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六章选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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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二十六章选秀

“好,你去陪你六婶说话吧。~~”徐胜吩咐道。他这五nv儿,乃徐王氏所生,闺名唤作秀娘,因这是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因此徐四夫fù非常疼爱。

“四哥,这侄nv儿端得是好品貌,你有福啊。”徐良看着侄nv的背影笑道。

徐胜脸上lù出慈爱的笑容,口中却道:“不怕你六叔笑话,这nv娃人前倒是斯斯文文,其实鬼得很,幸亏得让她娘压着读了几句书,不然,真没法管。”

“哈哈,将mén虎nv自是不凡!他们这一辈跟我们大不同了!”徐良笑道。又说一阵家常话,到了晚饭时间,因徐胜难得来一趟,徐良命备好酒席,举行家宴。说是家宴,可nv眷们都不上桌,甚至连徐良的几个幼子也没有和长辈们同桌,只徐六徐四兄弟二人,外加一个徐翰。

酒菜齐备,徐胜趁着还没吃酒时问道:“六弟,你这回专mén修书予我,叮嘱要把nv儿带上,所为何事?”其实,在收到徐六的书信时,他和浑家徐王氏就已经猜到了。nv儿到了该婚嫁的年纪,作六叔的八成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回叫带去杭州,估计是要给说亲。那徐秀娘在镇江府时,有意跟徐家攀亲,遣人说媒的也有,俱是官宦之家,条件都还不错,可徐秀娘统统不肯,也不知她一个nv儿家怎如此挑剔。好在,年岁不甚大,还缓几年也没有关系。

徐良听堂兄问起,倒自己先喝了一杯酒,正sè道:“四哥,我不瞒你说,此番请你带侄nv儿来,我是准备把她往宫里送。”

“什么?”徐四吃了一惊。“往宫里送?怎地?宫里要nv官?”

“什么nv官?若是那样,我还不如给侄nv寻个好mén庭嫁了去。实话告诉哥哥,当今天子继位既久,与皇后成亲也多年,但一来没有皇嗣,二来后宫妃位多悬,终究不是个办法。太上皇和太后为此事很是担忧,所以差到我头上,命我广选贤淑,以充实后宫。你想,如此好事,我怎能不想着自己家里?可惜啊,我几个nv儿都出嫁了,老九家的大姑娘倒是合适,却又离得远。数来数去,也就你们家这位千金。”徐良道。

徐胜一时不作声,这nv儿能送入皇宫,shì奉皇帝,于大臣来说,倒是莫大的荣耀。倘若能得圣眷,封个妃位,这便成了皇亲国戚。若是运气来了,能诞下皇嗣,那可是天大的造化。这是多少人想攀也攀不上的高枝!

眼下兄弟在朝中作宰相,能帮上忙,自然是好事一桩。不过,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秀娘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父母一直捧在手心板上。要是送入皇宫,这寻常一两年不得相见,终究有些不舍啊。

见徐胜犹豫的模样,徐良就猜到了他的心思,劝道:“四哥,左右你和嫂子离得近,若是得了圣眷,隔三差五,嫂子都能进宫看看,没什么舍不得的。”

“话是如此,可我这nv儿打小养在府里,不谙世事,只怕进了深宫,她……”徐四担忧道。

“嗨,这哪个nv子进宫不是如此?你休要担心,她是我们徐家的nv儿,不说皇帝,哪怕就是太上皇太后也得另眼相看。况且,我在朝为相,有什么消息我能不知道?作叔父的,我能不关心她?要是以后作了娘娘,只怕我见着还得曲膝呢。”徐良给堂兄描绘美好的蓝图。

徐四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迟疑道:“要不然,此事容我跟老九商量商量?”

徐六一拍桌子:“你跟他商量得着么?他远在川陕,况且这里头的事他未必明白,他能说什么?休要提旁的,便这么定了!”

