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尔虞我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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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李公子,难道我停军三日,福王就能逃得了一死?”

李岩闻言不由默然,是啊,不论田羽去与不去。恐怕福王的命是保不住了。只是什么时间动手的事情了,他想不出再好地规劝之言,便朝着田羽说:“田将军,信来山东镇本想着为田将军解忧,不想现在却成了这番情景,不过信之心情唯天可表。”

“李公子。你地心情我理解,只是你这个办法我无法接受。”

李岩看到说服不了田羽,只要起身说:“田将军,既然如此,信便告辞了,希望你能三思。如果你愿意停军三日。信不论如何,也要劝闯王将福王送还将军。”

“多谢李公子厚意,我意已决。”田羽回答的斩钉截铁,然后拿起盒子说:“这是闯贼劫掠的不义之财,在下就收下了。”

李岩看到田羽如此,只好点点头说:“当然。这个就是送给田将军的见面礼。告辞。”说完大步而去。李岩出了田羽的营帐。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如果办不成这件事情。闯营恐怕因此会遭受大劫,他也顾不上田羽了。又跑到孙传廷那里游说。

孙传廷心中正在为陷城失藩的事情着急,听到李岩地话。不由眼睛一亮,觉得可行,李岩看到孙传廷心动,便鼓动如蝗之舌,将停军三日的好处又说了一遍,然后又献上了一盒子珠宝,孙传廷一方面得了钱财,一方面觉得李岩的话可行,因此答应李岩和田羽好好说一说,李岩听完以后,心情非常兴奋,留在孙传廷的营帐中等待孙传廷的消息。

孙传廷连忙赶到田羽的营帐,田羽这时候已经吃过饭,正在着甲,准备出发,见到孙传廷过来,笑着说:“孙大人,马上出发了,你找我什么事情?”

孙传廷就将李岩找到自己,如何解决现在地困境说了一遍,田羽看到孙传廷似乎是心动了,朝着孙传廷笑着说:“孙大人,你可是中了闯王的借刀杀人之计啊。”

“啊?借刀杀人?”孙传廷一脸的迷惑。

田羽点头,然后负手转了几圈,给孙传廷分析了起来:“孙大人,你想一想,如果我们停军在这里,闯王不守信约,三日内杀了福王,然后带着流寇逃跑,那么我们将处于何地?”

孙传廷闻言不由讷讷的说:“能吗?他们不怕我们报复?”

“报复?恐怕还没有等我们打他们,京中的缇骑已经到了河南。而且我们一旦停军在此,那么主动权就交给了闯贼,那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闯贼可以根据形势做杀不杀福王的决定,而我们则一切都得看闯贼地眼色行事。那时候我们只能被闯贼牵着鼻子走,再想做其他打算都难。”

孙传廷迟疑了一下问道:“那将军准备如何?”

“兵临城下,这样主动权就在我们地手里。”

孙传廷想了想说:“盛公,闯贼十多万大军,我们去洛阳,能否顺利的克复洛阳呢?如果一旦不能及时克复洛阳,恐怕皇上那边难以交代。”

田羽对自己地山东镇非常有信心,笑着说:“孙大人,你就放心吧,闯贼虽然有十万大军,但是一帮乌合之众,何以能和我们精锐的山东镇相比。”

孙传廷却不似田羽那么有信心,虽然山东镇给他地印象非常深刻,但是官军屡战屡败的印象一直在他地头脑中挥之不去。如果他和田羽那么有信心,就不会听信李岩的话了。孙传廷当然不会打击田羽的积极性,想了想说:“万事不能总是往好处想。闯贼的十万大军虽然多是乌合之众,但是盛公想过没有,我们出兵洛阳,闯贼则收军于洛阳,凭借洛阳之险和十万大军,我们三万人想要攻下洛阳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田羽闻言点了点头说:“不错,这个问题我倒是想过。不过只要我们兵临城下,那时候闯贼就不敢轻易的杀福王,而且战事在即,皇上恐怕也不可能临阵易将,只要给我们时间,就是饿也能将闯贼的十万大军饿死在洛阳城,如果我们停军的话,福王难免一死,闯贼绝对会用福王的头借皇帝的刀来杀我们,孰轻孰重,我想大人比我清楚。”

经过田羽的这么一分析。孙传廷多少也明白了过来。不过他心中还存在一丝希望,因此说:“那如果闯贼真的如使者之说,放弃洛阳,送还福王呢?”

田羽挥了挥手说:“大人,我敢保证闯贼也许会放弃洛阳,但是绝对不会送还福王。就是退一万步说,闯贼按照约定将福王送了回来,而自己带着十万大军呼啸而去,我们可就养虎为患了。孙大人,你想一想,皇上在消灭闯贼和救回皇叔之间会选择哪一个?”

