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劝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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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万人的生命,就因为三个人的私欲,加上慈禧一句昏话,就没了!后世有个混账说过:“死一个人叫惨剧。。死一百万人不过是个统计数字!”

而可怜的是。庚子国变,居然后世连个统计数字都没有,李鸿章为了议和使尽了各种手段,合纵连横、钻了狗洞、拜了庙门,好容易维持了中国名义上的统一,避免了被瓜分噩运,最后被俄国公使威逼。气地呕血而死的却成了卖国贼!

这盖棺定论啊!这个棺好盖。论下的却无比扯淡!难道八国联军是李鸿章给招来的?

庄虎臣对李鸿章的感情很复杂,如果李鸿章但凡对他有点坏心眼。那在条约上签字的恐怕就是庄虎臣了!而李鸿章在病榻上,还劝庄虎臣避开这个是非之地。从这点上看,李鸿章对他算是恩重如山,这卖国的千古恶名,哪个人担的起?

中国人自古就是只反奸臣,不反昏君,皇上圣明,臣罪当诛!至今跪在岳王爷面前的是秦桧、王氏,可是没有赵构地示意,吓死秦桧也不敢对岳飞动手!擅杀大将、自毁长城,那是个什么样的罪过?

可庄虎臣没打算这么干,太后不是君主嘛?但是也不能便宜了她!慈禧已死,开棺地事情就罢了,就让生铁像替她下跪,给庚子年无辜蒙难的满汉官员、军民百姓赎罪吧。

荣禄虽然也罪不可赦,但是毕竟他暗地里促成了东南互保,就免了他这一宗吧,算是对他带眼识人,提拔了庄虎臣的褒奖。毕竟现在庄虎臣用的还是荣禄送给他的那把花旗国产地左轮手枪呢!

“大帅,日本舰队已经没了,顾小五和罗格他们手里地那支舰队,就没必要装了吧?”孙明祖提醒道。

庄虎臣点了点头道:“让他们挂上龙旗,对外号称已经投降咱们了,直接开到日本沿海,片板也不许日本人下海,老子要封锁日本!另外,旅顺港内的舰队,今天就出发,在日本沿海,凡是没有岸防炮的港口,一律炮击!”

“大帅,咱们是不是派兵登陆,杀进东京?”孙明祖问道。。

“这个不急,先让洋鬼子去打,洋人公使要是问,就说咱们的兵都还在东北和俄国人交战,撤不下来!”

“要不然,就让袁世凯带着山东新军杀到日本去?他的兵还是挺能打的!”李叔同脸上浮起残酷的笑容。

庄虎臣太明白他地意思了,如果袁世凯去了日本,那可是人生地不熟,连语言都不通,只能死战,反正打死了日本人消灭敌人,打死了袁世凯消灭杂牌,端地是左右不吃亏。

真是什么环境出什么人,在另外一个时空,李叔同出家当了和尚,成为一代宗师。而在这里,他和他那个干岳父杨士琦已经半斤八两了,除了道行还没“杨扒皮”高深之外,品行已经是差不多了。

“息霜,你想的差了,山东新军和我甘军,都是中国人,咱中国地元气已经快耗尽了,经受不起这种折腾了!况且山东新军里人才济济,袁世凯的幕府中也是人才辈出,眼下是用人之际,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地事情。”

“大帅教训的是,我失言了!”李叔同面有惭色,不过他惭愧的不是自己心底的龌龊想法,而是觉得看错了形势,这排除异己的事情,确实不是现在应该干的。

“王天纵在奉天那里怎么样了?”庄虎臣看着孙明祖问道。

“王大人在奉天打的极其顺手,俄国人吓破了胆子,跑的比兔子还快,现在不比刚开战的时候,那会老毛子还挺能打的。现在俄国人听见枪响就没影了,不过咱们现在补给线已经过长了,王大人命令收缩兵力,不要再追了!”

庄虎臣满意地点了点头:“旭九还是个稳重的人,不像他那个大舅子哥,总是惹祸。”

见庄虎臣提前马福祥,李叔同和孙明祖都心里一寒,马福祥三番五次的贪功冒进,结果在黑沟台损兵折将。莫非大帅要拿马福祥作伐?

李叔同试探道:“大帅打算要处置马回回?”

