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七章(1 / 2)
将近半夜,雨停了,不过空气里满是潮气。天上的云依稀飘散,偶尔露出点苍白的光。哪户大户人家的宅里,还能传来呱呱的蛙鸣。清冷的风吹过,给人留下一身鸡皮疙瘩,所以许多人早早就进入了梦乡。就在这时,俱府的旁门突然就开了,从里面缓步跑出两骑,后面悄悄地驰出一辆马车,然后又是一群士兵。接着俱府的门就关上了。这辆马车赫然就是昨晚从俱府出来的那辆。。
在俱府不远处的一处空宅的大门下,有一个乞丐装束的人明显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推推边上的一个人说:“快起来,去报告飞鹰,恶犬出来了。”另一个人迅速爬将起来,往一边飞奔而去,溅起一片水花,不久就消失在黑暗里。
俱府书房里,俱文珍和刘辟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雨已经停了,却又一只不怕冷的蚊子围着刘辟嗡嗡地转,刘辟拿起手边的拂尘,挥了几次都没有挥到,只得自我解嘲地笑笑说道:
“这蚊子,倒不好捉。。”
俱文珍也笑道:“好彩头啊,刘使君也就像这蚊子,李诵是拼命想捉,却怎么也捉不到。”
这话是好话,这是比喻用得太粗糙了,不过刘辟却混不在意,反而闻言开心一笑,也不再理会这蚊子,把拂尘往边上一扔,说道:“那还不是多亏了俱大将军,他就是知道我在俱大将军府上,想抓我也没那么容易!待刘某返回两川,必有重谢。。”
“呵呵,客气了。刘使君可是打算返蜀了?”
“正是。某在长安日久,难免有宵小在韦太尉面前搬弄是非,某也要回去早作准备。”
“何时动身?某与杨中尉遣人护送于你。”
“如此多谢俱公了。某待过两日见过舒王之后便走。某的人马奉命在骊山等某三日,今日已是第二日,还请俱公派心腹得力人持某的玉牌前去关照,要他们多等两日,这几天时时准备,只要出得长安,某便翻越秦岭而去,皇帝再也捉我不得。。”
俱文珍自然满口答应。二人又闲扯了一会,就各去休息了。
如此连续几日都无事。俱文珍只是依稀听说李诵自觉身体已经大好,为学习治国之道,下令翰林学士为他讲解历代皇帝起居注。然后,就是前往各地督麦的皇子大臣纷纷返京。刘辟也乔装改扮,和俱文珍、杨志廉一起外出在西市一个小酒楼内见过了舒王,双方一拍即合,言谈甚欢。。会见之后,俱、杨、刘三人自以为得计,在俱府中摆酒小酌了一番,一个个都喝得醉醺醺地方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朝会,刘辟还在蒙头大睡,俱文珍就早早起来入宫了。时辰一到,众大臣峨冠博带,按班站立,五品以上官员手持象牙笏,五品以下官员手持竹木笏,垂首肃颜,缓步入殿。入殿以后,分列左右,接着静鞭三响,宫乐大作,皇帝上殿听政。两边官员躬身肃立,皇帝头戴朝天冠,身着黄袍,腰环龙纹白玉带缓缓进入太极殿。。
黄色在唐朝以前本是上下通用,到唐朝才成为皇帝专用的颜色,唐高祖以赤黄袍巾带为常服之后,有人提出赤黄色近似太阳的颜色,“天无二日”,日是帝王尊位的象征。因此从唐朝开始,赤黄色为帝王所专用,黄袍也被视作封建帝王的御用服饰。李诵虽然学习历史,小时却很受电视剧影响,对黄色也颇有一种神秘感。当自己穿上赤黄色朝服后,神秘感依旧存在,却也多了一种庄严感,感叹自己终于明白了汉高祖尝到做皇帝滋味的感慨。。
李诵站到龙案后,众大臣已经合班站立,在司礼官的号令下稽首,山呼万岁。稽首是“九拜”之一。行礼时,施礼者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拱手于地,头也缓缓至于地。头至地须停留一段时间,手在膝前,头在手后。这是九拜中最隆重的拜礼,常为臣子拜见君王时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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