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无可救药(2 / 2)
李虎笑着摇摇头,“那你说怎么办?杀了童贯?”
“正有此意。”折可求毫不犹豫地说道,“童贯的使命结束了,他可以离开这个人世了。”
李虎笑而不语。
童贯的确不同凡响,短短时间内便独霸quán bing,把西北人压得叫苦不迭,但西北人现在还是处于分裂状态,无论在汴京还是在河北战场上,都不能用一个声音说话,这是西北人最头痛的地方。西北人把持quán bing的希望落空了,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但这个时候动第二次汴京兵变显然不合适,也不符合虎烈府地利益。
当前虎烈军要以最快速度拿下陕西,控制川蜀,然后等待时机,再拿下荆湖,从而确保立足西北,所以李虎现在不但不能杀了童贯,反而要借助童贯之手,挑起汴京的矛盾,让童贯和西北人斗起来,让他们狗咬狗,这样才能给虎烈军赢得更多地时间。
“河北战场怎么样?”李虎沉吟良久,缓缓问道,“金军可有什么动静?有没有乘势南下的迹象?”
“
以北地形势非常不好,这也是种帅和姚帅急于动|之一。”折可求说道,“据斥候探查,金军正在白沟一带集结军队,如果等到金军部署完毕,河北势必有一场血战。”接着他看看李虎,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同可有什么消息?我们都觉得金军在白沟一带集结军队,和你主动放弃云内有直接关系。”
李虎没有说什么,转身从背后堆放文卷地矮几上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折可求,“这是太原的信,你看看。”
=
虎烈军主动撤出云内,夏军则迅速进驻,这种变化等于告诉女真人,李虎南下了,而且南下地决心非常大。李虎南下,将带给大宋剧烈的冲击,就算汴京接受了事实,也要打足十二分精神防御李虎,如此一来,汴京就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困境,这随即给了金军第二次南下攻击的机会。
女真人当然不会错过,所以代北地宗翰马上和云内的夏军联系。金夏两国的盟约还是有效的,李察哥一边佯装答应联手共击,一边急报大同,请大同小心防范。李察哥就是坐山观虎斗了,他有心无力,想帮金军都没有力气,所以两不得罪,等着占便宜。
虎烈军退守大同,防线收缩,就象一只铁壳大乌龟,金军若想攻克这座城池,难度太大。另外,宗翰也没有耐心了。这次南下攻击,宗望的东路军不但取得了骄人的战绩,也摸清了大宋人地底细,所以黄龙府早就决定,要动第二次攻击。宗翰必须参加第二次攻击,以他目前的处境,如果一而再再而三没有战绩,他的西帐权势必定受到打击,他本人也有可能被赶出黄龙府地中枢,所以,他以一部军队继续围攻大同,牵制虎烈军,其主力则南下河北。
李虎南下,目标不外乎两个,一个是太原,一个是长安,但长安距离汴京较近,而且还是西北军的地盘,李虎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入陕西,显然不现实。完颜、宗翰和宗望等人因此判定,李虎的主力在太原。
李虎地主力在太原,金军再次南下河北攻打汴京,其侧翼就很危险,如果李虎指挥虎烈军越过太行山杀进河北,金军极有可能被其拦腰砍为两截。从燕京到汴京,一千多里,一旦前后两军被李虎截断,那对金军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完颜、宗翰和宗望仔细商议后,决定改变策略,以掳掠为主改为以实际占据土地为主,以长途奔袭改为步步推进。
河北有四路,沿太行山东麓一线为真定路,沿黄河下游一线为河间府路,两中间是真定府路,在这三路的南部是大名府路。{大宋地方有经略使路和转运使路两种区分。比如河北,按经略使路来分,是四路;按转运使路来分就是两路,分别是河东东路和河东西路。其它地方也是如此,比如陕西按转运使路来分就是永兴军路和秦凤路,但但经略使路来分,就是六路。}如今定州路{即中山}和河间府路{过去叫高阳路}在金军控制之下,这次只要打下真定府路,就实际占据了整个河北北部地区。然后金军齐头并进,直杀大名府路,这样就可以实际控制整个河北。
金军完成了这个攻击步骤后,随即于真定、邯郸一线布下重兵,以阻击太原方向的虎烈军,其主力则渡河攻打汴京。
这个方案最不确定的因素就是李虎南下太原后,他真正的目标是什么。如果李虎的目标是汴京,是夺取大宋国祚,那就和金国有共同利益,双方可用坐下来好好谈谈,商定一个共同瓜分大宋地盟约。如果李虎脑子坏了,一门心思要做大宋人的看门狗,为大宋人戍守国祚,那就只好对抗到底了。
为此,金军派出使,由河北定州赶赴太原,而使就是无颜。
无颜地事,李虎在离开大同之前,悄悄告诉了罗思南。上次在代北看到无颜,虽然没有机会说话,但李虎还是从无颜的眼睛里读出了他地心思,他有种预感,觉得无颜一定会返回大宋。无颜在大宋可能没有亲人了,所以无颜如果要回来,一定会到虎烈府。
无颜到了太原后,罗思南直言不讳,代表李虎请他留下来。李虎有心夺取大宋国祚,但在这之前,他还要保住大宋国祚,所以无颜听说李虎决心戍守大宋国祚,也就没有理由返回金国了。他回去干什么?帮助女真人毁灭大宋吗?
无颜的回归,让李虎得以了解金军攻击大宋地策略,但目前汴京的形势却让他极度失望。赵楷也罢,童贯也罢,西北将门也罢,甚至包括李纲和宇文虚中,都没有正确认识到金国的野心。金国要夺取大宋的江山,而汴京则认为女真人不过是想掳掠而已,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承认大宋已经无可救药,走到了败亡的最后一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