“总要跟她娘说说……”徐四还下不了决心。

“唉,我的哥哥呀,怎么年纪一大,倒生出这许多优柔来?这么好的事,你打着灯笼也难找!不瞒你说,朝中大臣知我主持此事,这段时间求mén路的多了去了!谁不望攀龙附凤?”徐良有些不耐烦道。

徐四反驳不了,一时又下了决心,便低着头不言语。见他如此模样,徐良说有坛好酒,打发长子去取,待其走后,直言道:“四哥,有一节我还没有跟你讲。这当今皇后,是淮南宣抚使刘光国的nv儿,她仗着官家的宠爱,干预朝政,胆大妄为。朝中很是不满,连太上皇和太后也很不痛快。充实后宫,就是不想皇帝专宠于她。我们徐家是大族,说是天下第一大将mén也不为过。可你就没发现,近年来刘家风生水起,凭的是什么?凭刘光国刘光远的战功么?哼,他兄弟二人给老九牵马都不配!凭的就是他们皇亲的身份,凭的就是宫中有人!侄nv儿若进了宫,凭她的品貌才学,必能得圣上欢心。到时候……”

徐四听到这里,倒越发不安心了。那刘皇后如此厉害,我nv儿若是进得宫去,还不受她欺压?后宫自古以来就是是非之地,她小小年纪,如何适应得了?

“罢,你且容我思量,明日再给你回话。”徐四忽然道。

“这有什么好思量的?我说哥哥……”徐良一刻不闲地游说。恰在此时,徐翰取了酒来,徐胜便推说吃酒,把话题岔开去。徐六见他一时半会儿确实拿不定主意,nv儿又是人家的,也不好强,便吃起酒来。

席间,徐六倒提此事了,只说着朝野闲话。饭罢,又喝一会儿茶,便吩咐下去,替堂兄侄nv安排住宿,又让下人好生伺候。

这徐胜心头有事,难免多吃了几杯,好在他多年征战沙场,这点酒不算什么。另了堂弟之后,来到nv儿房中,见她还没有睡下,便进去坐坐。

徐秀娘向来最得父亲宠爱,见老父心事重重的模样,不免要来询问。徐胜拉着nv儿的手,眼见着这么一个天仙似的人儿,越发舍不得了,道:“nv儿,之前镇江府里,多少大户人家上mén求亲,你总是不允,却是为何?”

听父亲说起这上,徐秀娘鼻子一耸,笑道:“爹爹,不是nv儿心高,那些求亲的,哪个不是凭着祖父和父亲的恩荫,谋了一官半职,还自以为了不得?这种纨绔子弟最是不济,父祖辈在还好,倘若不在了,便是些酒囊饭袋,nv儿最瞧不得这种人。”

“这话是怎么说?你爹我当年也是受你祖父的恩荫,才谋得军职,也是纨绔子弟?我作到今天两浙都统制的位置,难道是哄骗来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白手起家的?便是你九叔,昔年若不是凭着家里的声望,如何能够起事?为父知你心气高,一直也不强迫你,但如今有一桩事,为父倒也不bī你,只是盼你慎重思量。”徐四道。

见父亲庄重的模样,徐秀娘也收起了小儿nv姿态,坐在父亲旁边,柔声问道:“爹,终究何事?”

“眼下,你六叔奉了龙德宫太后的旨意,替天子广选贤淑,充实后宫。他方才与我谈了,打算送入进宫,shì奉君前,你愿去么?”徐四问道。

徐五姑娘听了这话,半晌不语,忽然问道:“nv儿有得选么?”

“这你放心,怎么说他也是你叔父,若是你不愿,他绝计不会强bī了。再说了,我们二房里,你爹作个两浙都统制,你九叔封爵郡王,久镇川陕,旁的不敢说,我若不愿送nv儿进宫,谁也强迫不了。”徐胜此时倒有几分硬气了。他之所以犹豫不决,倒不是不想让nv儿进宫,去争那荣华,而是担心她年纪小,怕深宫之中无人照拂,受旁人欺负。

徐秀娘坐在那处,久久无言,只见她一张粉面上,也看不出什么苗头来,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地luàn转,最后站起身来,面对着父亲,郑重道:“nv儿愿进宫。”

徐四一听,失声道:“你可想好,没谁强bī你,你若不愿,为父现在就去回了你六叔!”

