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难以言说的哀伤(大章求票)(2 / 2)
我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抱起了一个沙发靠枕。很丢人。但是我的裤子里支起了帐篷。我不是有意的,别说这时候肖还在重症病房里躺着,就算是平时,我也没有想过要和李莎什么什么。这纯粹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说:“黎雅伤得比较轻,修养一下就应该没什么了。肖现在还在重症病房接受观察。不过医生说已经没有危险了。子弹贴着她的锁骨下大动脉打了进去,要是再高半厘米,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你呢?你的伤怎么样?”
李莎说:“我没事。这种伤对我来说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我自己也处理得来。除非有一天子弹打在了更要害的地方,那也就一了百了了。”她地情绪微微有点低落。这对我来说几乎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在我的印象里,她比雪冰魂更适合雪冰魂地名字,雪冰魂除了执行任务的时间以外,一点都不冷,和肖在一起的时候还八卦得要命。可是李莎几乎任何时候都是那么冷静的。
也许。是因为受伤,让她情绪也受到了影响吧。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半躺在沙发上。只露出了一个头来。看上去她的脸色很苍白,眉头也是微微皱着的。她好像有些痛苦,尽管她自己说得轻描淡写的,但是这些伤怎么会不痛呢?
我忍不住说:“要不你还是到医院看看吧,我担心你这样伤口会发炎,要是引起破伤风那就更危险了。”
李莎摇摇头说:“不要紧。我已经在医院里把子弹取出来了,伤口也处理得很好,你放心,我去的医院在处理枪伤上。绝对不比你们警察医院差。”
我说:“可是你看起来很痛苦。”
李莎笑了一下,说:“废话,中枪了当然痛苦,可这是医院也帮不了我的,我吃止痛药已经没什么作用了。你不用管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待会麻烦你去给我买些吃地回来,我得在家修养几天。”
我说好,我决定好好的给她做一些吃的在冰箱里放着,她要吃的时候拿出来放在微波炉里热就行了。还要给她买些补品补一补。她再强悍,毕竟也还是个女人。我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出去买东西,做饭做菜。在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李莎一直在沙发上躺着,只是把她那支受伤的手臂和胳膊露了出来。我看过她几次,她似乎是睡着了,但是眉头一直皱着。并且不停的抽动。好像很痛苦。
我突然觉得有点内疚,我帮不了她什么。其实今天的事。她才是没必要管的。我是警察,职责所在,她却根本没有必要理会那些与她毫无关系地市民。我不说她这么做是为了我什么的,太煽情,但是至少也是帮我。她是因为帮我才受伤的。可是肖和黎雅都在医院里,不管怎么样都有护士的护理,医生的治疗,而李莎却只能躲在家里,自己为自己舔伤口。她就像一只在荒野里迷失了的小狼,走得,是那样的孤独。
我炖好了一锅药膳鸡汤,叫李莎起来喝。我蹲下身叫她,却看到她好像更痛苦了,眉头紧紧的皱着,牙齿咬着下嘴皮,额头上甚至痛出了细密的汗珠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问她,她只是伸出没有受伤地那只手来,抓住了我地手。她痛到最后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了,握着我的那只手因为抓得太紧,所有地指节都发白了,白得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液,甚至好像透明得可以看到里面的骨头。
我看到她那么痛苦,说实在的,心里也纠结得发慌。一直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才稍微的好了一些,睁开眼来,看着我只是喘气。
我说:“你这样不行,还是再回医院去吧。”
李莎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不关伤口的事……这是女人的问题,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想起肖说过,今天李莎身体有些不舒服。女人的问题?我在这方面的知识不多,不过和肖在一起之后,也多少有些了解,我忍不住问,你这是不是叫痛经?
李莎看了我一眼,半笑不笑的说:“你这个男人也懂这个?真是鸡婆。”顿了一下,她又说:“我从小就一直在接受各种严酷的训练,有时候寒冬腊月的,也要藏在结着薄冰的水里面。女人每个月的生理周期对我来说,就是一次踏进地狱的旅程。有时候,我痛得撑不住了,就想拿枪敲碎自己的脑袋,一了百了。其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受这个罪活在这世上。今天,那两个特警开枪之前,我已经预判到并且提前移位了,换在别的时候,我也一定能躲过的。你说我非什么还非要活着呢?”
人为什么一定要活着,这是一个非常哲学的问题。我回答不了她。但是知道了她痛苦的原由,我就可以为她做点什么了。我先倒了一小杯白酒让她喝,然后又把滚烫的鸡汤端到了她的面前。在她喝汤的时候,我又去拿了肖的小热水袋,灌了一袋热水,然后坐在她的面前,掀开她的被子,把小热水袋放在她的小腹上,再给她轻轻的按摩。这些事,肖不舒服的时候也叫我做过的,我想多少会有点用吧。
李莎先是被烫得轻轻的叫了一声,然后她就很吃惊,也很好奇的看着我给她按摩小肚子,不一会儿,她微微舒展了一下眉头,说:“好像舒服了一些。真奇怪,竟然还有这样的办法。”
我呵呵一笑说:“你是女人自己都不知道?”
李莎微微撇了撇嘴说:“从来就没有人告诉过我。”
我说:“这只能稍微缓解你的痛苦。我想,你的问题是要慢慢调养的。”
李莎有点惨淡的笑了一下,摇摇头说:“我想我是没那个机会的。”
这话说得让我鼻子一酸。我自从知道她的身份后,就把她当成了一个虚幻的存在,再次见面以后,则抱定了敬而远之的心态。但是这一刻,我清楚的意识到,躺在我面前的,不是一个杀手,而只是一个缺少关怀和呵护,连女人最基本的生理调养知识都了解得不清楚的女孩。从年龄上来说,她也许比肖还小一些,但是她过度的冷静,让我觉得她根本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古裂。”李莎把她的手轻轻的放在了我正在为她按摩的那只手上,很温柔,很温柔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在那一刻,她的眼睛里甚至闪烁着亮晶晶的泪花。
这是我,在她身上从来就没有看到过的。而这一刻,我的心也同样揪得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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