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消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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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前,他夫妻俩只得了陈旭日一根独苗,生活比起一般人家,到底要好上一些,吃的用的就不肯亏着儿子。虽说是旧衣服,大都是普通帮工人家很少舍得给小孩子扯的料子。儿子向来很少出门,妻子管的又严,倒不似寻常男孩子淘气,穿衣服也还仔细,便是穿小了的,也有七八成新。

袁珍珠默默点头,把床上摊开来的衣服一件件用心去折。

这些衣服一多半都是她一针一线做起来的。她嘴上不说,只看现在动作,陈浩就猜得到妻子的心思,“也真是的,早知道有这一出,当初就不遣他出门了。路上一来一回奔波辛苦,回家只待了一个晚上就得进宫……宫里旨意下的急,也是因为四阿哥不巧生病。嗯,下半晌得着信儿,说是四阿哥的病大好了。儿子刚进宫,等于是开了个好头,往后日子不会难过的。珍珠,你也别太担心了。”

袁珍珠只低着头,须臾,便有水珠滴落到她手里的衣服上。“我真后悔,去年冬里不该一时大意,让他溜出门,以致落水……”

“好端端说这些做什么,儿子不是没事吗?”

没事?“你不觉得儿子打溺水后,就像变了个人?”

“人哪,就是这样子,不经波折长不大。儿子变的懂事了,我瞅他比过去更长进,老话怎么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袁珍珠微微摇头。她宁愿儿子还是一个任啥事都不懂的孩子……

衣服叠好了,她振作精神,起身道:“走吧,去吃饭。今天事情多不多?吴叔昨天过来,还嚷嚷着说要请你吃酒不是?”

“我给推到明天了。”忽然想起一件要紧事,陈浩正色道:“今天得了信儿,说是直隶地面又有人出痘,蒙古那边天花流行的尤其厉害……儿子还小,最近几天家里进出时多注意些……”

天花,中医叫痘疮,是一种恶性传染病,也是最早被人类文字记载的烈性病毒性传染病。症状为先发热、呕吐,然后出皮疹,皮疹经过丘疹、疱疹、脓疱的过程,最后干缩,人或者留有疤痕,或者双目失明,或者在皮疹尚未出血前即已死亡。

天花是当下最可怕的疾病。让人无奈的是,如今又正是天花暴发的高峰期,根本就没有什么有效的防治办法。

人们几乎是谈之色变。

顺治到现在一直没有出痘,又居住在天花流行的北京。自皇叔多铎感染天花去世后,几年间,宫里先后有皇子和公主步之后尘,王公大臣及辖下百姓,死于天花者更是不可计数。是以他每次听到天花暴发的消息,实是提心吊胆兼忧心如焚。

上午得了信儿,除了着令太医院加以小心戒备,拿出个防痘治痘的章程,也再没别的招儿。

宫里边,南苑和西苑各建有一处避痘所。顺治正考虑挑个合适时间移过去避痘。

回到承乾宫,还没跟董鄂妃提起这事儿,忽然想到了陈旭日——人力有时穷,那么得天神青睐的他,有没有什么得用的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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