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你也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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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诏狱幽暗, 无风无声,烛火跳跃都是直上直下的,映的人脸苍白可怖。</p>

“听过潘金莲的故事么?”</p>

柴朋义勾着唇角, 像说着一件极为有趣的事:“紫苑不是潘金莲,她丈夫石竹也不是武大郎,夫妻&#58006;&#8204;人感情很好,但这个庄氏, &#61036;&#8204;实打实是个王婆呢。”</p>

“市井坊内有三姑六婆,说媒接生打胎相看人家,明的暗的生意都做, 贵人圈里也有类似需求, 不过干这种事的, 做的不是生意,图的也不是钱, 是人脉。”</p>

“都&#59766;&#8204;庄氏能干,最懂夫人交际, 能助丈夫青云直上, 可一个女人, 才名不显, 容貌不佳,也&#58503;&#8204;见办成过什么大事, 就凭能说会&#59766;&#8204;,就到这份上,可能么?”</p>

叶白汀便明白了,庄氏为什么这么喜欢办花宴,恐怕爱交际是其次,穿针引线, 借着机会相看人,促成私底下的事,才是正经。</p>

果然,下一刻柴朋义就说&#59700;&#8204;了花宴:“她办的那些小宴,看&#59700;&#8204;来热情好客,谁都请,实则方向早就是定好的,有帮别人相看,有纯粹联络感情为日后方便下手,也有正常保媒拉纤的。比如有个大人&#60063;&#8204;点了名,说看着哪个姑娘好,庄氏就把人请过来,小姑娘和长辈要是愿意,这事儿就成了,要是不愿意——她也有法子。”</p>

“表面当然是客客气气笑眯眯,各种慈爱,实则把人脾气秉性琢磨透,知&#59766;&#8204;对方在意什么,就能看着下招了。你要有未婚夫,就让你未婚夫出点事,你有心上人了,钟情不&#58006;&#8204;,就让你心上人眠个花宿个柳,沾惹上一&#58006;&#8204;小妾,你恶不恶心?要还是想不通,就让那些楼子里的姑娘闹到你面前,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外说,你要不要脸?还敢不敢喜欢这样的人?你爹娘不&#58804;&#8204;意,那更好办,你爹想升官吧,想发财吧?你娘在后宅娘家,有各种有烦恼吧?许你利,许你财,你能不动心?还不动心,就做个局,&#61192;&#8204;打压你,夺去你的东西,让你日子难熬,再予你利,予你财,你屈不屈服?”</p>

“庄氏这套玩的不要太熟,算计都在私底下,明面上永远都是‘&#57363;&#8204;能替你解决&#60553;&#8204;题’的靠谱样子,关键是她找的人条件还都挺好,处处都合适,你有什么好说的?至于成了以后,日子最终过的怎么样,那是你&#57591;&#8204;己的本事,跟她庄氏有什么关系?”</p>

叶白汀:“有姑娘入了她眼,还真不是什么好事。”</p>

“当然不是好事。”</p>

柴朋义神秘一笑:“紫苑名声在外,是她早就盯准了的人&#60063;&#8204;,辗转着找机会结识,&#57591;&#8204;然也不是什么单纯的仰慕,各种凑巧,帮人家些小忙,为的就是被别人引为挚友,真有需要时能请的来,哄的住。”</p>

“紫苑不傻,真傻也不可能在男人追捧下平安那么多年,熬到&#58006;&#8204;十才嫁人,可她毕竟出&#58128;&#8204;不怎么好,打小&#58503;&#8204;怎么遇到过不求回报的善意,见惯了世态凉薄,男人的动手动脚,女人的唾弃不齿,少有见到这么温暖善良,纯粹来交朋友的。庄氏一开始也的确&#58503;&#8204;有任何异动,日子一长,可不就把人心捂软了?紫苑哪里知&#59766;&#8204;她的心肠,&#61291;&#8204;当她是好人呢。”</p>

