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联手剿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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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过三巡,按说这等场合,若是话不投机,也便该散了。</p>

那山东水师千总符宝正虽然做下这等事情,神色之间却全无别样,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那严安途、王鸿、蒋明不过是遭受了一番惊吓,但符宝正问明身份,便将三人请到船上住下,倒也没有受罪,此刻酒桌上符宝正又再三赔罪,且给了一万两银子压惊,三人便也就不好再说什么。</p>

那符宝正隶属山东水师,本与镇江水师毫不相干,但赵仕哲提起过当初的一番往事,那符宝正却是一副自己人的模样,倒弄得严安途、王鸿、蒋明三个不知情的人有些摸不着门路,还当赵仕哲用的什么别的法子,让这位符宝正如此做派。好在严安途久在商路,这不论熟悉与否,都能扯些话来讲,这一番风花雪月、风土人情讲下来,冲谈了不少尴尬之情。</p>

不过,赵仕哲一直闷闷不乐,许久都未发一言。那边符宝正说了一阵子,便瞧着赵仕哲,笑道:</p>

“赵千总,怎么,兄弟这番赔罪,做得还不实诚么?”</p>

赵仕哲一怔,从自己的事中走出来,忙摇摇头,说道:“不是,既然符千总说了算是自家人,这事便就过了。”</p>

符宝正眨巴一下眼睛,盯着赵仕哲,接着问道:“那赵千总还在琢磨什么?”</p>

赵仕哲看了符宝正一眼,又看了看严安途等人,却没有说话。</p>

那符宝正似乎自觉瞧出了赵仕哲的心思,便叹了口气,提起酒壶给每个人再斟上一杯酒,说道:</p>

“我知道,这事坐下来,几位未必瞧得上我符宝正,不过,我若是不说清楚,几位定当我只盯着银子。”</p>

说这番话,自然是有来头的,赵仕哲等人都未接口,细细听着。</p>

“今日这番,跟几位也算是有缘,再说,各位又都是苏将军麾下之人,自不算外人,我便说说无妨。”</p>

符宝正说着,自顾饮了一杯,也不劝旁人,接着说道:“山东水师可比不上你们镇江水师。你们的军需、饷银,我们这边,可都听说了。尤其是苏将军给每位官兵都分地分房,这等好事,到哪儿找去?说实话,若不是上面还有个沈有容总兵压着,我都想直接去镇江,投镇江水师去了。”</p>

符宝正这么说,那赵仕哲瞧着却像是真心话,不是应付胡说的。</p>

“山东水师这边,看着有一万多人马,近千只船,可都是虚架子。”符宝正说道:“往日......算了,人都走了,此时说也无益。总之眼下这一万多人,连饷银都不够发的,你们不知道,这有一半的兵,可有三个月没发饷了。”</p>

赵仕哲一怔,不解的问道:“怎么会?我们辽东尚且能不断粮饷,山东怎么会缺?”</p>

严安途也接口问道:“是啊,山东陆路畅通无阻,怎么缺饷?”</p>

符宝正点点头,苦笑道:“这话是如此。朝廷也的确拨足了饷银,可这还得说说我们这位总兵沈有容。”</p>

赵仕哲对沈有容也略有耳闻,这水师之中,沈有容可是大大有名。</p>

“沈将军不是老将么?”赵仕哲问道:“据说治军一向很严,颇有大将之风。”</p>

“是啊。”符宝正冷笑道:“他是有将军风度,治军也确有一手。可这是山东水师,不是他在福建的水师。你们也知道,这军中空饷一向都是有的,多少武官都指望着这点银子养家糊口。这位沈将军一来,倒是雷厉风行,核实名册,倒弄得实实在在。”</p>

赵仕哲等人微微点头,看来老将军的确有威风,能核实名册,说着容易,做起来,可未必真能做到。</p>

“这治军之事,原本是防着辽东战事烧过山东这边,”符宝正说到:“这点就不多说了,我们这些武官忍忍也就是了,没有空饷可吃,也饿不死人。可偏偏沈将军要弄什么战船凑数,说什么这海域太宽,没有上千战船,难以防守。这道理随不错,可总得办得到不是?”</p>

