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营口小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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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愿意拿米来换的,毕竟不算太多,所以随着打柴的女人孩子的增多,那两夫妻地生意自然便受到影响,眼看着又要断粮,那女人却又想出个法子。再来时,不仅是一车柴,还带着自家的大锅。那汉子闷头不响地用一只手开始干活,在女人孩子地帮手下,就在河边空地搭起一一边便铺上干草,在众人眼里,这一家人便要在此住下来。

随后,那女人便来到那几十名正在自己煮饭的士兵面前,挨个地不知说着什么。这些士卒是专为看守军需地,倒是一日也不曾离开过。到最后,那女人才被带到管事的一名把总面前,说明来意。原来,女人不过是央求着给一家几口寻些吃食,并递上一根祖传地簪子,也就值个一两银子。\话并不多,且那名把总也瞧清楚了一旁吊着一只手的汉子与那几个饿得不成样子的孩子。便也未要那簪子,跟属下几人商量了下,便答应

于是,这几十名士卒地吃食,便全由这家人打理,且还兼带着缝补洗衣等杂事。当然,这些士卒每日的口粮是军供,眼下倒也给的足足的。这家人的吃食。便是从这些每日领取的粮食中省下的,一大锅饭里均出几碗,倒是不难。女人的央求,也便是如此而已。

过地几日,那把总见这一家人倒真给自己属下省了不少事,便跟属下一商议,每人拿出十文钱来,凑在一起算是给这家人的酬劳。并将那最大的孩子,给安排到一队驮队里,只按半价给粮。这些士卒还拿着每月一两五钱的月饷,又是吃得军粮,这十文钱可算不得什么,凑起来也有六汉子一家自然感激万分,一齐给众人磕头。

自此。那汉子每日带着大点孩子出去砍柴,女人则在家中洗衣做饭,至于那几百文钱,则仍然用来买米。民夫中总有些富余粮食的,这米便一碗碗的换了来。

这家人绝不会是偶然的一户,类似的情形。在驻扎地数千官兵中先后出现。当然,那时还无人关注这类事情,也没有较高一级的官员知晓。\这些因柴草一类的琐事而由士兵们自己拿钱出来雇人做事的现象,其实在各地驻扎的军营附近早有出现。甚至还有雇人出操站队训练的,不过这里没那么严重罢了。

过得一月左右。那汉子的手臂略好,便与女人一商量。在木棚边又垒起新灶,让女人厚着脸向那名把总将军中闲置地大锅借了来。自此便用这口锅供应军中饮食。而自家那口,便用那些积攒下来的米,煮上满满一锅,配上自家腌制的咸菜,向那些民夫兜售饭食。这算是第一家饭店吧,价格极其便宜,那些民夫或用钱,或用米,都可换得一碗现成的饭吃。这不管是用钱用米,汉子一家自此走上了自给自足的路子。

随后不久,便是第二家,第三家,真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到后来辽东监军胡嘉大部分的民夫,士卒,都不必自己打柴烧水,便能随时吃上热呼呼地饭食。据估计,最多的一晚,在当地歇息的官兵百姓,足有三万多人。

任何村镇的形成,都是以某种交换作为基础地。随着缺粮状况的逐渐缓解,民夫们最初地恐慌心境得到改善,整个海边的笑声明显比往日增多,笑脸更是随处可见。至于那些看守军需地官兵,也因此变得和眉善目的,平日常听说地欺压百姓、骚扰民间的事情,此地可是没有。\

当然,那些黑甲骑兵巡视的次数相当频繁,且其后面,正是如今威名渐扬的辽东总兵官苏翎。整个海边被大致划分了区域,存储军需处被划定了一大片的禁区,除了成队的民夫以及为士卒们做饭洗衣之人外,一律不得任意进出。而那些民夫,也都被聚集在营门外居住。

或许正是心境一变,这脑子便灵活的多。于是,汉子照常卖力气换粮食、脚价,一些女人、孩子,却开始将家中一些不怎么值钱的物事拿出来,就在大营之外的空地上摆起摊子来。有家中剩下的半匹布,多余的碗碟,甚至多余的桌椅,也有搬来卖的。这当然都是为了粮食,桌椅可随即便被军中的人买了去,那些清点进出的军中书办们,可正需要呢。这部分官兵都是临调,可不像正式的营兵,军中所缺甚多。所以最初的货物,大多是军中之人买了去的。

