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话 雾都魅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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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很快被送到了警方的验尸官处,视其死状,几乎无人不吐。伦敦的夜晚,总是充满了犯罪和血腥,作为专业的验尸官,理应对此见怪不怪了。但,他们终还是无法忍受眼前所看到的这具尸体。这哪里还是人?简直像是一只从地狱中爬出的女鬼。上个月,验尸处也收到了两具类似的尸体:她们和这一具一样,皆是中年女性,经调查后得知她们是活动于白教堂一带的妓|女。.其中一具,身中三十九刀,有九刀划过喉咙,浑身上下都布满了长短、深浅各不一的刀痕,给人感觉其死前仿佛是被卡在了绞肉机中;另一具虽然颈部只被割了两刀,但面部被严重殴伤,口中牙齿大部分脱落,已无法辨认其相貌,她的腹部被剖开,肠子脱出,阴|部也被彻底戳烂。加上今天这具,短时间内三具如此骇人的尸体依次呈现在眼前,使得验尸官们的精神陷于崩溃。伦敦虽命案不绝,但这种诡异而扭曲的画面,确是首次出现在这个城市的历史上。

“您认为这三启案件是同一人所为?”“是的,犯案时间如此接近,手法也极其相似。”伦敦警署内,署长正在与部下商讨案情。“可是,这三个妓|女间似乎并没有共通点,她们死时,身上的财物也并未丢失,如果是同一人所为,他的动机是什么呢?”“谁说没有共通点,最大的共通点就是她们都是深夜活动的妓|女!”“这么说。。。您认为是无差别杀人?”“恩,案件已发生了三启,已可断定这不是一般的谋杀了。.凶手想必是个极端的女性贬抑者,所以他的目标才固定在这一区域内的妓|女群体上。”署长指着桌上的伦敦街区地图,说。“而且,从尸体的检验报告看,凶手如果不是非常熟悉解剖学,就一定是个深谙外科手术的人。”“难道您认为这个凶手受过高等教育?”警员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当时的伦敦,人群的阶层界分甚是鲜明,人们普遍认为,只有未开化的下等人或外来人才会作奸犯科,受过高等教育的上流人士是绝不会犯罪的。“恩,我甚至觉得,这个人会不会是个外科医生。”“署长,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被那些医学会的人听到就不好了!这个凶手。。。难道就不能是屠夫或裁缝么?”“屠夫或裁缝。。。他们虽然也是以刀为业的人,但屠夫和裁缝能做到精确的切除子|宫么?这点,恐只有医学会里的资深医生才能做到。”“长官,难道你真的打算去调查皇家医学会的人?”“是,若不早日锁定嫌犯,恐怕还会有更多牺牲者。.我绝不容许这个恶魔在维多利亚女王制下逍遥法外!”“可是。。。医学会的后台很大啊,万一调查方向出了错,我们警方恐会。。。对了!”警员似是忽然得到灵感,想到了什么,叫道,“没错,这一定是爱尔兰人做的!这是爱尔兰人的谋反!”话题,突然从医学会转移到了爱尔兰人身上。听着这荒谬的言辞,署长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明明是一启凶杀案,又怎会和政治有关。

这句话在署长听来很是滑稽,但其他人却并不这么认为。人,是一种喜好追求神秘的动物,同时又无不对政治充满了兴趣。一件单纯的谋杀,为了迎合市民的胃口,一旦被铺展和渲染开来,就会和许多社会现象或政治领域扯上莫大的关系。不多日,各大报社就纷纷刊登出了对白教堂连环凶杀案的种种猜测:有人认为这是爱尔兰人的谋反;有人认为这是社会主义者反对君主制而引起的社会骚乱;有人认为这是犹太人所为;更甚者有人认为,这或与皇室有关。.在遥远的将来,有人还编出了一套煞有其事的阴谋论:英皇储君艾迪王子与一名妓|女有染,并生下一子,艾迪王子也不幸患上了梅毒。维多利亚女王为免皇室受到丑闻的污染,秘密将与王子有染的妓|女做了脑部切除手术,并命令其私人医生扮做变态杀手,将所有知情的妓|女逐一残忍杀害。

