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你这小仵作不行啊（2 / 2）

他掀开酒壶，凑到鼻前闻了闻：“豁，臭的！这玩意儿肯定是假酒！”</p>

仇疑青转眸看他：“我们仵作不是教过鉴别方法?，还不试试？”</p>

“得令！”</p>

申姜另取了一个杯子，倒了一盏酒出去，又?是上火折子又?是找厨房大师傅帮忙，没一会就跑回?来了：“还真?是假酒，确凿无疑，这壶酒就是凶器！”</p>

“可最?方便接触到木精的是鲁明，人早死了，现?在有机会搞得这玩意的，岂不只有钟兴言一个？这钟兴言和毕正合有仇，向来政见不合，时有摩擦，他嫌疑很大啊！”</p>

叶白汀对尸体进行过现?场初检，起身：“死者自己的藏酒肯定没问题，不会时时备着这种东西?自杀，假酒木精，一定是‘外客’带进来的。”</p>

但这些假酒，在死者用来招待的酒壶里出现?，若是来客说要请酒，没必要专门放到死者的酒壶里，再从酒壶里倒出来，用他自己装酒的容器就好，没必要多此一举，除非……</p>

这个假酒，是趁死者不注意，换倒进去的。</p>

仇疑青：“此次案件并?非意外，‘外客’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p>

但死者自己并?不知道?。</p>

以?上所有推论，都是在‘酒壶为毕正合’的基础上……</p>

叶白汀指着桌上酒壶：“所以?此酒壶的归属，必须明确确定。”</p>

这个不难，申姜招手就叫了常在院子里伺候的下人过来，把酒壶亮给他看：“这东西?，你可认得？”</p>

“认得，就是我家老爷的酒壶，一个长颈酒壶，配两个小酒盅，”下人指了指西?墙的位置，“就放在那边的柜子里，和酒坛子在一处，老爷好这口，偶尔想小酌时，用的就是这套酒具。”</p>

“他用的话，应该只用一个酒盅？”</p>

“老爷自己小酌，当然就用一个，他每回?用过，小人进去都得收拾，洗干净放回?原处，不过两个酒盅一模一样，老爷用时都是随手拿，并?不非得专用哪一个。”</p>

“你确定有两只酒盅？”</p>

“对啊，就放在一处的，买的时候就是这么配套的，多了也?没有。”</p>

但是柜子里并?没有，很显然，少爷和指挥使推测的没错，酒是毕正合拿出来的，酒壶和酒盅也?是，主人和客人小酌了几杯，尝了几口菜，聊了一些事，可能主人觉得气氛还不错，却没想到，在他转身或走神之际，酒壶里的酒已?经被换掉了，来客斟上的酒，是黄泉路上的送行酒。</p>

仇疑青：“昨日府中小宴，可也?曾用酒？”</p>

“有的。”</p>

“用的谁家的酒？可是苏记酒坊？”</p>

“没错，是苏家的酒，指挥使怎会……知晓？”</p>

别说这下人好奇，申姜都有点不懂，指挥使怎么一下子想到这了，还突然提起了苏家，还提对了！</p>

叶白汀却很理?解仇疑青的思维方向，因为就在刚刚这个瞬间，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同?样是假酒致死，上次使团酒宴，用的就是苏家的酒，这次或许也?不能免俗……</p>

他隐隐有种感觉，这次的案情走向，他们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有只大手在暗里控制左右，要的就是他们理?不清，要的就是所有人牵扯进去，让水更浑。</p>

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p>

“苏家来送酒的是谁？”</p>

“他家那个小徒弟吧，叫杜康好像？”下人想了想，“没错，就是他，年纪轻轻，不爱说话，倒也?未失礼，挺正派一个人，昨天来的稍晚了些，巳时才到，说是有事耽搁了，还抹了酒钱零头……”</p>

“他何时走的？”</p>

“送完酒就离开了。”</p>

“小宴用酒可有剩余？”</p>

“有的，就在仓房。”</p>

都不用少爷示意，申姜就明白了：“走，带我去看看。”</p>

不大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同?指挥使和少爷禀报，所有的酒水都没问题，真?酒，还挺香，看来这杜康过来，纯属偶然？可也?不对啊，既然自己的行踪没有问题，杜康又?是遇到事来迟，又?是减了酒钱，这表现?怎么看怎么像心虚……</p>

“……这位客人，这位客人！您不能进来，说了家里有事，不方便来客——”</p>

“怎么我就不能来了？知道?我是谁么？你这府邸出了什么事我都能来！ ”</p>

突然院外一阵动静，是闯进了一位客人，下人阻挡不住，一路从门房纠缠到了这里，在书房院子一亮相，现?场齐齐一静，面面相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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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姜一看到来人，眉毛就跳起来了：“达首领？怎么又?是你！哪都少不了你是不是！我可提醒你，这不是你瓦剌那荒蛮野地，哪里都去得，哪里都野得，这是我大昭京城，处处讲规矩的！”</p>