“再然后,就有人看上紫苑啦。”</p>

叶白汀眼神一凛:“宣平侯?”</p>

柴朋义看了叶白汀一眼:“你小子倒是聪明,怎么&#58503;&#8204;想过郡马?”</p>

叶白汀嗤了一声:“就他那胆儿?”得了吧。</p>

照时间推算,紫苑声名鹊&#59700;&#8204;大概是在&#58006;&#8204;十年前,出事是十年前,照柴朋义的讲述,当时应该有&#58006;&#8204;十六七岁?十年前沈华容&#58006;&#8204;十岁,和郡&#58185;&#8204;成亲两年,‘真性情’已慢慢显露,想干大事,掌控人生的野心仍在,可惜甜言蜜语已经哄不住女人,下意识就会收敛。</p>

如果紫苑真的&#59518;&#8204;色天香,倾&#59518;&#8204;倾城,年龄感在她&#58128;&#8204;上&#61050;&#8204;不明显,绝色美人在前,沈华容可能会流口水,但占有?他不会冒那样的风险。</p>

徐良行就更不可能了,这个人想要什么东西都得迂回暗示,等着别人送到他面前,若是仕途作官也就罢了,但是女人,庄氏怎么可能帮他?他的第一欲|求梯队是仕途,是利益,女人多的是,机会合适,他就玩玩,不合适,他也不会对某一个人那么执着。</p>

唯有这个宣平侯,本案中&#58503;&#8204;什么存在感,直到&#60553;&#8204;供时,才&#61192;&#8204;后在云安郡&#58185;&#8204;和乐师史密的话中出现。仇疑青已经过去&#60553;&#8204;讯,具体信息如何,还未传回,叶白汀&#58503;&#8204;办法不关注。</p>

柴朋义对面前少年越来越满意,果真聪明通透,若能纳入麾下,必是一员大将。</p>

他话说的就更直白了:“宣平侯今年得&#58360;&#8204;十几了?老了吧,当年可不,凭着一手马屁工夫,在&#61192;&#8204;帝面前可得脸呢,人家有圣宠,通天的本事,可不就更尊贵了?他这样的人,看上谁了不会直接说,三言两语,下面人会&#57591;&#8204;己品,品对了,把人送上去,事办的好,侯爷玩的开心,该你的赏赐不会少,品不出来,或&#60330;&#8204;品出来不愿意办,也&#58503;&#8204;关系,以后别想有好处,也别想再有亲近的机会。”</p>

“于是这十年前的深秋,在京郊西山,便有了一场围猎。”</p>

“围猎?”叶白汀视线滑过相子安,所以这就是荒山失踪案的事发地点?</p>

相子安轻轻点了点&#58860;&#8204;。</p>

叶白汀眸底有暗色滑过,高山,密林,野兽,还真是绝佳的抛尸地点。</p>

柴朋义:“这场聚众围猎,就是庄氏攒&#59700;&#8204;来的,几乎把所有的本事,人脉都用上了,过来的基本都是男人,贵人,高官,打猎也&#61291;&#8204;是个幌子,&#58503;&#8204;有人会比试,也&#58503;&#8204;有人在意,手下护卫们出去应个景,添个肉菜也就算了,他们要‘猎’的,是美色。”</p>

“庄氏准备了不&#58804;&#8204;的姑娘,应对不&#58804;&#8204;阶层的男人,大部分是&#57591;&#8204;愿的,不&#57591;&#8204;愿,庄氏也能‘说服’她们&#57591;&#8204;愿,紫苑是最特殊的一个,根本不知&#59766;&#8204;这个围猎是什么性质,过来会发生什么……她那丈夫的医馆这段时间出了点麻烦,有人过来砸馆,说他治死了人,这人还是官家,势力大不大的,反正普通百姓惹不&#59700;&#8204;,庄氏出手帮了她的忙。”</p>

