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十五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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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茶楼的一层大厅里,本来遍布在厅中的竹制桌椅都已经被整齐地摞在一起摆在墙角,空空荡荡的大厅中央按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摆放着四座湛蓝色闪烁着微弱金属银光的椭圆形蛋舱,咖啡色的长圆形蛋舱窗口仿佛苍蝇巨大的复眼,不可一世地扫视着周围真实世界中的一切。在这四个造型新潮的蛋舱所面对的正中间是一个巨大宛如埃及金字塔形状的三维激光投影屏幕,投影器正对着房间的天花板。萧梦楼一眼看出这个投影仪有点像谷神星香槟城赛场上的大型投影仪,它可以将游戏画面投射在投影器上方任意大的空间里,视投影仪的分辨率而定。依照这款紫红色流线型外壳投影仪的奇特装潢和从未见过的产品型号,萧梦楼知道它的分辨率决不会比香槟城那台投影仪差上多少。

一瞬间,萧梦楼几乎以为这里不是自己日常生活居住的茶楼,反而成了火星十八区我为人人俱乐部的训练场。。

“眼前的景象是不是让你有些怀念呢?”瓦伦泰用力紧了紧揽在萧梦楼肩膀上的手臂,“是不是让你想起了火星十八区?”

“真是怀念啊!”林鹏感慨地长长叹了一口气,“就仿佛坐着时光机器回到了外星人入侵前的黄金岁月。萧总,你知道吗?虽然你没有出席,但是我为人人俱乐部为你举办的庆功盛宴仍然精彩纷呈,让我记忆犹新。那个时候大家尽情地欢呼畅饮,通宵作乐,仿佛这样的好日子永远不会结束。谁知道,不到半年间,已经物换星移,人面全非……”说到这里一向乐天的林鹏眼中闪烁起了一丝泪光。

“提这些伤心事做什么,今天是应该值得庆祝的日子,我们终于可以开始玩一款值得我们为之虚耗时光的游戏。。我们的人生从今天起可以告别空虚了。”瓦伦泰用力拍了拍萧梦楼的肩膀,“我们特意为你买了一款爱河资料片永恒的夜色连带配套的蛋舱。怎么样,加入我们的行列朝着爱河王国挺进吧。”

萧梦楼默默走到这四套蛋舱系统面前,用手颤抖地抚摸着蛋舱系统冰冷而光滑的湛蓝色金属外壳,他的神思不可遏制地飞回到火星十八区训练场三年没日没夜痛苦练习的岁月之中。他本以为在自己夺得太阳系冠军之后,这一切将会象一场荒唐的噩梦永远烟消云散。但是联邦政府的强制征兵令,四个月仿佛地狱一般的新兵训练,长达十数个小时火星天城前的殊死搏杀,团结一致与联邦军部的抗争,这一切的一切似乎越来越把他和本来并不属于他的人生牢牢地锁死在一起。现在,这些本应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二十二世纪电子游戏职业玩家终于彻底占领了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包括自己赖以生活起居的茶楼。。

“这是现在最先进的蛋舱系统,里面的三维视镜提供最高拟真率和分辨度的视觉效果,有先进接口的舰船操作系统可以进行持续的更新升级,立体声音响系统可以模拟爱河世界中的一切拟真音响,同时也自动连接到和爱河网络联合运营的网络音乐广场提供最大容量的轻音乐,古典和流行音乐。”林鹏兴奋地说。

“中间的投影仪不但可以将战斗的宏观景象提供给玩家,而且具有录像功能,可以把玩家进行的各种战斗分门别类地保存在光子数据库中,随时供玩家的观看和分析。”瓦伦泰沉声道。

“但是你们都带着三维视镜,又怎么能够看得见眼前的投影屏幕?”萧梦楼奇怪地问道。。

“玩家随时可以从三维视镜向大屏幕投影切换,而且战队的指挥官可以坐在指挥舰中依据大屏幕显示发号施令。很酷吧!”林鹏兴奋地问道。

“嗯……”萧梦楼淡淡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萧,加入我们吧,有了你钢琴师萧邦的强大加盟,我们的力量足以成为爱河王国里最强大的联邦防卫军。”瓦伦泰说到这里岩石般的面孔仿佛忽然间开始融化扭曲了起来,眼中放出灼热的兴奋之色,“我们可以在爱河世界里实现我们在现实中无法实现的梦想,击败万恶的外星人,成为联邦的英雄。”

听到瓦伦泰的话,萧梦楼心中一阵火热,他甚至感到自己双手的食指剧烈颤抖了一下,仿佛想要脱离自己的掌握。

“难道我已经被他们同化了,成为了迷恋虚拟世界的游魂?”萧梦楼浑身颤抖地暗暗思索着。。

“萧,你怎么说?”瓦伦泰又问了一声。

“我……,我想这个游戏不适合我,我还是不玩了。”萧梦楼轻轻摇了摇头,挣脱了瓦伦泰的手臂,独自走上了茶楼的二层。

日历本上那一点飘忽不定的烛光在十二月二十四日的那一点上动人地燃烧着。那是几乎举世同庆的平安夜,耶稣降临的前夜。同样也是夜寥莎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二十五个年头。

到了二十五岁的时候,一个女人才会发现二十五岁之前的岁月是多么的幼稚肤浅,她会奇怪自己怎么会纯真到无法看透事物背后所隐含的意义,那些隐藏在言行背后的动机,真诚背后的虚伪。夜寥莎突然感到对从前的自己有一种奇怪的艳羡和嫉妒。。那曾经是多么无忧无虑,轻松自在的时光。仿佛一朵含苞初放的花朵,还没有尝试过寒霜骤雨,晚来风急,就那么毫无畏惧地迎风怒放,向着全世界炫耀自己上天赋予的美丽。那是一段多么奢侈,多么辉煌和肆无忌惮的岁月。她曾经尝试过一段又一段无关紧要的恋情,双手攥紧的是大把可供挥霍的青春,她曾经像天女散花一般信手挥洒过自己的人生。

但是二十五岁就要到了,女人做梦的年龄就要来和自己吻别。从此她将进入二十六岁,从女人最辉煌的顶峰缓缓坠落。到这一刻,她才深刻地感受到人生是如此匆匆掠过。

莫名其妙地,夜寥莎感到一种迫切感,仿佛周围熟悉的世界开始渐渐离她远去,而自己却好似要展开另一个完全陌生的旅程。但是她却仍然痴情地迷恋着现在的每一份光阴,希望自己永远不用离去。。

“二十五岁,这就是二十五岁的心情吗?”夜寥莎捧着自己心爱的法国香槟,高高坐在露天阳台的栏杆上,俯视着夜色中那片自己童年时候的校园。

戴在手臂上的手机忽然发出柔和的铃声,夜寥莎悠悠地叹息了一声,似乎在责怪这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扰了自己的沉思,又似乎是庆幸这铃声令自己从忧愁的思绪中解脱出来,回到这个其实和昨天并没有什么不同的真实世界之中。

“寥莎,我是若彤。”童年好友于若彤的声音从耳机中传了出来。她那一向爽朗的声音此刻显得忧郁而紧张,失去了她作为女中豪杰所应有的风范。

“若彤,出了什么事?”夜寥莎低声问道。

“明天你的生日会,我……我可能来不了了。。”说到这里,与若彤的声音中充满了遗憾和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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