庄虎臣苦笑道:“处置?怎么处置?马福祥千里奔袭打下北京城,正阳门孤身游说托克泰。。都快成关二爷单刀赴会了!灭清,文臣里杨士琦是首功,武将里马福祥是头功,你让我怎么处置他?处置了他,还不全军哗然?王天纵倒是聪明啊。把这个头功送给了大舅子哥!”

两人一听这话。心算是放在肚子里了。

北京城里,到处都是身穿黑色巡警服装的警察在维持秩序,还有一些甘军士兵也在协助他们,老百姓从最初的慌乱中冷静下来,却发现这些兵并没有骚扰地方,只是那些王公大臣的府邸被包围了。

城里多了那么多剃着光头的兵,让见多识广的北京老百姓也觉得稀罕。李贵的巡警倒是老早就剪了辫子。自打用警察收复天津以后。天津巡警就按照从英国搞来地巡警条例剪掉了辫子,按照英国人的标准。鬓不过耳,发不掩脖。后来去北京地巡警也是剪了辫子的。

不过那好歹还有头发,甘军则是清一色的光头,北京城的人私下叫他们“光蛋兵”。幸好这些“光蛋兵”军纪甚严,从不骚扰百姓,更不杀人、放火、抢东西,这才让那些经历过庚子国变,劫后余生的老百姓松了一口气。后来晓得这些“光蛋兵”就是庚子年祸害北京城地甘军,老百姓确实觉得不一样了,什么样地主帅什么样的兵啊!一群土匪,居然现在懂得礼义廉耻了!

但是老百姓也明白了,这是要改朝换代了,而且报纸上连篇累牍的报道甘军在东北的胜利,也让老百姓产生了希望,这新朝没准比大清强不少,甘肃苦穷之地,居然现在几年的功夫就富起来了。而且老百姓这些年也被割地赔款的消息弄得实在没脸了,大英帝国、德意志、法兰西就算了,西洋鬼子什么样,原先也不知道,可小日本那算个什么东西?这堂堂的大清国,百万大军就弄不过东洋小鼻子?被倭奴打地找不着北,到处都是厘卡,生意人地税收越来越重,银子也一天比一天贵,种田的人表面上没有加税,实际上地税负增加了一倍都不止。。

这日子也确实没法过了,换个皇帝没准还能有几天的好日子,起码庄虎臣是个敢打洋人地,就算老百姓还穷、还苦,起码说话能有个底气!

马福祥搬到了在西四北太平仓胡同路北的庄亲王府,原本他住在紫禁城,觉得满滋润的,结果被李贵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地方是你马回回住的吗?《水浒传》里阮小七就穿了方腊的龙袍玩了玩,差点就没命了,你住在皇城里,难道想让人说你马回回谋反?

马福祥惊出一身冷汗,对李贵连连道谢,当夜就搬出来了。庄亲王府南起太平仓胡同,北至群力胡同,东起西黄城根北街,西至西四北大街,新街口南大街。面积之大,列各王府前列。庚子年的时候,这里成了杀人的地方,每天都有上千的二毛子被砍头,王府门前血流成河。

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对庄亲王府进行报复性破坏,大半被毁。北京议和以后,庄亲王被当做祸首,慈禧一道旨意,逼他自杀了。马福祥看中这里的花园漂亮,就搬到这里了。自己住了外宅,内堂里依然是庄亲王的家眷居住。

王府的正殿,是历代庄亲王接见贵宾的场所,就是老百姓俗称的“银安殿”。

马福祥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位,王府的下人泡好了香茶,李贵、陈铁丹两人一人一张紫檀木雕花团龙椅。

“好啊,小日本的舰队送给龙王爷了,好啊,真好!”马福祥拍着桌子叫好。

“是啊。张之洞、袁世凯带头劝大帅当皇上,咱们哥几个也算是开国元勋了!没准也能弄个图形凌烟阁。让后代人说书地也能说说咱们!”陈铁丹也是兴奋异常。

“太后,哎,说错了,打嘴!慈禧那老太婆也够有钱的,乖乖。你们知道她有多少钱?”马福祥吧咂着嘴道。

“多少?别卖关子!”

“光金银和银票这些东西就是两千万两!这还是现银子。宫里的宝贝就那就不知道了!”马福祥不停的摇头道。

“要不,找个琉璃厂的古董贩子去估估价?”陈铁丹打趣道。

马福祥一拍大腿道:“好主意!”