孙传廷闻言一怔。良久才说:“一起以江山社稷为重,我想如果非要皇上在二者之间选择一个地话,我相信皇上会选择前者。”

“这就对了,所以一旦我们停军,放走闯贼,救回皇叔。恐怕我们大祸不远矣。”

孙传廷叹了一口气:“看来我地想法还是太简单了。”

“不是大人想法太简单。而是流寇太狡猾了,车厢峡前车之鉴。我们不得不防备啊。”

孙传廷这时也放弃了刚才的想法,而是斩钉截铁的说:“好。一切就依盛公的想法,希望皇上能给我们时间。”说完不由又叹了一口气。

“大人。放心。只要有我,一定不会让闯贼轻易从洛阳退走。”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李岩本来以为作为五省总理大臣的孙传廷一定能够说服田羽,没有想到孙传廷反倒被田羽说服了,他得到这个消息后,不由大为失望。田羽也不与他为难,将他礼送出营,李岩出了营以后,顾不上昨夜一晚上没有休息,赶紧带着人赶回洛阳向闯王报信。

李岩赶回到洛阳,已经天将正午,这时候闯营已经控制了整个洛阳,闯王带着一众将领从关帝庙出发,从南门进入洛阳。沿途都是赶来的百姓,看看这个名扬天下地流寇头目,当然在他们的心目中,闯王可不是流寇头目,而是救苦救难的主。

本来在攻破洛阳城之前,就有不少将领张罗攻破洛阳以后,闯王就住在福王王府,不过李自成没有同意,进城之后,住在了洛阳城的安国寺。这是流寇第一次攻下这么重要、坚固的城池,当然前些年攻下的凤阳不能与洛阳相比。凤阳是朱氏王朝地祖坟所在地,因此重在政治意义,而城池却不大,和县城的规模差不多。攻下这么大的城池,又抓获了崇祯的亲叔叔福王,众将领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表情,不过安国寺的闯王却是另一番景象,一直担心地等着李岩地消息。

当李岩将田羽拒绝的消息告诉闯王地时候,可以明显看到闯王脸上失望的神色,不过闯王并没有因此而慢待李岩,让亲兵给李岩弄了个座位,就和牛金星、李岩等人商量如何应对山东镇地事宜。

昨天李岩走后,牛金星等人也假设过李岩失败后怎么办,商议了足有小半个时辰,除了一战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现在田羽果然没有上当,这些谋士们不由一阵沉默,他们都知道,既然田羽识破了借刀杀人之计,那么除了死战以外恐怕就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因此场面不由沉寂了起来。

刘宗敏拿着火筷子拨弄了一下火盆中地火炭,第一个打破沉默说:“咱们有十万人马,现在攻下了洛阳,心气正高,就和田羽死磕,怕他个逑。”

闯王闻言不由笑了一下:“捷轩,你还没有改了你的毛脾气,就是打,咱们也得商议商议怎么打不是,我们现在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

高一功在一旁说:“不错,总哨应该记得咱们南原败后的景象吧,现在的局面来之不易,我们应该倍加珍惜。”

刘宗敏点头说:“这我都知道,你们都说山东镇厉害,哼,跟官军斗了这么多年,那个不是外强中干,我就不信他们山东镇能比关宁铁骑还强。”

刘芳亮听到刘宗敏的话,摇了摇头说:“总哨,我和山东镇打过,这个山东镇可不是一般军镇可比,我们不能轻视。”

闯王看了众人一眼,然后沉重的说:“山东镇能不能和关宁铁骑相比,这个我们还不能断言。不过山东镇骑兵多是个不争的事实。因此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和山东镇野战为上。”

牛金星闻言接着说:“闯王,山东镇下午就可能到了,准备工作我们来不及做了,我地想法是将咱们所有地军队都收回洛阳,凭着洛阳城之固,田羽想克复洛阳。无异痴人说梦。”

刘宗敏闻言摇头说:“我不赞成启东的说法,要是田羽围住了洛阳城,咱们怎么办?一天两天还好说,要是被田羽围的时间长了,士气下降不说,恐怕咱们的粮草也供应不上。”

牛金星笑着摆了摆手说:“当然咱们不能做长期守下去的准备。我的想法是这样地,咱们分两手准备,现在派人携带大量的金银上京,找陈新甲等人活动,让他们帮助我们。”

