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 兀术的哀叹(2 / 2)
“看到没有,这就是活生生的装腔作势。”张庆在徐卫背后小声道。
马扩也是紧皱着眉头,明知道我们宣抚司主要长官都来迎接,你端着个架子作甚?哎,你对我们端就罢了,徐太尉是什么人?亲自来迎接你,这面子够大了吧”你这人怎么不识抬举?
就连同样正经出身的张浚也觉得万俟判官不该如此,你虽然年长”虽然是文臣,可徐宣抚是最高长官”如今以礼相迎,你是读书人,怎么如此失礼?
倒是徐卫面sè不改,自然地站在馆驿门口,看着万俟商缓缓走过来。昔日,他两人同在陕西任职时,估计没见过面,就算见过,也没什么印象了。所以,万俟商走过来,先没急着行礼,而是打量着徐卫。
张庆马扩lù出不满的神sè,张浚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问道:“可是元中公?”元中,是万俟离的表字。
“正是。”万俟商答道。
“这位便是徐宣抚。”张浚介绍道。
万俟卨这才抬起手,淡淡道:“见过宣抚相公,我受天子派遣,掌赞使务,今后便要与相公同衙理事了。”
这句话,与其说是“开场白”,不如说是“提醒”。宣抚判官,属于寄级幕僚,你再怎么高级,终究还是幕僚,你是辅助长官处理公事,并非什么“同衙理事”。而且,他特意点明自己是受天子派遣,颇有些意味在。
徐卫显然听出来了,还礼笑道:“昔年元中公在陕西主管刑狱,卫坐镇关中,只恨无缘得见。如今官家派遣万俟判官来佐助,定能助我一臂之力。”
万俟卨敷衍地笑笑,张浚又相见了张庆和马扩两个。在面对徐卫时,他还能有点礼数,但当张庆这个草民出身,而居高位,马扩这个联金祸首,而官参谋的人向他行礼时,万俟离显然就不太乐意了。
也不还礼,也不客套,只微微领首而已。
“万俟判官一路劳顿,今日就算了,且歇息着,等来日再设宴与元中公洗尘。”徐卫道。
万俟商听了,不冷不热道:“这些俗套就免了罢,明日我便到宣抚司坐堂。”
“好,既然如此,那先在馆驿歇息,就不打扰了。”徐卫客气地一礼,便领着几人上马离去。
刚走出没几步,马扩就怒了:“这厮简直目中无人!”
“你看他那德性!岂止没把你我放在眼里,便是对太尉,他也是夹枪带bāng,话中有话!哼!”张庆也一肚皮火。
当着张浚的面,徐卫也不好说其他,只道:“他年长,又作过大理寺卿,下放在地方上来,难免有些情绪。”
张德远显然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说,立即道:“元中公今日确实有些失礼,正如宣抚相公所说,怕是有些情绪,可能也没别的意思。”
徐卫笑笑,没再多说。但这首次见面,就打消了他跟万俟离和和气气的想法。
建武八年三月,赵谌“听从”宰相们的建议,派李若水为使,前往邦州与宗弼会晤,正式达成停战协议,宋金两国,一切比照战前,金军遂退兵。
可兀术终究是兀术,他退兵是无可奈何,但却防备着宋军趁他率军北撤之后,发动反攻。而且他认为,如果换成是自己,肯定也会这么作。遂留乌延蒲卢浑坐镇东京,主持军事,又以悍将赤盏晖领精兵驻唐州蔡州,防备荆湖淮西。
安排好以后,兀术才领着部队黯然北归。
此次南征,兀术集结了他所能集结的所有精锐,本来是志得气满,可出征时,他决想不到,会这样收场。尽管这次并没有什么较大失利,甚至击溃何灌还可称作一大军功,但在他看来,还是败了。因为夺取襄汉的战略目标,根本毫无进展。
尽管,宗弼不得不承认,这十年来,宋军在与金军屡次交战中,战力上升很快,早已经不是开战之初那种一触即溃的烂部队。但这羊非此次失败的主要原因。
主要的原因是西夏内luàn,作为宗主国,大金不能不管。另外还有“……徐卫!该死遭瘟的徐卫!为什么每每重大关键的时刻!这头紫金!从我二哥当年兵临黄河开始,徐卫这厮,已不知坏了大金国多少好事!此番,他竟趁西夏内luàn之机,出兵夺取麟府,将兵锋指到了幽云!以至于燕京震恐!上到皇帝,下到百官,都催促我回去!若非如此,我怎能轻易罢手?
昔日没能攻取全陕,没能打残西军,终于使其逐渐坐大了。现在徐卫不止自保无虞,甚至还到处chā一杠子,甚至还妄图左右西夏局势!大金国如何能够容忍!
兀术带着满腔的愤怒、无奈、失望,到达的黄河边。当经过紫金虎浮桥时,他驻马河上,回望南方,不禁暗叹:这次回去,大金国恐怕无力再发动大规模的南征了。灭宋而一统天下的宏图霸业,只怕自己是完成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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