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1 / 2)
王锐见了众人的样子暗暗一笑,表面上却紧皱眉头说道:“眼下赈灾银两急切间恐怕难以追回,但灾情却是刻不容缓。今日在下将各位请来,就是为了此事。锐应如何是好?还望各位教我才是!”
众人全部呆楞在那里,还没从那令人极度震惊的消息中回过神来。50万赈灾银两被劫,押运的明军全军覆没,此等惊天大案的确是闻所未闻,不知又是哪路强人竟会有这样的胆量和本事。
沈琼率先反应过来,脸上已变成了尴尬的笑容,干咳了几声赔笑道:“国公爷说笑了,赈灾的银两自有官府追回,我等只是普通百姓而已,又哪里帮得上忙?况且国公爷英明神武,连建虏都闻风丧胆,想来击破强贼更是易如反掌!我等于用兵打仗之事一窍不通,又怎敢提指教二字?”
他此时已隐隐感到了不妙,心下不禁暗暗后悔为什么要来吃这个饭,言语中却和王锐打起了“太极拳”,妄图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王锐又岂能猜不到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剿灭强贼夺回赈灾银两之事自有在下一力承担,沈员外不需担心。现下本公所愁者乃是如何马上平息灾情,以免激起更大的民变。此事想来诸位应该能够帮得上忙,是以本公这才向尔等问计,难道大家这么快就忘了刚才自己所说的话了么?”
在座的粮商哪一个不是人精?又怎会听不出他的话中之意?但正所谓无奸不商,这些人无一不准备着囤粮以居奇货,好狠狠赚他一笔,又哪里会去关心赈灾之事?灾民的死活是自己地事情,激起了民变也自有官府弹压。又与他们何干?
因此王锐的话一说完,众人已是一脸的不耐之色,一个个都装起了哑巴。
沈琼强笑了几声小心翼翼地说道:“国公爷究竟需要我等如何,还请明示便是。\\我等但有力所能及,自会竭尽全力!”
王锐点了点头,看着沈琼笑道:“沈员外可知此番朝廷赈济山东的银两是如何得来?”
捐输之事早已经是天下皆知,沈琼自无不知之理,只好干笑两声说道:“国公爷为民请命,力主捐输之事。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山东百姓对此感激不尽,无人不夸国公爷乃是万家生佛的好官,青天大老爷!有不少百姓的家里都为您立了牌位供奉呢!”
王锐闻言将笑容一敛正色说道:“各位乡亲父老的抬爱,锐实是愧不敢当。既然这样,那本公就更要督办好此番的赈灾之事,绝不能让皇上与百姓失望了!不错,这一次的赈灾银两,全部是由捐输而来!眼下灾情紧急,京师地百姓、豪绅与所有官员都能慷慨解囊。为皇上和朝廷分忧。尔等身为山东明绅,难道不应该效法,为平息灾情尽一分力?”
一众粮商见国公爷终于图穷匕现。顿时纷纷都叫起屈来,一个个都显得好象比灾民更加困难。他们原打算是趁此机会赚一笔暴利的,眼下让其来捐输岂不比割肉还痛?众人又哪里肯干?
看着这帮家伙丑态毕露,王锐一语不发,只是脸上露着莫测高深的淡淡笑容。
不知何时,众粮商突然惊觉酒席的周围已经站满了全副武装的龙虎卫士兵,一个个如钉子般笔直站立目不斜视,隐隐有一股杀气在四下里蔓延开来。
王锐的身后也冒出了两个全身披挂的将军,全部是一脸狰狞的凶相。眼睛冷冷地扫视一圈,登时让众人如坠冰窖一样,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各自闭上了嘴巴。\\\
众粮商一见这个架势,心知今晚若是不出点血,恐怕是难以出得这钦差大人的行辕了。无不暗暗悔绿了肠子,心想如果早知道赈灾地银两被劫,绝不会来凑这个热闹。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好准备着出点血了。
沈琼干咳了两声。小心翼翼试探着说道:“国公爷所言极是!我等身为山东百姓,又岂有不为父老乡亲尽力的道理?只不过由于连年灾祸不断,我等的日子其实亦不好过,恐怕捐输地数量有限,于灾情只是杯水车薪而已!因此这才各自犹豫不决,还望国公爷恕罪!”
王锐点点头,做出一副沉吟的样子说道:“沈员外说得也有道理,若是捐输太多,恐怕尔等承受不起。此也非锐本意。但若捐输太少。却又杯水车薪,于灾情无甚大的帮助。这倒的确是个难题!”
沈琼见他语气中似有松动之意,心中不由得暗喜,他所担心的是这位国公爷将赈灾银两的损失全部摊到他们这些人头上,那可是万万也无法接受的。但是今天国公爷既然已经开了口,那无论如何也是要表示一下的,否则这关句过不去,日后他们恐怕更是没好果子吃。堂堂的威国公随便跺跺脚,京师都要颤一颤,自己这些土财主又哪里得罪地起?
因此沈琼眼下希望的只是能少出点血,待听到王锐语气松动,自是忍不住暗暗欣喜,于是急忙赔笑道:“国公爷能够体恤我等的难处,当真令在下等感激不尽!”
他的话刚说完,其余粮商们也纷纷跟着发出了一阵感激与赞颂之声,一副将王锐高高捧起,好让其不好意思对他们再下“黑手”的架势。
王锐又哪里会吃他们这套?淡淡一笑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捐输之事不提也罢,我们就再另想办法!沈琼等人大喜过望,成箩筐的感激与马屁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王锐已经将手一拍继续说道:“捐输之事既然不宜,我看还是这样吧,本公就以钦差大臣的名义向在座的诸位每人借粮一千石,用以赈济灾情!等到赈灾银两追回之后。\\再将所借粮食折算成银子如数奉还。如此既能平息灾情,各位也算是为皇上、百姓和本公尽了一番大力,不知大家以为如何?”
说罢,他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就像是在欣赏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沈琼等人闻言全部愣在那里,心中顿时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这位国公爷地真正意图。原来他原先绕了那么多,最后地借粮才是真正目的所在!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
一石粮食大约是一百斤左右。一千石就是十万斤。在座的粮商有几十人,每人借一千石的话,总共就有数万石粮食,达到了数百万斤,平息眼下的灾情自是绰绰有余。
在平时一石粮食的价格大约是一两多银子,遇到眼下的灾时,价格已经长到了至少10倍。
王锐现在借了粮食,到还钱的时候会以现在地价格还是平时地价格折算,这可就由不得他们做主了。这其中还没包括利息的损失。如果赈灾地银两迟迟无法追回,或者干脆追不回来了,那他们可怎么办?
这些利害关系众人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又如何肯答应?只不过一时间无人敢先开口拒绝罢了,场中的气氛顿时僵在那里。
直到此时,任时庵等一干官员也才明白了王锐的用意,无不在心中暗暗叫绝。
山东是个重灾省,每逢大灾这些个粮商都会囤居奇货谋取暴利,经常使得灾情加重,最终激起民变。官府对此既是气愤,又没有什么办法,所以此时眼见一众粮商们吃蹩。心中都在暗自称快。
足有半晌的功夫,沈琼才干咳了几声终于打破沉默赔笑道:“国公爷此法的确是眼下赈灾的妙策,我等自当全力支持!只不过一千石的数目确实太多,我等实在是拿不出来,能否请国公爷宽限一些?”
其余人看到沈琼挑了头,立刻跟着纷纷附和起来,总之就是一个意思,借粮可以,但是每人一千石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希望国公爷能予以宽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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