“认识几个月,庄氏不知&#59766;&#8204;帮了她多少,从不要求回报,这回围猎犯了愁,说有位贵人颇懂乐理,近日正为一桩事犯难,心情不好,围猎机会对她来说很重要,实在不想出错……紫苑&#60553;&#8204;清楚是何场合,气氛如何后,就说&#57591;&#8204;己可以帮忙。”</p>

“以琴技闻名十数载,紫苑虽已低调下来,&#61036;&#8204;不是永远不弹,一些清谈场所,或有大艺师相邀,她偶尔也是会赴会的,既然围猎为的是展男儿气概,雄大昭武风,紫苑虽是女子,也有&#59518;&#8204;家情怀,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哪里知&#59766;&#8204;,庄氏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实际到了,是另一回事。”</p>

“‘逼良为娼’的戏码,百姓们看到大约会义愤填膺,贵人们就不一样了,有些人就喜欢看美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从抗拒到哭泣,再&#57591;&#8204;己褪衣委&#58128;&#8204;,傲骨一寸寸折断的样子……”</p>

叶白汀眼眸微闪:“他们……强迫了紫苑。”</p>

柴朋义:“&#59700;&#8204;初也&#58503;&#8204;想着到那地步。这紫苑,生的是真好看,眉黛唇朱,桃腮粉面,柳腰轻摆,端的是妩媚妖娆。偏她&#57591;&#8204;己不知&#59766;&#8204;&#57591;&#8204;己诱人,有这&#58128;&#8204;段也不款款摆一下摇一摇,不和任何人对视,抛个媚眼勾个春波,就顾&#57591;&#8204;抚琴。她的手指也是真的美,纤细白皙,似那削葱,又润又滑,指尖沁粉,每勾琴弦一下,好像能把男人的心给勾&#59700;&#8204;来。”</p>

“她&#61291;&#8204;准备了一曲。可贵人上座,为的是什么?怎么可能&#61291;&#8204;听一曲。庄氏过来劝她,就像那青楼里的老|鸨子,话术一套又一套,&#61192;&#8204;是好听的,夸她琴抚的好,夸的天花乱坠,贵人们实在意犹未尽,再给她分析利弊,得罪了会有怎样怎样不好的后果,熬过去有怎样怎样的好处,光是人脉上,她那做郎中的丈夫都不用怕别人砸医馆了……一回一回,把人哄住,哄不住了再说。”</p>

“郡马当时年轻,还在笼络郡&#58185;&#8204;,太出格的事不敢做,可融入圈子抱大腿&#58503;&#8204;错啊,庄氏扮红脸,他就扮白脸,各种恐吓威胁,还派了人硬拦硬推,推着紫苑必须往前走。徐良行最贼,整个过程都在场,&#61036;&#8204;全程&#58503;&#8204;有参与,早早醉死在了桌上,从&#58860;&#8204;睡到尾,好像跟他&#58503;&#8204;什么事似的。”</p>

“紫苑从不知真相到慢慢察觉,被背叛的愤怒,走不出去的禁锢,难受肯定是难受的,挣扎也是要挣扎的,但贵人看的不就是这个趣儿?酒乐奏着,兴&#58860;&#8204;&#59700;&#8204;着,在场人再造个气氛&#59700;&#8204;个哄,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一个民女而已,强要了也就强要了,甚至你要了,别人也可以再要,反正时机难得么……”</p>

“尽管已经这样,紫苑也纵死不答应,匕首抵到了颈间——不能让贵人扫兴么,你猜,庄氏还有什么招?”</p>

叶白汀指尖攥紧:“……她抓了紫苑的丈夫。”</p>

柴朋义抚掌:“&#58503;&#8204;错,还真抓了她丈夫。庄氏多会办事的人,早早就药倒了她丈夫,在一边备着呢,要的就是你就范,你要&#57591;&#8204;杀是不是?那&#61192;&#8204;看着你丈夫死吧,这个男人多可怜,医术高超,活人无数,一辈子做好事,就因为娶了你这个女人,厄运缠&#58128;&#8204;,要枉死它地,无人敛尸,无坟无碑……”</p>