海上的货船像是永远不会间断地涌来,岸边的人们也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谁也没去想又朝一日,这些船便突然停止。渐渐的,民夫们中的一部分开始将粮食换成钱,尤其是那些家中有余粮的人,当然,那些由大户人家专门组建的驮队更是只要银子。而钱渐多的趋势,也便代表着更多的货物交换。

有那胆子大的小商人,带着自家店铺中因百姓逃亡而积压下来的几十匹布,走上数百里路,赶到这里交易,倒迎合了这里的主顾,哪怕就是买上一尺宽的布,那商人也是笑得跟花儿似的。\而烧陶制碟的小作坊的主人,也照样是积压了不少碗碟,也同样是赶上几百里,从盖州、复州,甚至金州向这里赶来。小本经营的小作坊,小商人,可是经不起这样大的战乱,不将这些卖掉,可是照样活不下去。是故,类似的商货,极其低廉,这些民夫们完全能够买得起。

这最初的几个月,原来赚银子的主顾,那些大户世家,甚至一些中等人家,要么是早就寻不到影儿,要么也是捂紧了腰包,甚至也派出人来四处购买粮食,当然,各地的商业流通可都陷入停顿状态,能不已经形成共识。这便让不少正在难处而又听到风声的商人都纷纷向海边靠拢,而这些人自身,可也是那些饭店的主

辽东经略袁应泰袁大人,原本便有治理民事的名声,这将军事都交给苏翎打理,自己对这些算做难民的百姓,自然是尽心尽力,以工代赈不过是其一而已,当然,这些事情,苏翎也是从不过问。不过,赵毅成的哨探,却早已开始深入,只是没有什么可以算作要事的消息而已。

这究竟有多少粮食被放下去,辽东经略袁应泰袁大人也没个总数,这只是辽东一片混乱中的一项而已。当初运到海边的粮草、军需,因迫于辽阳事急,随到随运,袁大人最多能查到一个总数,而支去的部分,大多是苏翎所部人马,也最多有个树木记载,至于是哪一部拿去了,袁大人可不甚清楚。到后来,这更是一笔糊涂账,就算袁大人想理清,却也无法做到了。

事实上这数十万石的粮食,都由京城与广宁一带运往辽阳。袁大人不过是过一道手,将一部分自己掌握的民夫所需的粮食下去,随后便全都被苏翎所部领了去,而苏翎那边,也有一部分民夫在直接领取粮食。

这些粮草,本是朝廷按照给苏翎的十万人马调拨的,实际上苏翎的大部分人马,在千镇江堡以及金州的冯伯灵所部,都只拿到一小部分,其余的还是由胡德昌按原先的规矩存储着,是故,余在苏翎手里的粮草,只多不少。苏翎并不在乎这些数据,他只要结果。事实上,若是袁应泰与苏翎两下对照,这下去的粮食,可足足有数万石。这基本上达到了控制辽东粮价的目的,至少在海边的那些民夫中,粮食不需要高价购买了。

当然,有些囤积有大量粮食的商家、大户,不会放过这个财的机会,最初那个八两银子一石的价格,便是他们挑起的。但没出几日,这些人的家中便收到警告,让即刻平价售粮,否则后果自付,而那不加理睬的,便旋即全家消失。

这些好处,自然都有那些民夫们享有了,至少在两个月后,聚集在海边的那些民夫中,家无隔夜粮的,已经很少了。再加上地里多少也有些收成,看来度过这个冬天是不愁的,而眼下开来,海上的船队依旧望不到边,也没个歇的迹象。

日子好转的表象,是由几个说书人的到来得以体现的。这些凭嘴皮子吃饭的人,比那些农夫还要凄惨,能辗转到这里谋活路的,自然有一番艰辛。到了之后,必是拿出浑身解数表演一番,说得便是苏将军带着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故铜钱飞来,走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这么捧场的人,那说书人顿时老泪纵横,时间,恰恰是说得最悲壮处。

此处正好是在军需存储大营之外,久而久之,民夫便习惯与称呼此地为“营口”,营口小镇的叫法,便传了出去。

不过,这一片木棚草房称作镇子,自然名不符实,但那第一座真正的屋舍宅院的修建,却是要等胡世云、严正安抵达之后的第二日,才开始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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