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刀俎与鱼肉(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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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为如此,从牧固图大陆来到现代后便一直蜗居在大学校园中地陈忆渝,根本就无法体会到太多世道人心的阴暗。

事实上,真正地让陈忆渝品尝到这个时代地残酷味道的,竟然却还是这次实习分派被副院长所坑害地这一次。

其实,以她那个同学的家世而言,这件事情根本就无需副院长多事,这根本就是那个副院长在上赶着地去硬要拍人家地马屁。

那所位于东城区的著名医院,早已经知道这位区领导唯一的外甥就读于这所知名地中医大学了,根本是连毕业后的工作都已经提前敲定了的,更不要说是来实习这样的小事了。

不过,既然是学校的领导主动地来释出善意,那么这位区领导舅舅也就断然没有要拒之门外的道理,大不了这个人情在以后找机会还回去就是,这也是官场的规则。

当然,这种私下的操作总是要伤害到其他人地利益的,但对于这一点,区领导舅舅就更不在意了。

为官、为政之道,说到底其实只有两条:一是平衡之道;二是妥协之道,只要把握住了这两条,那么你就是一个成功的官员、成功地政治家。

但是,要做到这两条,最根本地便是要解决好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处理“牺牲”的问题;这其中又分为两类:“主动牺牲”和“被动牺牲”。

“主动牺牲”好办,这都是些有所求、有所图者,也是一些既得利益者,为了自己长远地利益,他们愿意做出一些“牺牲”来。

至于“被动牺牲”,则就是要考量一个人地为官水准了,只有能够驾轻就熟地完美解决这种“被牺牲者”的问题,你才能称其为是一个合格的官员。

所以,坦白地讲,区领导舅舅并不介意某个、或者是某些个被牺牲掉的人,因为这是难免的、也是必须的。

毕竟,任何时候地优质资源,它就只有那么多,不可能是让所有人都“雨露均沾”的,这就注定是有些人必然是要被牺牲和淘汰掉的。

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不过,在学校中除了读书还是读书的陈忆渝,对于这些却根本是没有任何概念的,她只是单纯地为此而愤愤不平,并且决心要因此在自己新的岗位上做出一番最好地成绩来。

原本陈忆渝在最一开始的时候,还曾经是有过借助这个实习的时期,集中精力和张知秋一起努力地去寻找返回牧固图大陆地途径想法的。

但是,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陈忆渝却是改变了主意。

陈忆渝决心在自己所实习的这家医院做出一番成绩来,以此来回击副院长所说地自己“不够优秀”的问题——这四个字,也就是陈忆渝被改派地官方理由。

冠冕堂皇,无懈可击。

不过,陈忆渝在医院却也过得很不尽如人意。

在得知她是来自重庆山区的农村娃后,基本上陈忆渝便被所有人都无视了——就是那种眼睛从你身上一扫而过后,但对方却是根本就“没有看到你”。

这也不能怪医院的这些美眉们绝情,主要是以陈忆渝的这种情形而言,她根本就没有一丝地可能会进入这家国内知名的大医院。

如此一来,短则数月、长则一年,之后这些人和陈忆渝基本也就会就此“天人永隔”了。

所以,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大家对陈忆渝都不愿付出感情了,因为实在是“伤不起”——对于一个注定和自己会没有交集的人,现代都市人没有任何人会与其有结交的意愿。

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但现代文明所造就的这一代人,就是如此地“生性凉薄”,而且眼看着还会变本加厉地延续下去。

无解……

今天也是合该有事。

医院安排地集体宿舍,其实除了每年来的实习生不会嫌弃地去住之外,几乎是没有院内地正式职工去住的:几乎和高中寝室一样大小地单间,居然还是上下铺四人一间,住宿条件甚至还不如很多大学。

陈忆渝倒是对这种寝室住的很习惯,因为她一直以来也就是住着这样的屋子,这这比之牧固图大陆已然是好的太多了,所以陈忆渝这时反倒是感觉非常地亲切。

这天陈忆渝发现自己的牙膏将要用完了,虽然医院内地小超市也卖这些日用品,但是价格却是要比外面的同样产品贵上很多。

虽然如今不再缺钱——张知秋一次性地给了她十万现款,但是勤俭惯了、直白的讲也就是穷惯了的陈忆渝,最终还是决定要省下来这一元钱。

当然,要省下这一元钱的差价,陈忆渝所要付出地代价是:步行往返距离近一千米。

不过,对于陈忆渝而言,走一千米可要比花一元钱划算多了,因为她现在连挣一毛钱的渠道都没有,于是陈忆渝赶在上班之前,匆匆忙忙地去给自己买牙膏。

早上的北京城,所有的街道中,无论是主道还是辅道,全部都是满满当当地各式车辆,但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绝大多数地人行道却都是空空荡荡的——在商业区和办公区附近除外。

因为早上的人群很少,所以陈忆渝的视界不错,可以一览无遗地看到很远,于是她便看到了近来所经常看到的一幕。

不知从何时起,在这家大医院的停车场,便有一伙新疆地半大小伙子在出没,因为距离这里不远便是北京著名的“新疆街”,所以停车场的管理员并不敢驱逐这些年仅十五六岁的新疆人。

与其他地方以卖东西为主的新疆人不同,这些半大小伙子在这里开创了自己地独特生财之道:擦车。

每当停车场有车辆停下来的时候,这些小孩们便会一拥而上,在车主反应过来之前,用手中脏兮兮地毛巾胡乱地在其车窗、车身上一阵胡抹乱擦,然后在车主准备闪身走人的时候,同样已经收工的众小孩便会开始索要自己的“工钱”。

一般而言,视车的价格而定,通常是一元到十元之间的“行情”。

陈忆渝在她步行到超市前地这一段路程中,便完整地目睹了怎么一次擦车流程的全过程。

不过,这次这些小孩没有成功,虽然他们照例跑上去擦车了,但却得到的是年轻车主的大声斥骂,后来还甚至和几个小孩发生了推攘。

事实上,那些小孩年龄虽然不大,但个头却一点儿也不小,一般人到了这一步的时候,通常都是会自己便软化下来,然后掏钱走人了事。

但是,今天这些小孩却是遇到了一个不信邪的人,他毫无惧色地以一当十,毫不示弱地和他们骂骂咧咧、推推打打。

最后,那些小孩们退让了,他们先是住手,然后住口,听那个年轻人一个人不依不饶地怒骂,然后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陈忆渝感到非常地高兴也非常地欣慰: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人不屈服于这些小孩地武力威胁之下的人。

这是个英雄,陈忆渝对自己说。

在当代社会,能够做到“威武不屈”的人,就是英雄。

正如政府会把“见义勇为”的奖章,发给那些勇于保卫自己个人财产的人一样。

现代社会,太缺乏勇气。

张知秋之所以没有遇到这些人,是因为早上地事情发生之后,这些人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相反,另外几个成年新疆人却是开始在四周游荡。

PS:尽在不言中……

[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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