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要战便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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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六十八章要战便战

李世辅并不答话,将他几个押入一处军帐,劈头问道:“你等究竟何人?来此作甚?”

那汉子一抱拳,表明身份道:“在下马扩,秦凤经略安抚司参议官,奉大宋川陕宣抚副使,陕西制置使徐帅钧旨,携礼拜会夏军主帅。”

听到“马扩”这个名字,李世辅心一动。前段时期,他引军替西夏平“青面夜叉”叛乱时曾经听说过有南使名马扩者出使夏国一事,当时还特别留意打听了一番,不想竟在这里,以如此方式见面。

“既是徐卫使者,我不与你为难,我军主帅军务繁忙,无暇见你。且在营盘桓,等候接见。”李世辅说道。

当下,便命马扩独居此帐,随从另行安排。下当他率士卒要押其他人出帐时,马扩叫住:“这位官人,我料定贵军此来非为援金。倘若不假,夏国此番极有可能开罪宋金双方。在下前来,固然使命在身,但从贵国立场上来说,在下此来,也是为夏。”

李世辅听闻此言,一时不语,良久,命士卒引余众出帐,转身问道:“你怎知我军此来非为援金。”

“若是援金,为何止步于平戎,作观望之状?你当知我大军一屯延长,一屯甘泉,已对延安形成合击之势。为何不趋军南下,与金人一道合击我军?”马扩问道。

李世辅不能答,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转身步出帐去,命士卒严加看守,不得使宋使出帐一步。他自己则匆匆赶往王枢帐,报告此事。

“马扩?又是他?”当王枢听闻来使是马扩时,颇觉意外。前番此人出使我国,受地方军政官员接见,促成重开榷场一事,上下对此人印象颇佳。他这回来,怕是为游说,以求劝退我军。

“马扩说,他料定我军此来非为援金,又说此番我国若处置不当,极有可能开罪宋金双方。”李世辅如实汇报道。

王枢听罢,脸上一沉,因为对方此言正说要害。沉思半晌,叹道:“世辅,你当初来投,问我主借兵复仇。当时,我主答应你,若能立功,则不惜借兵。你平定青面夜叉之乱,我主大喜,这才使我等将‘步跋子’四万,‘铁鹞子’两万,来取鄜延,为你复仇。可现在徐卫进展神,我军方至延安,他已打到跟前。你说现在,我军是攻金,还是攻宋?”

李世辅不假思索,答道:“此非卑职可以左右,还请枢密相公裁夺。”

王枢看他一眼,也不逼迫,自言道:“若是攻打金军,取了延安,既触怒了大金,又开罪了大宋。若是助金抗宋,倒全了金夏君臣之义,只开罪大宋。孰轻孰重?”

李世辅没说其他,只一句:“若如此,于大夏何利之有?”

王枢沉默,片刻之后,命世辅自去。他在帐一时犹豫起来,此次出兵,替李世辅报仇当然只是个由头,最主要的,便是夏主恨金人数次毁约,想趁西军大举东进之际,夺取鄜延。

可现在的情况却无比复杂。先,人家宋军已经打到延安来了,要是举兵去夺,就把两国得罪个干净,弄得里内不是人。如果帮助金军,显然不是我方愿意的。再说了,正如李世辅所言,我们若助了金国,对大夏有什么好处?

女真人转面无恩,毫无信誉可言。要用你的时候比亲爹还亲,用不着你了就把你当个屁。我帮它打退了宋军,它能割地给大夏么?

如果就此退兵,倒是谁也不得罪。可国家兴师动众,数万精兵南下,不可能连口汤都没得喝吧?

