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姻缘?(1 / 2)
朦朦的秋雨洗过的清晨里,高树悲风固然是从未断绝,木叶也自潇潇落了一地,秋的泥土里有着别样的芬芳,不知是零落成泥的朵朵纯白花瓣,还是深埋地下的粒粒种子。这一片看似萧疏却暗藏生机的土壤上,青书伸手踢足,长拳短打,如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但其目的却不过是简简单单的舒展筋骨,活络血脉罢了。
青书使得是一套武当长拳,是武当派的入门功夫,自三岁起便学了,浸淫十八年之久,可说是功力深湛,体悟极精。一拳一脚伸展开来,无不含纳“太极”之理,四两拨千斤之意绵绵不绝,使到一招“七星手”时,周身已然结成一层太极气圈,罡气凝而不溢,但有落叶加于其身,则被气圈一弹,丝毫不能粘他衣襟。
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
这是武学的上乘境界,当今之世,能为此者不过寥寥数人也。
修为到了这个境地,则跻身绝顶高手之位。
张三丰随意束着头发,轻轻散步至此,含笑点头,这孩子以弱冠之龄修到这个地步,岂是天纵之才能形容一二的?
一套简简单单的武当长拳使来,却是不亚于当世任何的绝顶功夫。
只因“太极”无处不在,衍生万物,能化腐朽为神奇。何况,张三丰手创的武当长拳,又岂是腐朽之拳?虽说拳招简简单单,但却精微奥妙,寓意深远。如那赵爵爷使得秘传“太祖长拳”一般,唯有“入门”的人能领悟到妙处,使出来虽说招式一般,但却博大精深,与其他“未入门”者相比,相去何止道里计!
宋远桥提着饭篮。全然没有往日那般掌门威仪、儒雅风度,只嘴角含笑,疾步上山。
“青书,你娘亲手为你炖的鸡汤,快来喝了!”宋远桥一手背负,脸上笑意绽开。挤出道道皱纹,运气扬声。青书闻声,当即停下拳脚,拭了拭额头微微汗渍,走到父亲面前。笑道:“爹,我身子来早便好了,娘还花这力气作甚。只是有些事儿还是想不通而已。”话虽这么说,仍是端起瓮来一饮而尽,抹了抹嘴,笑道:“娘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宋远桥满脸慈爱的看着儿子,只含笑不语。
青书曾无数次的设想过与父母亲相逢的场景,却没料到是这种局面。若是宋远桥打他骂他,甚至是不认他,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然则相见之后。父亲却只是紧紧攥住他的手臂,微微颤抖着,半晌才吐出四个字:“回来就好!”宋远桥甚至问都没有问他这些年都在哪儿,都在做些什么。
然而,青书还是与他一一说了,毕竟都上山了,还瞒这瞒那地,不孝顺不说,也显得矫情了。但宋远桥听了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张三丰倒是一脸沉思,似是在细数平生人物,想想看谁有这般能耐,能令武功大成的徒孙这般盛赞。
青书却是在暗恨刘伯温自作主张,将他送上武当山来。然则刘伯温却见机得快,在送他上山的那个晚上便溜之大吉,青书一肚子火没处消,但武当山上风景秀美,和张三丰、宋远桥处了两日。又在一日夜里见到母亲,母亲抱着他的头痛哭失声,说了好一会儿话,他一肚子火也就消了。
张三丰同宋远桥商量,既然那灰衣人放言说若宋青书在和他比武之前泄露身份,便上武当大开杀戒,虽说张三丰他是铁定打不过的。但武当派这许多人。死了十个八个,也是不好的。故而除了山上地武当六侠。见了这位阔别已久的师侄之外,其余人等,却是毫不知情。
但是,总会有例外的。
听完青书述说往事,俞莲舟面沉如水,未曾说话,张松溪却是忍不住大骂了青书一顿,俞岱岩也是面色不渝,莫声谷和殷梨亭却是不好说话,他二人和这师侄感情素来甚笃,对他坚持自己原则,也并没多大反感,只道若换了自己,也会如此。
青书却知道诸位师叔都是极为关心自己,张松溪和他当年常博弈为乐,无论输赢,都是笑嘻嘻的,抑且任何大场面都应付自如,无论气度智谋,都素为青书所钦服。然则这原本气度雍容的四师叔却破口大骂,直斥他为子不孝。宋远桥却是含笑阻住四师弟,摇了摇头。
其实在宋远桥心里,始终觉得有愧于儿子,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地责任。自他出生起便没好好管教他,除了教授他武功,督促他读书之外,许多时候,几乎都没时间去同他说说话。反而是与儿子一块儿练功的殷梨亭、莫声谷二人,对他多有照顾。
既然一开始没有当一个好父亲,那么,现在便让我好好补偿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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