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廿九 决定(1 / 2)
太太闻言看向他,眼中那抹冷厉已然隐去,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只听陈羽说道:“太太要打我杀我,自然是因为我犯了家规,但是太太却不知,这也是犯了国法的,我陈羽不止是陈府的一个下人,还是朝廷的官员,是皇上亲命的官儿。太太不报官反而要私下里处死我,不知道是认为家法比国法大呢,还是觉得老爷他比皇帝大呢?”
“你!”太太闻言顿时怒气满胸,不由得猛地一下站起来,凤目圆瞪,纤手戟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儿,不知是她被陈羽激疯了,还是别有缘由,只听她沉声说道:“杀你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儿,老爷还担得起,我今天还就是要治治你这狗奴才!”
这话二少奶奶等却都听出不对来了,哪里有这么个说话法儿的。这不是明摆着仗着老爷势大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嘛,简直就是故意的给老爷找麻烦。
这陈羽也听出点不对来了,加上刚才的那几句话,往一块儿这么一凑,陈羽顿时嗅出了一丝异样,见那二少奶奶伸手拦住了太太,小声地劝告着什么,再看太太脸上虽然满是恨意,但是目光中却明显的有了一丝犹豫,陈羽知道,她已经不敢就这样杀掉自己了,但是,这样子总归是让她一个一品诰命夫人下不来台的,那么,这个时候就需要自己给她一个下台的梯子了。
要说陈羽,端的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不说别的,单说这对天下女子的眼角眉梢处那一点心思的猜测,便足可称是独步天下了。
当下陈羽一撩袍子跪下了,口中谦卑地说道:“按说刚才太太赦免了绮霞,小的已经应该感激万分了,可是,这人谁想死呢。因此小的又忍不住要为自己开解几句,没想到惹得太太生气了,小的该死。其实小的只是想提醒太太一声,你尽可以把小的交付有司审问,又何必生这个闲气去?”
陈羽本来还想说您若是杀了朝廷命官,那可就是给老爷惹祸了,但是话到嘴边他又收回去了,不知为何,他总是感觉,不加这句话还好,要是把这句话说出来,那太太指不定会更生气呢。
听了陈羽这话,太太冷哼一声,却是坐下了,这时就听二少奶奶骂陈羽道:“好个混账奴才,还不快求太太饶了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太最是个菩萨心肠的,其实她又何尝忍心打死你,不过是你自己办事糊涂罢了,不罚你,以后太太还如何持家?”
陈羽忙连声应是,口中称罪不迭,那太太冷冷地看了陈羽一眼,便把目光扭过一边儿去了,不过陈羽偷偷抬头看时,却正看见她生气中那酥胸起伏,一时间竟觉得煞是妖媚勾人,便不由得心中一动,又赶忙低下了头,心道这太太不止有这好生妖娆的身段,却也是好大的脾气啊。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想到前些日子翻医书时不知在什么上头看到的那句话,“女子阴火郁结,易怒,易妒,易水无定时,当以浅药徐徐调理之”。陈羽不由得心中暗想,“浅药”?会管用吗?
却不说陈羽在那里胡思乱想,只见那二少奶奶见太太的气色安定下来,这才半带笑地说:“其实太太也不用生气了,只把这件事还有这奴才交给老爷去处治就是,老爷历来对这类事处治的最严的,还怕会轻饶了他不成?太太您说呢?”
太太哼了一声,却未说话,二少奶奶闻言对小厮说道:“且把这陈羽好生的带下去,等老爷下了朝回来,交给他来处治吧。”
一行人上来把陈羽带下去了,就关在一处柴房里,因为看出情势有些不对,加上二少奶奶那句“好生”的话,所以那郑海倒也没敢把他怎么样,只不过锁上门命人看着,便不知哪里去了。
且说都过了饭时了,也没人给陈羽送点饭来,期间陈羽倒是听见有个人在外说话哀求,听声音像是陈谦,不过那些看守陈羽的人却是不许他近前。陈羽反正也觉不出饿,便在那柴火堆上盘腿而坐,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老爷会把他怎么样。
要按说以陈登的聪明,绝对不会为难自己,他可犯不着为了自己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卒子犯了忌讳,更不会愿意因此与那正在日益得宠的柳隐发生不愉快。毕竟,自己是那柳隐结拜的弟弟,而且还是皇上做的见证人。
堪堪的都下午了,陈羽渐渐觉得肚子饿了,这时却见那柴房的门突然打开了,陈羽还以为是老爷回来了要发落自己,谁知门开处却是一袭浅红的石榴裙飘了进来,抬眼看时,却是琥珀捧着一个饭盒进来了。
她进来也不说话,只是左右看看,见没有干净的地方,便只好把东西放到地上。饭盒打开,里面是四色精致的小菜,旁边放着两小碗米饭和一双筷子,只见她把那饭盒的盖子往地上一放,将东西都取出来放到盖子上,然后又小心地把盖子扣回去,把筷子往陈羽面前一递,口中小声说道:“快点吃吧,太太命人不许给你送饭,这是我刚才偷偷跑去厨房命人给你单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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