“唉,难。”王枢摇头叹息道。

马扩及随从被扣留在夏营多日,王枢命人厚待,却一直不见。在此期间,韩常也不断派遣使者来平戎,催促夏军进兵,王枢起初还接见一番,到后来干脆让部下去应付。

而观宋军方面,丹州粮道一打通,军粮即输入军营,后勤保障没有了顾虑。再加上姚平仲夺取了蒲津关,后顾无忧。徐卫也不愿意冒着跟两**队开战的危险匆忙进攻,延安战场一时沉寂。

九月初七,熙河帅姚平仲来报,于河府现金军集结迹象,可能是韩常的援兵到了。为了保险起见,他已命部队全力扼守黄河西岸的壁垒浮桥,并派兵在风陵渡设防,又不时遣游骑沿河巡弋,以防金人偷渡。

而一直到九月初,金国使臣还在杭州行在跟大宋方面交涉,指责西军挑起战端,大宋是否没有和谈的诚意?又威胁,如果西军不勒兵回师,那么大金国将止和谈,两国重回敌对状态。

皇帝赵谌到底是个少年天子,被这一吓有些动摇,几次召宰执询问。徐处仁和徐卫二卿到底有无把握收复陕西?这场仗打胜了还好说,万一战败,和谈没指望事小,金人再起大军来攻,那后果可就堪忧了。

而太上皇赵桓也不断地给儿子施加压力,连哄带吓,说徐卫只要一战败,陕西就得丢个干净,还得连累四川。金人见此情况,必然罢和议,尽起大军来侵。

非但皇室如此,朝部分大臣此时也开始改变立场。认为既然北面有诚意议和,还是让西军别打了,先谈吧。

徐绍顶着极大的压力,老实说,他也不敢保证徐卫就一定能战胜。但是,不要干涉西军行动,是他极力主张的,现在箭已出,哪有收回的道理?因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坚称西军必能收复失地。

赵桓逮住这个把柄,这话是你说的啊,战败了怎么办?你负责?徐绍被逼得没办法,将心一横,我负责西军若是战败,我引咎辞职

九月初八,犹豫不决的王枢终于愿意接见宋使马扩了。他想听听徐卫有什么说法,从而权衡利弊,决定进退。

李世辅进入马扩所居之帐,现对方正在帐活动筋骨,遂问道:“马参议身处夏营,为何还如此悠闲?”

马扩抹了一把汗,笑道:“你们又不会杀我,怎不悠闲?”

“你就如此肯定?”李世辅问道。

“当然,你此来,可是奉夏帅之命,请我去相见?”马扩也问道。

李世辅一怔,不得不点头承认。马扩见状,即取了衣服穿上,说道:“那烦劳引路。”

李世辅却未动,沉思半晌,转身至帐口,将士卒遣开,而后回来直视着马扩,沉声道:“参议官人当日问我是否汉人。”

“你一口陕北乡音,不问也知。”马扩笑道。在西夏也有汉人,这不是什么稀奇事。

“在下李世辅。”李世辅终于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听闻此言,马扩不禁色变道:“你就是李世辅?令尊可是李永奇?”

“正是。”李世辅郑重道。

马扩一摇头,扼腕叹惜道:“当时,你父子遣人来报,欲回归大宋,徐宣抚还命环庆帅刘光世接应,哪知……”

听他提起这个,李世辅情绪激动,眼眶泛红:“当年鄜延沦陷,金人授我父子官职,先父聚子弟泣曰‘我宋臣也,世受国恩,乃为彼用邪’然身陷贼营,无可奈何,只得忍辱含垢,无时不在谋划归国。及徐帅总节关辅,西军兵威日隆,我父子便欲举事,怎料事泄致败,我全家老小皆为金人所害,此不共戴天之仇,世辅如何不报”

马扩安慰几句,便问道:“虽然事败,但你却逃出生天,为何不西来投奔,反而去了西夏?”

“当日,我只余二十六骑,无颜面见徐帅,只得一路北逃入党项地。夏主接见了我,问明缘故,我本想向夏主借兵复仇,夏主许诺若我能建功则不惜借兵。在下负着血海深仇,领兵平定有叛乱,夏主大喜,使命王枢、移讹和在下领精兵六万南来,欲取鄜延。”李世辅道出了其隐情。

马扩惊疑不定,夏军此来,果然是为争利的对方意在鄜延,我方亦然,这矛盾可避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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