高一功点头说:“牛先生这个话不错,我听说田羽与杨嗣昌有隙。而陈新甲是杨嗣昌一手提拔起来的。因此两人的关系一定不合,现在咱们攻破洛阳。擒住了福王,陈新甲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打击田羽的机会。再加上我们来个火上浇油,未必不能成功。”

大家听完也都不由点了点头。如果田羽被治罪的话,那么自己这方面还有什么愁地呢。牛金星望了大家一眼,继续说:“即便崇祯不杀田羽,恐怕八成会限期田羽夺回洛阳,到那时,田羽碍于上命,不得不死命攻击洛阳,咱们十万大军,还愁田羽攻城?只要田羽攻城不下,那么士气会越来越低,兵书上说,一而鼓,二而竭,三而衰。等到田羽攻打洛阳受挫,士气低落之时,咱们出城攻击,一定能够大败田羽的山东镇,到时候山东镇一败,整个河南就再也没有能够威胁到咱们的力量了,那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闯王听后不由击掌说:“好,牛先生的计策可谓精明,田羽祸不远矣。”

刘宗敏等将领用眼神互相看了一下,也不由纷纷点头,牛金星的计策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商议完如何应付山东镇,刘宗敏看了一眼闯王说:“闯王,吕维祺那老货怎么处理?”

闯王轻咳了一声,站了起来,缓缓地说:“本来想着将吕维祺和福王一起斩首示众,现在福王暂时不能杀,他可是奇货可居,如果事情紧急地话,咱们还可以利用福王与田羽讨价还价。不杀几个,恐怕难以安抚百姓期望之心,那咱们就先拿吕维祺开刀吧,将他给我带上来,我听说这个吕尚书骨头还挺硬,我倒要看看。”

不一会,五花大绑的吕维祺被刘宗敏带了进来,吕维祺自从被擒之后,心中一直想着要表现出骨气来,不过一进大殿,看到一大群人怒视着自己,心中不由大恐。又一抬头,看见当中一个人正杀气腾腾地看着自己,心想这个人必定是闯王。看到闯王亲自提审自己,他不由脊背发凉,双股震颤,好悬没有摔倒,用牙咬了一下舌头,这才好一些。

闯王朝着吕维祺冷冷的说:“吕尚书今日请兵,明日请饷,欲杀我曹,今定何如?”

吕维祺长叹了一口气,朝着李自成说:“要不是福王难舍财,恐怕你们这帮逆贼现在也攻不破洛阳城,可叹,可叹。”

“哼,吕维祺,你可知罪?”

“我吕某朝廷大臣,既不造反,又不杀官,何罪之有。”

闯王腾地站了起来,指着吕维祺说:“你是朝廷大臣不错,可惜作为朝廷大臣,你不为民做主,反倒处处欺压百姓。这几天来,告你吕家仗势欺人的百姓不知凡几,你做地罪恶罄竹难书,你在洛阳的所作所为百死莫赎。”

吕维祺听到闯王这么一说,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死,他秉持着孔圣人“杀身成仁”的古训,竭力的保持着平静,大声说“莫须有的罪名,何患无辞。”

李自成闻言冷哼了一声,将一打子状子扔在了吕维祺面前:“你自己看看。”

吕维祺将状子拾了起来,一张一张看了起来,里面都是状告自己吕家盘剥穷人,欺压小民,鱼肉乡民,祸害地方的事情,这里面有他知道的,也有他不知道的,不过他越看越心惊,知道今天断无幸理,因此将状子抛掷于地,冷笑了几声说:“这些都是诬告。”

闯王看到吕维祺到现在还在狡辩,大怒,喝道:“吕维祺,你还倒打一耙,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吕维祺听了这句话,虽然心如擂鼓,但是面上仍装作非常平静的说:“自从被抓,我就没有打算活下去,你们不就是想杀我立威吗?来吧,吕某不怕。”

闯王注视了吕维祺一眼,仰天大笑了几声,然后一字一顿的说:“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来啊,给我拉住出斩首。”

亲兵听到闯王的命令后,拉起吕维祺就往外走,吕维祺兀自大喊一声:“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闯王听到这句话,又将吕维祺叫了回来,冷笑着说:“虽然你是理学大儒,我不过驿卒出身,我现在要教训你几句,身为官员,不知吝惜百姓,反而作威作福,听说你一直非常注重孝经,但是你家里有多少奴仆侍婢,他们的父母谁来行孝?你是口中仁义道德,行事男盗女娼。来啊,推出去,杀。”

亲兵再次将吕维祺拉了出去,吕维祺双目一闭:“难道我这就杀身成仁了?”

本段免费:昨天去当伴郎了,今天才晚上才完成任务归来,更新的迟了一点,大家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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