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哭的人(1 / 2)
“庶拐拐奔过去。顾不得身上疼痛,上气不接下气世!…宣相,城里城外都传疯了!”
那佐官幕僚见王判官今日举止异常,都围了上来,听了这话个个一头雾水,什么传疯了?是不是流民饿得慌了。又传什么金军逼近长安城的谣言?李纲放下笔,皱眉道:“都传的什么?”
王庶嗓子干得冒烟,旁边有人递上杯茶,他揭开盖子连着茶叶末都快喝光了,这才道:”据说是有从定戎逃过来的百姓传了消息,说种太尉和徐家兄弟已然与金军展开决战!”
这话一出,满堂哗集!此前。两司数度给种师中下令,催促他与金人开战。可他一直用各种理由推托,怎么突然又愿意打了?恐怕多半是因为金军主动进攻。不过,开战的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打赢打输?
李纲也是一悄,定戎到长安不过两百来里,老百姓风传的倒不一定是谣言。种师中和徐家兄弟手里的部队,可以说是云集了三个经略安抚司的精锐,他们若是战败,京兆休矣,陕西休矣。正惊疑不定时,又听王庶说道:“还有个消息,昨天晌午时分。有军队从渭南以东,郑县以西的地区渡过渭水,向定戎进军。据说是。女真人!”
“啊?这,这,这是谁的部队?”有官员面如土色,失声问道。
“曲端在耀州打退来犯之敌后,那股金军退往华州境内,说不定”这人说到此处,已经不敢再说下去。
堂上一时鸦雀无声,官员们面面相觑,现同僚和自己一般地惊恐不安。坏事了,女真人这是在搞两面夹击!种太尉和徐家兄弟能挡得住么?万一他们被了结,长安就是金军接下来重点进攻的目标!
“宣抚相公!事态紧急,两司都赶紧拿出应变之策。迟则生祸!”王庶沉声说道。
他一带头,官员们炸开了锅,都说得立即准备应变,否则长安就大乱了!而此地是陕西中枢,一乱全陕跟着乱!李纲岂能不知道这些?可曲端带着部队去了宁州,远离定戎战场五百余里,长安城里现在只有数千兵力。金军要是来了,还能怎么应变?这里可不比太原,长安城的规模几千人是绝对守不住的。可要是放弃了长安,且不说对陕西有何种恶劣的影响,自己也难逃追究!
“肃静!”乱哄哄的官员们随着李宣抚这一声喝安静下来。
只见陕西最高军政长官憔悴的脸庞上如结冰霜,瞪着一众官员久久无语。
“前线战报尚未传回,你等慌个甚?种师中是西军宿将,徐家兄弟也是将门之后,几万大军屯在定戎,难道是摆设不成?”李纲大声斥道。
官员们默然无语,可心里都想着。金人只出动偏师,便先后拿下大片城池,击溃嘟延经略安抚司的主力。那完颜委宿率领的女真精锐还了得?种师中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啊!现在就应该赶紧撤出京兆府。晚了恐怕就为不及了!
“宣相,当务之急是赶紧全城戒严,紧闭城门禁止出入,以免消息扩散引起长安恐慌啊!到时候金军没来,我们自己就乱了!”王庶心急如焚地提醒道。
李纲转过身去,踱至案边。清瘦的身躯一晃,忙撑住公案方没有倒下。片刻,顾然叹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集吧。请何少保照此办理吧。”
王庶应了一声,扭头往朝外走,网走到门口。迎头跟来人撞了个满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这已经这位陕西要员第三次摔倒。抬头一看,巧了,正要去寻。何少保却自己来了!正要开口,何灌却径直绕过了他,高声道:“李宣抚!大喜!”
李纲猛然转身,只见何灌一脸的喜气,正大步朝他过来,手里拿着一块牌子!堂里所有人恐怕都认得这是传递紧急军情所用的银牌!”喜,喜从何来?”李纲失声问道。
何灌一亮手中银牌,喜不自胜道:“刚刚接获种太尉银牌快马急报。昨日,官军于渭水之南,定戎之北,一举击溃委宿主力!”
现场落针可闻,包括李纲在内所有人都呆住了。有人基本出现丑种精神恍惚的状态,怀疑自毛出现了幻听。什么?一举击溃毒宿主力?我听错了?还是何少保说错了?
李纲似乎也不太相信,他根本没去瞧那块银牌,而是紧盯着何灌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确认对方不是说笑后,劈手夺过银牌,就差没把脸贴上去看了起来。这确实是以陕西六路制置副使种师中名义出来的战报。报告中称,昨日上午开始。三路西军与安宿所率领的主力决战,两军都是志在必得,殊死搏杀。至晌午之后,金军援兵至,情势一度危急。但慈、修、泽、平阳、昭德三州二府招讨使徐卫与麟府路经略安抚使折可求率军及时赶到。几路西军士气大振,一举击溃毒宿所统率的金军主力!女真溃师,已投渣关而去!
看罢战报,李纲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将银牌递交王庶传阅之后,撇下一干人等,缓慢步出了二堂。何灌一时诧异,我巴巴赶来给你通个气,你就一点表示也没有?忙追出去唤道:“宣相?宣相?”
李纲一言不,经堂外走廊,投后院而去。一直来到庭院之中,这位陕西大员方才停住脚步,就那么呆呆地立在园中。自李植进攻河东南境以来,李纲是日夜操劳,弹精竭虑。随着局势一步步恶化,这个以忠义著称的大臣心急如焚。又特别是近期!现在,捷报传来,他竟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自处了。背负着双手,仰面向天,李纲老泪纵横。清然叹道:“子昂终不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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