“这不是毕正合家？怎么又?遇到了你们？真?是晦气！”</p>

达哈甩了下袖子，瞬间感觉现?场气氛有些不一样，往里伸了伸脖子，眉眼变得窥探且八卦：“锦衣卫都来了，难不成?这里真?出事了？谁死了？毕正合？”</p>

刚好他这个位置视野角度不错，顺着珠帘缝隙，能看到书房景象：“操，真?死了啊！老子怎么这么倒霉！”</p>

申姜眯了眼，挡住他的视线：“达首领解释解释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p>

“为什么……”达哈突然跺脚，“你们该不会是又?怀疑我了，又?要栽赃嫁祸我吧！”</p>

申姜：“少废话，问你呢，为什么来这里！”</p>

达哈一脸委屈：“我同?毕正合有约！他前日不是摔伤了屁股，动不了么，说好了养两天，今天上午陪我出去看海货，我这左等他不来，右等他不来，只能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还以?为他又?在拿乔装蒜呢，谁成?想他真?的出了事，就在这节骨眼死了！”</p>

申姜：“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可不是随你怎么说？”</p>

“你们锦衣卫要不要脸！”达哈愤怒，“我要真?杀了人，干了事，避嫌还来不及，怎会巴巴送上门来让你们逮，我脑子有病么！”</p>

申姜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这可没准。”</p>

“你——”</p>

达哈深呼吸，阴着眼看向仇疑青：“指挥使办案，该不会不需要证据，不分青红皂白就按人嫌疑吧？”</p>

仇疑青如墨眼瞳在他身上转了一圈：“锦衣卫从不无故冤枉好人，自也?不会放过一个恶徒。”</p>

这话颇有深意，达哈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跟他没关系，也?没必要害怕，甚至还能扩大思维，啧啧有声：“怎么死的？自杀还是他杀？怎么想不开在自家书房里搞事呢？”</p>

他视线下移，看到了申姜手边刚刚放下的酒壶，眼珠子一转：“莫非又?是假酒致死？这回?是谁？让我猜猜……哦，上回?我办酒宴，就有人这么死，这回?又?是，难不成?是苏家人？”</p>

仇疑青：“你为何觉得是苏家人？”</p>

达哈哼一声：“我刚刚不是说了？先是我办酒宴出事，这回?毕正合家办小宴，又?出了事，同?样的酒，同?样的人，同?样的死亡方式，除了苏家人还有谁？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p>

叶白汀突然问：“你怎知昨日毕家小宴，用的是苏家的酒？”</p>

“看看看看，又?怀疑我了不是？”达哈浅浅叹了口气，语重心长，“我说你这小仵作，办事得细心，得好好听别人说话嘛，我刚刚不是说了，我与毕正合有约，今日一同?出去看海货？毕大人在同?我做下这个约定的时候，解释了，说休息一两日，是为了养屁股上的伤，也?是家中有这个小宴，我知道?这小宴的事，不是很正常？”</p>

叶白汀：“毕正合也?亲口同?你说了，小宴用酒，订的是苏家的？”</p>

达哈头抬的高?高?，袖子挥的理?直气壮：“当然！他亲口跟我说的！”</p>

申姜：“都说了死无对证，谁知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p>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达哈摊手，“反正我到这里，就是这样，爱信不信。不过你们无礼，我却不能不大度，毕竟我瓦剌人从来大方，不拘小节，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线索。”</p>

“什么线索？”</p>

“那个鲁明啊，心术不正……”</p>

达哈看了看左右，往前两步，语重心长：“你们锦衣卫就是太板正，不懂变通，处处较真?要证据，得发散思维，多往其它地方想想嘛，钟兴言看上了苏家那小姑娘，鲁明也?有点心猿意马，故意下局，编排人家这里不端，那里不对，其实人苏家人好着呢，我瞧着呢，老的刚正，小的不阿，父女俩都不错，就是这杜康吧，稍稍有那么点毛病，看着安静，其实心思重，鲁明之前不就被他揍过？”</p>

“前日在竹枝楼，咳，我这想救人，反倒估计错误，差点踩了贵司仵作先生，好在指挥来的及时，没造成?误会，但不知您二位发没发现?，苏屠那老头离开的时候，他那徒弟杜康，可是赶到现?场了，扶着他走的……”</p>

“自家师父被毕正合这么欺负，少年人有血性，没准就会采取行动，报个仇什么的，不是很正常？”</p>

“首领大人此话差矣。”</p>

达哈突如其来的观点还没表达完，院子里又?多了一个人，是使团副首领木雅。</p>

申姜一看来人这脚步，这架式，心底忍不住‘豁’了一声，行啊瓦剌使团，凑堆过来演大戏了！</p>

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葫芦里卖什么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