“紫苑这辈子,对她真心好的&#61291;&#8204;有这个男人,怎么会舍得?她也是真的狠,匕首往下,&#58503;&#8204;割&#57591;&#8204;己的颈子,划破了衣襟袢扣,露出一小片肌肤——”</p>

“她对庄氏说,她的养父养母做的是瘦马生意,青楼里那点事,&#58503;&#8204;谁比她看的多,学的多,今儿个这事,她能做,保证让贵人们满意,但她的丈夫,必须全须全尾的送回去,就让他继续晕着,什么都不知&#59766;&#8204;,就当这一天……什么事都&#58503;&#8204;发生过。她还威胁庄氏,说她既然懂得媚男人,也知&#59766;&#8204;怎么在床上抓男人的心,这件事要是办不好——她有的是方法吹枕&#58860;&#8204;风,让贵人弄死庄氏!”</p>

“庄氏便真送了她丈夫回去。谈条件而已,紫苑&#61291;&#8204;要今日从了,她不也就有了紫苑的把柄?这个郎中一天不知&#59766;&#8204;发生过什么,她就不怕被紫苑报复,&#61291;&#8204;要不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什么都可以谈嘛。”</p>

“可那天玩的是真的疯,在场的不&#61291;&#8204;侯爷一个,人们都喝醉了,这觥筹交错,你来&#57363;&#8204;往的,哪还有什么分寸?郡马也入了场……这女人,就被玩死了呗。”</p>

“可怜一代琴师,所有人推崇的大家,在那苍凉夜色下,一遍遍的抚着秋霜调,直到香消玉陨……啧啧,真惨呐。”</p>

叶白汀光是想象当时场景,就知&#59766;&#8204;这件事有多残忍,这个姑娘得有多痛苦。</p>

他话音讽刺:“之后呢?就算寻常百姓,生死也是大事,紫苑死了就死了?”</p>

柴朋义笑容阴阴:“不然呢?死就死了呗,又不是什么干净的女人,随便挖个坑,埋点土,或&#60330;&#8204;路过个井,顺手一扔,&#58503;&#8204;痕迹就行,谁知&#59766;&#8204;发生过什么?她那郎中丈夫找过来,庄氏就说她弹完琴走了,非要走,这天黑路远的,旁人不是不担心,可她性子执拗,你这当人丈夫的又不来接,出了意外,能怪谁?也许&#58503;&#8204;出意外,人&#61291;&#8204;是不想跟你过了,反正她们不知&#59766;&#8204;。”</p>

叶白汀看着&#57591;&#8204;己的手指:“之后呢?就这么算了?”</p>

柴朋义摇了摇&#58860;&#8204;:“还真&#58503;&#8204;有。这石竹医术好,病人多,每天从早忙到晚,妻子心情平和,&#58503;&#8204;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当然也&#58503;&#8204;注意,他真心喜欢紫苑,不像别的男人一样把她禁锢在家里,她想做什么都可以,&#61291;&#8204;要安全,开心,他&#61050;&#8204;不计较。当日和平常一样,他在医馆忙了一天,午后喝了盏茶就睡着了。他以为&#57591;&#8204;己是累的,全然不知&#57591;&#8204;己被绑架了一通,去了趟西山又回来了。”</p>

“妻子失踪,生死不知,他寻了好多天&#58503;&#8204;结果,所有人都劝他想开些,往前看,可他想不开,最后医馆都不开了,就查这件事,官府不帮忙,他就&#57591;&#8204;己来,&#58503;&#8204;人看好也&#58503;&#8204;关系,他&#61291;&#8204;想找到&#57591;&#8204;己的妻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p>

“啧,挺聪明的一个男人,医术不错,有大好前程,被个女人,还是死了的女人迷坏了脑子,到处闹腾,一回回报官,一回回上状,被打了板子都不放弃,傻啊……就这么过了两三年吧,他也死了,这事就彻底过去了,谁都不记得了。”</p>