符宝正边说,便皱着眉头。</p>

“那船可都是要银子的,不论新船旧船,那个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沈总兵向兵部要银子,却没要到,说是先顾着辽东那边了。没银子,沈总兵却不肯罢手,便将朝廷拨下的饷银,先就弄去办了海船之事。这下,船是有了,可这些兵,却没了月饷。”符宝正叹了口气,说道。</p>

“那沈将军不怕兵乱?”赵仕哲问道。</p>

山东地面上,可是闹过不少次兵乱的,这点,辽东卫所可也是清楚的。</p>

“起初不怕,”符宝正似乎带着些讥讽,说道:“那沈总兵大概还以为是在福建,可以说一不二。但这没饷的兵,又怎能好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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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这里,符宝正压低了声音,说道:“小的兵乱,也有几十起了,都瞒着没外泄,可整个山东水师的人,都清楚的很。”</p>

“那军饷之事,朝廷知道么?”赵仕哲问道。</p>

“怎么会知道?”符宝正笑道:“若是知道了,那沈总兵还能做得稳么?”</p>

“也瞒着的?”赵仕哲疑惑,沈总兵的名声,可不像是这样的人。</p>

听赵仕哲的语气,符宝正有些狐疑地看着他,问道:“听你这么说,赵千总是对沈总兵仰慕的很吧......赵千总不也在镇江水师么?难道不清楚朝廷给的俸禄银子才有多少?那沈总兵未必就在中间没动过手脚,不然,他一家子人吃什么?”</p>

关于这一点,赵仕哲却是无话可说,他虽然不算是一直待在镇江水师之中的人,带的确知道若不吃空饷,类似冯伯灵一类的武官,可只能算不饿肚子而已,但哪个武官不是一大家子人口?从这一点推算,那符宝正说的,可便不虚。这一点,自然与沈有容的威名有碍,甚至推下去,那名噪一时的戚继光、俞大酋等名将,怕也是脱不了干系的。</p>

整个大明朝,不论文武官员,可都得有一套自己的路子却寻觅银子的来源。除了自家人口需用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年例”、“孝敬”、“打点”银子需要开销,这做官的,不管是文是武,都不可能例外。当然,那些文官们要方便的多,甚至直接标有明码实价,多少银子换个什么样的官儿,怕是除了皇上不知,其余没有一个是不清楚的。但武官,可就只有饷银算是最方便动手脚的源头。</p>

赵仕哲想到这里,微微摇头,对于这样的兵乱,任谁也会头疼,何况还要瞒着。这样看来,苏翎所部的军饷可从未有过拖欠,更别说还有给士兵的那些房子、田地等福利,能做到这一点,可极为困难,赵仕哲不由得愈发觉得苏大将军的非同凡人来。</p>

符宝正接着说道:“那沈总兵被逼无奈,便下令默许水师官兵自谋饷银来源。”</p>

说道这里,符宝正笑着看着严安途,说道:“这可与你们有关了,有不少生意,可都是与你们做的,只是你们不知道这后面是山东水师的人。”</p>

严安途故作恍然道:“怪不得,我说怎么最近的生意都十分顺手,要什么有什么呢。”</p>

对于严安途的应付,符宝正也不说破,接着说道:“这做生意,长久以往,还算是条路子,可这毕竟不是几日便能筹集齐的。我属下管带着三千水师的人,不得已,便想出了这个法子。”</p>

符宝正说着,看着赵仕哲,笑道:“听闻辽东境内的大户,早被你们收拾完了。这件事情,可还算是你们给的点子。赵千总,这总不能怪我贪银子吧?”</p>

赵仕哲无奈,只好点点头。在南四卫做下的事情,瞒的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这迟早会泄露出去,赵仕哲等人自然是早有心理准备,就连苏翎,也并不在乎这些流言。当然,符宝正将此事的起因联系到苏翎头上,说得也算是蛮有道理的,自然那杀人之事,也不能拿出来说什么不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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