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八路军节度使――第二十章 :向北(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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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护满面惊讶神色,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李文革摆了摆手:“你不必急着回答,一定要想好了,这一次坐镇庆州之人虽然只是看守后方。但是不出事情则已,一旦出事,十之**可能会面临数倍于己的敌军进攻,甚至可能两面受敌。而庆州方面除了那些厢兵之外,只有新兵营那些暂时还拿不出手的新兵蛋子。扩军也罢,练兵也罢,都要自己操持统筹,修筑城防也是如此。除了丰林山老营运过来的八百杆木枪,眼下我也拿不出更多的东西来了,就这么点家当,要为我看住一个州八个县的地盘,这份担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便能接得下来的……”

李护终于开始有点明白李文革的意思了。

留在庆州,一样有仗打。

但是,这个仗实在是不好打……

在前线,有沈宸的调度指挥,有李文革亲自统领,有细封敏达的骑兵作为斥候探马,基层军官的任务不过是率领麾下的士兵冲锋和厮杀,一切都有上级安排得妥妥帖贴,斩首就有军功,清楚明白干净利索,实实在在的功劳,谁也抹不掉,所有人都能够看得见。

但是在庆州,则要担起天大的责任,以数百没有战斗力的厢兵和五百新兵,要同时与朔方军和宁州军数千大军周旋,这件事情的难度比之上一件可是要高得太多了。

当然,朔方军和宁州军未必会来,但是一旦真的来了,那庆州就将面临一场生死之战。

李护踌躇了起来。

他想上前方的原因很简单,他需要足够的军功来证明自己,向李文革,也向全军那些对自己有偏见的军官和士兵证明自己。

如今,李文革给了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若是打不起来,庆州安全了,可是自己照样没有军功可立。

若是打起来了,庆州顿时危在旦夕,那时候不要说军功,就能否连保住州城和自己的性命恐怕在未可知之间……

相比之下,还是随军北伐划算一些,稳稳挣军功,不用冒什么风险……

李护脸上有些发红……

他在鄙视自己,鄙视自己的怯懦和虚伪……

原来自己所谓的好强和上进,不过是这么简单的心理把戏啊……

跟着大哥,不冒风险地赚军功,这就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猛地抬起了头:“我愿意留在庆州,请大人下令!”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面称呼李文革“大人”,而不是“大哥”!

李文革提了一口气,扭过头看着李护,半晌无语!

“陪戎副尉李护,愿留守庆州,请大人下令!”李护再次重复道。

李文革沉吟了半晌,终于指了指案子上:“那里有一份委任命令,在空白处填上你的名字,你就是检校庆州兵马镇守使,有阖州禁兵厢兵差点之权!”

李护走过去拿起命令审视了一番,提起笔来在空白处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重新走回来,李文革也不回头,就那么背对着李护淡淡道:“自即日起,晋你为昭武副尉,一会去把军服换了……”

李护怔怔地应了一声。

“敌众我寡,许你便宜行事,必要的时候,许你存人失地;只要你保证高大人韩参军等文官安全,哪怕八个县你丢掉了六个,也不算过失。不过你记住,洛源和怀安这两个县是我军回师的通道,万万不能有失,必要时候哪怕丢掉州城,也一定要保住怀安和洛源……”

“是……”李护依然有些呆呆地应道。

……

广顺三年五月初十,庆州洛源县东北二十余里的一处荒山内,在一个四面被茂密的植被覆盖着的山坳里,八路军延川**团一千名步兵黑压压列成了两个大方阵。每个士兵手中都拄着作为武器的制式木枪,身上穿着两截式适合山地行军的绿色军装,背后背着四五十斤重的行军背包,背包上还捆扎着一柄制式铁质工兵铲。

李文革身穿一件紫色两截式军服,头戴毡帽走上了一处高坡。

“将士们——”

这个小个子的八路军节度使扯着嗓子高喊道。

“从州城到这里,我们已经走了五天,一百八十里山路,我们已经走过来了——”

“在你们的面前,还有两百里路!”

“我们将翻过险峻的高山,我们将跨过湍急的河流……”

“我们的前面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统万城……”

“从现在开始,我们将开始一次史无前例的行军,我们将进行一次古往今来从所未有的远征……”

“我明白的告诉你们,在我们没有攻克统万城之前,我们不会回师——”

“包括本大将军在内,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有回头和放弃的机会——”

李文革昂起头,指着在远处活动的骑兵道:“他们是你们的战友和袍泽,不过在未来的几天内,他们也是你们最凶恶最顽强的敌人……”

“不管是谁,如果你们准备逃走,我想你们保证,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你们——”

“想活着回家,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跟着我走——!”

“向北——”李文革扬起右臂,直直伸向北方。

“除此之外,你们将发现,你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八路军节度使带着淡淡的冷笑,扫视着站在山坳间的士兵的。

关北老兵们神色如常,庆州的新兵们面如土色……

“向北——”沈宸拔出了腰间的平脱刀,挥向空中,高喊道。

“向北——”荆海举起手中的木枪,高喊道。

“向北——”八路军老兵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喊。

“向北——”折家兵们懒懒散散腔调不一地扬着手高喊。

“向北——”千余人的高呼声响彻山谷,一群群飞鸟被这山呼海啸一样的喊声惊醒,扑簌簌飞离了栖息的树丛枝杈,腾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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