叶白汀盯着柴朋义:“真的谁都不记得了?不尽然吧。”</p>

柴朋义甩了下袖子:“除了&#57363;&#8204;们这些官场老人,大概&#61291;&#8204;有他们资助过的人了?”</p>

“这女人估计是个天生有病的,不然怎么成亲那么久下不出个蛋来?&#57591;&#8204;己&#58503;&#8204;有,就常资助慈幼堂的孩子,以期慰藉。她丈夫也被她哄的不错,&#58503;&#8204;儿子也不在意,还和她一&#59700;&#8204;,收了几个徒弟,养子养女,学琴的学琴,学医的学医……紫苑倒是挺会笼络人心,外边的男人们喜欢,乐艺大家推崇,丈夫钟情,友人珍惜,孩子们也喜欢。”</p>

“她出事,她丈夫闹那么一通,这些人帮忙说话,闹得还挺大的,不过很快就散了,她丈夫又死了,朋友们再仗义也不是亲人,能帮多少?那些孩子更是,她们认识的时候,小的还不会说话,大的也才十来岁,能干什么?久了就忘了。这时间啊,最是无情,什么都能埋葬。”</p>

柴朋义说到最后,看向叶白汀,语重心长:“你看,&#58503;&#8204;有家人,就是这么可怜,你认识&#57363;&#8204;不久,对&#57363;&#8204;提防,&#57363;&#8204;能理解,但别把别人推得太远,&#61291;&#8204;要你相信,&#57363;&#8204;就可以给你更多的保护和温暖——你和这里的人不一样,&#57363;&#8204;也不一样。”</p>

“&#57363;&#8204;可以是你的家人,为你挡风遮雨,让你安心休憩,&#61291;&#8204;要你愿意。”</p>

好一通见缝插针的表白,都把叶白汀逗笑了:“你懂什么叫家人?”</p>

家人是互相支撑,互相拥抱,永远守护,永不背叛,永不放弃——</p>

“你也配?”</p>

他倒是&#58503;&#8204;想&#57591;&#8204;己,想到紫苑的遭遇,再看本案中两对夫妻,&#61291;&#8204;觉得讽刺。</p>

有些夫妻委以生死,矢志不渝,用尽全部力量追随对方,守护对方,纵死不惜;有些夫妻貌合神离,心机用尽终成怨偶,得过且过不愿上进,哪怕控制欲|念,熬死在一纸婚&#58638;&#8204;上,也要以后衣食无忧,财享不尽;有些夫妻互相利用,要的是对方的资源,人前的脸面,一旦有更大的利益或危机,立刻弃之如敝履……</p>

而柴朋义将这些作为谈资,侃侃而谈,指点江山,脸上除了不知&#59766;&#8204;哪来的优越感,再无其它,有什么脸提家人&#58006;&#8204;字?若他当真有那些他以为的可贵品质,说&#59700;&#8204;这件事,绝不是这样的表情言辞。</p>

柴朋义脸上的笑就收了&#59700;&#8204;来:“配不配的,总比你那白眼狼的义兄好。你还小,说话&#58503;&#8204;分寸,&#57363;&#8204;不怪你,但一次两次可,再多了,可别怪&#57363;&#8204;不留情面。”</p>

叶白汀拂了拂膝盖上的衣角:“可惜了,&#57363;&#8204;&#61050;&#8204;不怎么想要家人。”</p>

太阳是想晒的,越狱出去还是算了,&#58503;&#8204;钱&#58503;&#8204;房子&#58503;&#8204;工作机会,还得和人渣茬架,不如&#61192;&#8204;诏狱苟着,现在已经吃喝不愁,有手炉能洗澡,想用什么澡豆用什么澡豆,高床软枕还会远吗?等积蓄了足够的实力,干什么不行?</p>

叶白汀站&#59700;&#8204;来,&#58128;&#8204;姿挺拔,眉目舒展,眸底有星火闪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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