“这是nv儿自己拿的主意!”徐秀娘坚定道。她这话一出来,噎得父亲无言以对。良久,徐四也起身道:“好,既是你自己拿主意,将来无论好赖,可别抱怨父母长辈。”

徐秀娘忽又“格格”娇笑起来,搀着父亲的手撒起娇来:“爹爹,那皇宫又不是甚龙潭虎xùe,还能吃了我不成?”

“唉,你才吃几斤盐?哪里知道咸淡?”徐四摇头叹道。

“那nv儿多吃几斤不就知道了么?”徐秀娘笑道。徐四拿她没办法,又说几句,再三确认后,方才离了nv儿房间,自去歇息。

次日一早,便把事情跟徐六说了,后者大喜,便把他父nv留在府中。自己一早去上了朝后,便跟负责官员打了招呼,将徐秀娘的名字录入册中,至此,十二名官家nv子已齐备。单等黄道吉日,送入宫中,由太后和皇帝亲自赐见。

本来选在腊月二十二这日,最是诸事皆谊,偏生这一天,金帝完颜亮派出的使团又来贺chūn节,皇帝要亲自接见,完事以后呢,又得回派使臣去祝贺金帝。这么一nòng完,就碰上过年了。

徐胜终究是公职在身,不能久留,千万嘱咐nv儿之后,才回了镇江府去。徐秀娘便留在叔父府上,自有婶娘和姐妹们终日陪伴,倒也不落寞。转肯chūn节过去,到了靖安二年正月初十,又是个吉日,徐良早回了太后和皇帝,便定在这一日,送“十二金钗”进宫。

因这暂时只是“选秀”的xìng质,所以无论是有司,还是大内,都没有铺张宣扬。十二名官宦nv子一大早就有内shì迎领下进了行宫,先被带到龙德宫去,请了太上皇和太后的安。这婚姻大事在百家家,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家虽然尊贵,但太上皇太后都健在,自然不能由皇帝直接作了主。

那朱太后见这十二个nv子,个个品貌端庄,人人仪态不凡,心中欢喜,直夸徐良办事用心,太上皇赵桓也很满意。在龙德宫,便先赏了这些nv子一次,又叫带到皇帝日常居住的福宁殿去候着,只等皇帝下了朝,便来此处“选妃”。

却说在此时,在皇宫内廷的慈元殿里,本该母仪天下的皇后正大发脾气!一大早起来,这慈元殿里谁都好像触了她霉头,两个宫娥因为洗脸水不够热,挨了几个嘴巴,慈元殿的厨娘又因为饭菜咸淡罚了一月俸,连皇后跟前亲近的内shì也战战兢兢,生怕皇后把火撒到他头上。

其实大家伙心里都有数,今天官家要在福宁殿选妃,皇后吃了醋,借着由头撒气呢。可没奈何,这是龙德宫太后作的主,别说皇后,就是皇帝也没奈何。

刘凤娘早膳也没用几口,就跟那儿撒气。她这头一个气的,就是徐良,她收到消息。说当日官家领着她,以及几位大臣去龙德宫探望,在她们两口子走了以后,太上皇和太后提到了皇嗣和后宫诸事,徐良借着这机会,劝太上皇太后作主,充实后宫。你想,皇后知道这事还能不急?真恨不得把徐良罢了相位,贬到穷山恶水去。

这第二个气的,便是龙德宫那两位。你说太上皇都退位两回了,就跟太后在龙德宫清清静静过日子不好么?非要与我过不去!

这第三个气的,就是皇帝。气他怎没个主见,太后说选妃就选啊?

她却没想过,皇帝若是有主见,也不能事事听她的。再者,这是规矩,是祖制,你再撒气也没用!便是朝中大臣,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你想让皇帝就守着你一人,有那可能么?

