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刀俎与鱼肉(七)(1 / 2)
第三百六十章刀俎与鱼肉(七)
陈忆渝说的很投入,这几年来,她没有一个朋友,所有的心事都是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而这次所发生地这件事情,对于陈忆渝而言,却不啻于是一个“引子”,一个就此解开她心结的契机。
陈忆渝说了很多,从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开始说起,然后说到了正在实习地医院,最后还又说到了已经渐渐习惯了的学校,滔滔不绝,似乎是要将她这些年所没有说的话都全部地补说回来。
张知秋在听完陈忆渝说到那些维族少年的时候便开始走神了,他先是让胖妮马上去调阅停车场周边地监控录像,接着才想到派出所应该也是有一些摄像头的,赶紧地让胖妮和李咏仪前去抄底。
在现代地北京,所有主要地段都是遍布着众多摄像头的,这其中主要是由各个国家职能机关所统一部署的,但也有许多是一些企事业单位自己安装的。
从效果是来说,在北京的城区主要地段基本是没有什么盲点的,可惜的是,这些摄像头却是大多质量低劣,即便是近距离拍摄的画面,也几乎是根本看不清人的影像的,在实际中的应用效果极其有限。
不过,这一点在张知秋这里却是不成其为问题,因为无论是胖妮还是李咏仪,都有极强地“图像解读”能力,可以将原本很模糊地电子信号增强放大——如果真是光学影像的话,这修补恢复效果可就要差上许多了。
须臾之后,胖妮告知张知秋,在停车场的影像资料已经找到了,而且这些资料已经是被人拷贝过多次,但派出所今天上午在审讯室的那份录像资料却是缺失的。
张知秋闻言,仔细地想了一下:那些去拷贝停车场相关影像资料的人中,除派出所的人应该会想到去取证之外,这个张浩的那个刑警队长老子肯定也会对此有兴趣,但听胖妮的意思,似乎是还有其他人参与其间,对此张知秋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张知秋根本就不怀疑这件事情会是胖妮搞错——以其较现代科技领先一个时代地水准而言,判断一份影像资料被复制过几次还是轻而易举的。
电子设备的本质,不过就是对“磁”与“电”的交叉应用,而在这一方面设备及其领先的胖妮,是基本不会出现“失误”这种原始错误的。
至于说派出所的影像缺失,也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董光辉当时为了方便于一逞私欲,根本就没有打开或者是故意弄偏了摄像头;还有一种是被派出所的人在事后收藏了起来。
虽然根据情理,张知秋已经是倾向于第一种推断的,但心存万一地胖子,最终也还是不甘心地让胖妮仔细留意派出所内地相关情况了。
在张知秋还在路上堵车的时候,胖妮已经是将机器蟑螂、机器苍蝇什么的布满了整个派出所和医院了,基本上一些重要场所都有两个侦查机器人共同守候,力保不错过任何地重要信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条战争学的基本原理,就是到了宇宙毁灭之际,也还是不会“过时”的。
不过,因为张知秋知道这件事情的时间太晚,基本上大家该说的话也都早说完了,所以这些侦测器所发挥的效用不是很大,聊胜于无罢了。
看着侦察卫星所发过来地图像中,那几个看起来无所事事地在新疆人在停车场附近闲逛,张知秋地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身受无妄之灾地陈忆渝都被在派出所关了有一天之久了,而这些作为罪魁祸首地新疆人竟然还这么逍遥法外,这让张知秋感到分外地不爽。
“让你的人盯死他们”张知秋咬着牙发狠地说道:“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回头再找他们算账”
听着陈忆渝如泣如诉的喃喃自语,张知秋真的是感到悲喜交加啊:原本以为自己就是挺坎坷一孩子,忽然却发现这位可是比自己倒霉多了,一时就是这种古怪地感觉了。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承认不承认,一个人在听到别人的不幸之时,确实是会让自己感到一种异样地“满足”之感的,尤其是这个人的经历和自己相似、而又比自己更加地倒霉之时,这种满足还可以进一步上升为“愉悦”。
张知秋目前就是陷入到了这么一种诡谲而纠结地情绪之中——好在他还没有到不能自拔的地步,于是仅仅是在须臾之间便苦笑起来。
看来自己果真不是什么好人——回味着刚刚自己的那番感受,张知秋也是唯有苦笑再苦笑。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原本听起来似乎也就是个笑话,但忽然间发现这种事情竟然也确实是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张知秋还是感觉有些不安。
其实这种事情平时也是常见的很,只是没有现在这么感触深而已——比如说,自己的某个同学失足倒地,自己的第一反应通常就是感觉很好笑而不是要上去扶一把。
摇摇头,把这种不那么舒服的感觉暂且抛到一边,张知秋开始琢磨陈忆渝所遇到地这件事情:一个典型地官二代纨绔子弟仗势欺人的传奇故事。
说起来不要不相信,这些纨绔子弟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是绝对真诚地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的,在他们看来,自己所做的一些事情,是源于那原本就是自己所应该享有地特权的。
就象张浩,他现在也不认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中有什么过错,此刻他担心、他害怕,也仅仅只是因为,这件事情会给自己和老爸带来一些麻烦,如此而已。
至于说对于陈忆渝,张浩更是从始至终都根本没有一丝地歉疚之意:当对方的利益和自己发生冲突的时候,那他就是自己的“敌人”;而对于自己的敌人,则无论采取什么样地打击方式都是应当的。
在张浩的眼中,陈忆渝就是自己地一个敌人,因为她会对自己地利益造成损失——就是这么简单。
张知秋此刻几乎是要出离愤怒了——为了这些人地肆无忌惮与无所顾忌
仅仅只是因为一个误会,这些人就可以如此无所顾忌地为所欲为,不但是将人跨界抓到派出所里,还公然准备进行人身攻击。
最让人忍无可忍的是,这个准备进行动手打人的人,竟然是同为事件当事人的张浩,而在张浩失手之后,身为警务人员的董光辉竟然还准备动用枪械……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知秋终于是发怒了:在如此明显地冤屈之下,陈忆渝却依然是被这么不明不白地关押在派出所里,公安部门对此竟是连一点儿说法都没有
对于董光辉的重伤昏迷,张知秋则认为那是罪有应得——经过了这么多的杀戮之后,张知秋的心态与一般人已然是有所不同,尤其是在这种涉及到生死的“大事”方面。
事实上,这种蔑视他人生死地态度和在日常小事上的“老好人”作风,同时出现在张知秋身上,也是不矛盾的。
作为后者,那是张知秋在这十几年之中日积月累地养成的习惯,可谓是根深蒂固、枝壮叶茂,基本已经定型定性;
而对于前者,张知秋在其之前地十几年中,从来都没有这方面地经历和“经验”,一旦在生死抉择中走过一回,也是将当时地那种处事的方式深深地镌刻到了灵魂地深处。
最关键的是,这两种对于人生地态度,在通常情况下并没有多少地交集,所以一般也只是在各自特定地情境之下,发挥各自的作用,互不干扰,并行不悖。
此时此刻,那种面临生死抉择地“情境”,却已经是不知不觉地取代了花前月下、小桥流水地日常生活,所以张知秋地反应也就自然而然地判若两人了。
“你对以后的日子有什么打算?”心中杀意地上升,让张知秋顿时没有了听陈忆渝述说小女孩心事的心境,直截了当地开口打断了她的滔滔口水。
“我,我不知道……”陈忆渝闻言一愣,原本清明的眼睛顿时变得迷茫起来,她半抬着头,足足在一分钟之后,才开口干涩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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