人都喜欢猎奇,所以,故事也总是千奇百怪。不出几日,伦敦的街头巷尾都开始流传有关凶手身份各种版本的传闻,一个比一个离奇。最神奇的地方则在于,几乎没有一个人认为凶手只是一个患有心理疾病的单纯的变态杀人狂。造成这种怪异现象的根本原因,或是由于凶手娴熟而精准的刀法,又或是凶手无懈可击的做案手法。如果是一般的变态者,警方应该早就能抓住他了,可是在发生了这么多启案件后,警方依然毫无斩获,可见这个凶手的背后一定有某个巨大阴谋存在,人们都如是想着。在时代的桎梏下,世人的思维全都被引到了一个方向。.而这个方向,却是离真相最遥远的。

这些天来,警察署长实在伤透了脑筋。他不仅要紧跟案件的调查,还要承受多方舆论的压力以及来自皇室的指责。短短一月,他已消瘦了不少。9月29日,一封送到署长面前的信件,使得整个事件的关注度再次到达了沸点。这是一封用红色墨水写成,并盖有指纹的信,写信人自称是三启案件的凶手,详细描述了他的一系列作案经过,用戏谑的口吻对警方以及整个社会做出了挑衅,并预告他还会杀死更多的妓|女。在最后,写信人标出了一个署名。从此刻开始,这个署名也正式开始了他在犯罪界永不磨灭的神话——

“开膛手杰克”!

之前,人们只把该凶杀案当做一般新闻谈论,权作下午茶时的谈资。但,当这封信出现,当开膛手杰克之名出现之后,当人们意识到警方对案件一筹莫展之后,一切都改变了。伦敦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云,妓|女不敢出门,男人不敢招妓,甚至没人再敢单独在夜间的街道上行走,每个做过亏心事的人都噤若寒蝉、如履薄冰。.开膛手杰克,做为一个与其他任何人都并无二致的普通人类,却将世界的中心——帝都·伦敦完全改变。其头顶上被冠以了“幽灵”的光环,此刻,他已成为了全伦敦人心中挥之不去的魅影。

“9月29日·夜”“某建筑物地下室内”——

“喂,还没画好吗?”一个裸体的女人侧卧在床榻上,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马上好。”女人的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的嘴边长有一些细碎的胡渣,一道深邃的伤疤烙印在他的双眼之间、鼻梁之上。尽管外貌如此,他的神态和举止却非常儒雅,并不给人凶恶之感。他面前摆着一个画架,他似乎正以这个裸女为模特,用画笔在进行创作。“好了。”约过了几分钟后,男人放下手中的笔,轻声说道。“啊,总算画好了。一个姿势叫我摆了这么长时间,快累死了!让我看看,我在您笔下是什么样吧!”裸女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便要走上前来看画。男人却把画板放下,拦住了她,“快把衣服穿上吧,当心着凉。”“哎,我就知道,席格大师的画在正式问世之前不会给任何人看,即使是模特本人也不例外。”裸女显得有些沮丧,但很快又露出了一副笑脸,“时间还早,不如我们来做点什么吧。大师给我的价钱,除了让我做模特之外,还可以做点别的事哦!”说着,她便扭捏着身姿,向男人靠过来。“不必了,这东西,你拿去吃吧。”男人并未受她诱惑,只是随手拿了一串葡萄,递给了她。“啊,您地下室里还有这东西啊!以后请您常找我当模特吧!”接过葡萄,裸女开心地吃了起来。“不过,你也知道,因为那个开膛手杰克,姐妹们都不敢上街,我们现在的生意不好做。我都几天没开工了,下面直痒痒。好不容易现在有机会出来了,席格大师,就让我陪您玩玩吧!”“女士,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应该听说过,我是个无性主义者。请自重。”男人冷冷地说罢,拿起外套披在女人身上。“哼,何必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不就是个性无能么!”女人在心中暗骂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待女人走后,席格坐回椅子上,将画板重新举起,默默凝视着自己刚画的这副油画:一如华特·席格往常的绘画风格,此画的色调非常阴暗。画上的是一个狭小的房间,房间里一个神色忧郁的男人坐在床榻上,其身边有一个裸体的女人躺倒在鲜红的血泊中,腹部被剖开,肠子和内脏流滚而出。

看着眼前的画,席格不由自语起来:“爱尔兰人?犹太人?医生?呵。。。”他轻笑了一声,但他面上依旧是那张冷峻的脸孔,没有丝毫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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