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降祥瑞(1 / 2)
吏部尚书府,吴宅。
吴鹏两个时辰前就躺到了床上,却在那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在这翻来翻去的?”吴夫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丑时了吧,外面刚打过更。”吴鹏随口应了一声。
“寅时就得起来去部里了,到现在还不合眼。”吴夫人嗔怪了一句。
“我睡不着啊。”吴鹏微微叹了口气。
“老爷有什么心事吗?”吴夫人听他这么一句,也坐起身来。
吴鹏闭着眼睛,并没有回答。
“老爷,你我都厮守四十多年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吴夫人有些焦急的推了推吴鹏。
“唉,夫人啊,不是我不和你说,只是怕你知道了,又增加几分焦虑。”吴鹏也跟着坐起身来。
“你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些,兴许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你这样什么也不说,我还不是少不得焦虑。”吴夫人帮吴鹏捶着肩膀。
“现在裕王爷做了储君,裕王爷和小阁老成见颇深,我怕这后面的风浪太大,我顶不住啊。”吴鹏略有些颓废的顿下头来。
“皇上不是没有立太子吗?”吴夫人找了件衣服帮吴鹏披上。
“景王爷已经之藩湖广德安府,裕王爷却还留在京中,这已经是明摆的事实了。”
“要不老爷去和裕王爷多亲近些便是,老爷毕竟是朝中老臣,想是裕王爷即使以后即了位,也不会太过绝情。”
“严阁老待我恩重如山,我又何忍!”吴鹏把身上的衣服拢了拢,他的心里,不时的泛出一阵阵寒意。
“老爷若是左右为难,就辞了官罢了,这两年在老家置下了两千亩薄田,也够我们养老送终了。”
“再看看吧。”吴鹏长叹一口气。
大明嘉靖四十年,三月初七。
在萧墨轩的记忆里,这时候应该已是阳春时节,但是北京城仍是寒风凌厉,只有院内的梅花迎风独放。
“这天怎么这么冷,以往到了农历三月温差可没这么大。”萧墨轩使劲的跺了跺脚,白天还算是阳光明媚,可等太阳一落山,立刻滴水成冰。今天是他的“生日”,二十岁的整生辰,萧府虽然没有大办,但是也有不少官员借机前来祝贺,萧府大门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怎么还不到,这家伙干什么去了?”萧墨轩愤愤的咬了咬牙,盯着门崖上正在滴溜溜打着转的灯笼。
家里虽然来了许多客人,可那并不是他的客人,那些客人与其说是帮他庆祝的,不如说是来帮他父亲庆祝的。他自己的客人只有一位,那就是鄢盛衍。虽然萧侍郎对鄢盛衍有些感冒,但是喜庆的日子,也不好拂了儿子的意。
“子谦,久等了。”萧墨轩正发着牢骚,便见街角转出了几个人影,当头一人正是鄢盛衍,后面几个家丁,扛着大包小包的一堆东西。
“我都等了有半个时辰了,你这个家伙。”萧墨轩笑着迎上去,狠狠的拍了鄢盛衍一巴掌,“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只是来喝杯薄酒而已。”
“我是个俗人,只能这般表示。”鄢盛衍哈哈笑着回了一巴掌,顺手从一个家丁手里拿过一个盒子。
“我知道子谦你喜欢画画,特意去买了徽州的笔墨。其他都是些吃玩之物,不足为道。”
“元川兄能来,在下已经十分感激了,只是你让我在这风里一阵好等。快,里面请!”萧墨轩接过了鄢盛衍递过来的包裹,就往里面让。
“哪里呢,今天景王回京,据说在汉水边遇见只老大的白龟,特意给皇上送进京来。皇上命开了正阳门相迎,这一条道上,都站了兵,我等了半天才得过来。”鄢盛衍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解释道。
“白色的乌龟?倒是少见!”萧墨轩好奇的的转过头来。
“都说是皇上修行得的祥瑞,不知道怎生会应到乌龟身上去了。”鄢盛衍虽然口无遮掩,毕竟也知道利害,压低了声音,凑到了萧墨轩的耳边。
“哈哈。”萧墨轩听了这话,想起那只无辜的龟,心头一阵乐,禁不住笑出声来。
“这不是鄢侍郎家的儿子吗?”旁边早有几个主事和给事中看见鄢盛衍走了进来,又见萧墨轩和他亲热,一起窃窃私语。
“没想到萧侍郎和鄢侍郎家还是世交。”一个刑部的主事,自作聪明的跑到萧侍郎面前奉承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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