝了酒,社的医院、兽医站都不赊药给他。”爷爷无奈地说:“这给人看病的差事让生的姜宏云抢走,人家也没算抢他的饭碗,不是医比他高是医德比他高,都是他自己不争气整天地喝,没人敢请他。该醒醒了,兽医没人抢好好干吧,还喝!照这喝法,我看这兽医的差事也要黄摊儿。”“肯定黄摊儿,多人都去外村请兽医。”大叟气得鼓鼓地说:“找他给猪个针,不论么时候,那怕是早晨,针就坐人家炕头上不走,磨蹭到饭点儿,好赖饭都吃。桌上没有酒,张口就人家要,有菜没菜不在乎,咸菜大酱也喝个稀里晃荡,不喝上这口酒死不离开人家的门。要沾上酒的边,听个风就是雨,不人家忙不忙死赖地拉人家喝,人们看见他全躲,酒的音都不敢在他耳边出。”田老叟说:“哪儿有酒往哪儿凑乎,也不看人家的脸色,有酒就行。现在人家的酒喝不出来了,就自己钱喝,你说他咋变成这个样子,这儿子把他折腾的。听说还要过继段老二当儿子,大舅你可得他!”爷爷愁容满面地说:“咋?骂他?他?刚在酒桌上,你亲眼所见,在这喝酒还能敛点,酒一撤他就喊:‘他小舅,我兜里有钱,去拎两瓶酒来。’老疙瘩你也说过他不止一吧?这能说上话的人都找遍了,起丁点作用吗?间的事有千千万,唯独劝人的事难办。”我爸说:“问是酒后醒,他比你会说,头头是,你说一句他十句,全是自己悔恨自己的话,你听着都脸红。可他见酒就忘,上桌自罚三杯,你发火,他说:‘我自罚一杯。’么理由都能喝上一杯。”

日午后,东院门外站着一个人,背影长发,红色格衬衫在腰间勒紧,独独露出鼓鼓溜溜的屁蛋儿。裤腿从膝盖往下变宽,裤腿比裤腰还肥,盖住的尖头黑皮鞋忽隐忽现,这裤腿就是一对小喇叭洞。手里拎着个铁锈红的匣子,里面发出“蹦蹦咔!蹦蹦咔!”。整个人一条腿长来一条腿短,走三步退两步,配合着声响不住地内侧抖肩,一转身吓我一大跳,大鬓角,黑色大蛤蟆镜,他的手在头顶一招绾个同我招呼:“嗨,小。”

是二哥杨梓树拎着进口录机进村了,他初中毕业后进了县振动机械厂当徒工。我问:“二哥,这就是大喇叭裤?”“欧,是滴。”说着还转了一圈。我奶奶说:“梓树啊,城里满大街孩子都穿这个,不用扫大街的人了吧?”“大奶奶——,当然不用了啦——。”我奶奶说:“哎呦呦,这裤子,一个裤腿能藏进去两大孩子,一条裤腿子的面能成一条肥嗒的裤子。”

“二儿子,啥时候来的?”我听出身后说话的人是大姑父。“嗨。大姑父,刚刚了啦——。”“你这一条裤子能换几瓶凌川酒?”“大姑父,不是几瓶啦,是几箱了啦——。”“啊!二儿子一定有钱,请大姑父喝一杯吧。”“好滴,请大姑父喝喝酒啦——,没问的了啦——。”“好,大姑父进你哥哥家里等着。”说大姑父进了杨梓林的家。看着滋滋的梓树二哥,我心里:“你可懂礼貌,你认为是一句城市人的搪塞话,过一会就会你要兑现承诺的。”“村子里的变化忒大了。”“二哥,这句话的味变来了,忒大的变化我没觉出来呀。”我不明白杨梓树在说么。“到处都起抽水站,柴机换成电机,铁替水渠。棉地使用地膜,这化肥也用上了。学校整个都变了样,大队还了一个图书室。”我说:“都是上级拨的款。标语都变成:学技术是一生产力。说图书室啦,几本小说借走就成了私人藏,农业技的书没人看,小人书欢迎,书借走的多还的少,都成了擦屁g纸、卷烟纸。”这时,张红琴由院子里走出来对小叔子说:“梓树,你这是自找麻烦,你答应请人家喝酒,你去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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