“好你个头,让大帅知道了,还不扒了你的皮!带古董贩子去紫禁城给那些宝贝估价,亏你们想的出来?”

“慈禧这老婆子,你说她都是太后了,还嫌钱不够。官员上折子还给她夹着银票。真她娘的不要脸!你还记得八国联军进了北京以后,慈禧往西边逃吗?她可是随身带着上千万两银票走的!结果岑春煊带地绿营兵。没了粮饷,马上要哗变了。这老太婆硬是一个子都没拿出来!真是死要钱啊,还是咱们大帅掏出了十万两银子救的急!”马福祥恨恨地道。

“她要是不这样,咱们大帅当年还没有出头的机会呢!有这样的皇太后,大清不亡没天理!”陈铁丹不以为然的笑道。

李贵板着他万年不变的迷糊脸摇头晃脑地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这是大清地命数!前明的时候,李自成的兵打到了洛阳城,福王也是舍不得拿出银子发给当兵的,结果城破以后,都孝敬李闯了!福王被李自成扔进锅里给活活煮了!那会儿,再多的银子也是白搭!”

马福祥笑呵呵的道:“行啊,你小子开始读书了?准备考个秀才?”

李贵面无表情的道:“你忘了,我是大清地巡警部尚书,咱可是文官!”

陈铁丹、马福祥笑地快从椅子上掉了下来:“你小子大字不识几个,还他娘的文官?连你这种人都能当文官,大清不亡国才怪!”

“哎,李贵,说点正经地,裕庚贝勒府,你派了多少人去守卫?大格格今后不是皇后就是贵妃了,这可马虎不得。”马福祥想起了点正经事。

“放心吧,绝对错不了!”

“老马,明天咱们去托克泰家看看吧,他孩子还小,孤儿寡母的挺可怜地!”陈铁丹想起被古明阿杀了的托克泰就心里不舒服。

托克泰虽然是个满人,可毕竟在娘子关几个人一起打过联军,而且他还种了一枪,差点连命根子都没了。几个人一直处的不错,算是朋友。

“托克泰死的冤枉啊!这家伙就是个倔驴,要是肯降了咱们大帅,哪会连命都没了!”马福祥叹了口气道。

“哎,我去看过一次,他小儿子才三岁,哭的我心都酸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扔了二百两银子就跑了!”陈铁丹想起托克泰家里的样子,心里就发紧。

“古明阿这个狗娘养的,托克泰和他是把兄弟啊,一个头磕地上,他也下的去手?”马福祥恶狠狠的道。

“老马,你忘了,在娘子关的时候,尼泊尔黑猴子偷袭城关,方军门、李镇台都带着兵冲上去拼命,方军门受伤不治,死在那里,托克泰、李镇台都受了重伤,连那些拳匪都上去打洋鬼子,就他古明阿是个怂包蛋,这种没骨头的狗,干出什么龌龊事儿都不稀罕!打洋人没种,杀自己的弟兄,那可是下手又快又狠!”陈铁丹苦笑着道。

“好,明个儿都去,都别装穷啊,一人最少五百两。”马福祥的粗嗓门震的屋子都有回音了。

“我已经给过二百两了!”陈铁丹忙道。

“再给一次也穷不了你!”马福祥摆着手道。

李贵正色道:“好了,这些事儿都是小事儿,横竖不过是几百两银子的事情,你们看啊,袁世凯、张之洞,还有咱们的杨士琦大人都上表劝进了,咱们哥几个可是大帅的嫡系,不能落后了!咱们哥几个商量一下,这个劝进表由谁来写?”

陈铁丹不屑道:“这种事情让师爷写就好了,咱们哥几个署个名字就行了,就我那笔狗爬字,别出去丢人了!“

李贵一摆手道:“这种事情,就是个诚心,让别人写,大帅看了,还以为咱们哥几个没诚意呢!袁世凯、张之洞这些外人都上表劝进,咱们再扭扭捏捏的,让大帅寒心啊!“

马福祥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多的花花肠子,好吧,咱们哥几个里,就老子中过武举,老子写了!你们写个名字就行,再不然就按个指印!”

李贵哈哈大笑道:“马哥,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马福祥站起身来,很嚣张的叫道:“来人啊,文房四宝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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