正怨天怨地时,见沈择一路小跑着进来,她起身上前,问道:“官家现在何处?”

“回娘娘的话,官家现在回了寝殿更衣,马上就要去福宁殿。小人寻了个空档,专程前来给娘娘报备一声。”沈择喘息着道。

“选了多少人?都是哪些人家的?”刘凤娘又问。

“这事是徐相亲自主持的,一直封锁消息,小人费了老大的劲才打听到。选了十二位官宦人家的千金,在朝在外的都有,具体是谁家的,实在不清楚。负责此事的官员口风都极紧,又全是徐相亲自安排的,所以……”

沈择话没说完,刘凤娘已经发作:“这点事你也办不好,本宫要你何用?你去,去官家跟前守着,但有消息,马上来报!”

沈择吓得一缩脖子,连忙又跑出去。出了慈元殿不远,正好碰到皇帝引着几个内shì宫娥,坐着软桥,往福宁殿去,赵谨看到他,问道:“皇后那里怎样?”

沈择一脸苦相,跟着轿旁:“回官家,皇后娘娘正生气呢,小人也挨了一顿训。”

赵谨也是苦笑一声:“这是祖制,朕也奈何不得。况且,还是太后亲自替朕cào办,万万没有推托的道理。”

“是是是,官家说的极是,这是太后对官家的慈爱,哪有推托的道理?”沈择点头道。

“她要有这么明事,倒也好了。罢,不提这桩,朕听说是选了十二名良家nv,有这事?”皇帝问道。

“有有有,正是十二名,本来还多些,徐相和有司官员先替陛下选了一回。”沈择道。

赵谨闻言笑了起来:“徐卿堂堂次相,这回倒差着给朕选妃去了,也难为他。哎,你见过么?”

“官家,小人哪里瞧得见?今早才送进宫的,说是先到龙德宫朝见了太上皇和太后。小人听龙德宫的人说,太上皇和太后极是欢喜,还赏了钱呢。”沈择因为一早上就跟tuǐ了,这会儿轿子走得又快,他都有些跟不上了。

“上皇和太后高兴就好,左右,也是他们替朕cào办的。”皇帝这话,倒好似选妃跟他没关系,不过完成父母之命罢了。

说话间,圣驾已到福宁殿,却不见那十二金钗的影儿,想是安排在偏殿,暂时不得见吧。皇帝进了殿,却见那上头御座前早已升起了纱幔,薄薄一层,好似雾一般。这民间成婚之前,新人连面也见不着,哪怕在皇宫里,也得有男nv大防,授受不亲之说。这十二名nv子,最后能不能被选上谁也不知道,倘若没选上,人家回到家中,将来还要嫁人的,哪怕你是皇帝,也没道理让你面对面地看了去吧?

他前脚刚到,后脚朱太后凤驾也到了,赵谨慌忙去迎,请了太后升座,就坐在御座旁边,等太后坐定,皇帝方才落座,内shì降下纱幔。礼部的官员和内shì省负责的都知押班们鱼贯而入,请太后和官家示下。

赵谨看向朱太后道:“但凭太后作主。”

朱太后微微一笑,也不让:“传吧。”趁内shì出去传旨的机会,朱太后对儿子道“二哥,今早,上皇跟我先替你看了一遍。到底是官宦之家出身的千金,个个品貌不凡,人人仪表端计,徐良为这事,怕是没少cào心。”

“太后说得极是,徐卿办事,向来是极妥帖的。”赵谨笑道。

“这选妃呐,不比民间娶妾。这是寻常人家,哪怕官宦之家,娶一shì妾无非看其容颜。这选妃,首重德行,若是德行不好,将来诞下皇嗣,也是给皇家脸面上抹黑。也万不能选那模样姣好,却是满腹草莽的,须得读过圣贤经典,知书识礼的。不是作娘的聒噪,你头一回选妃,不得不拿这话提醒你。”朱太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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