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你信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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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一个除旧迎新的日子,沧溟国的王宫却是一片死气沉沉。

人们还未从郁妃娘娘已怀有五个月身孕的“喜讯”中回过神来,就听闻王上带回的萧姑娘昨天下午去了一趟毓秀宫,然后,他们王上的第一个子嗣就没了,郁妃也生死不明。这其中的曲折,是不是正如他们猜测的那样呢?

王宫里的事,本来就神秘莫测,听到的,甚至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相,只是,萧语儿被禁足,王上将自己关在了御书房里,这倒是不争的事实。

按照沧溟国的习俗,除夕到初二,有三天免朝的假期。

初一,一大早,御医就被宣到了钟萃宫。

尽管对于这个传言中谋害了王上子嗣的女子心存芥蒂,年过六旬的御医在见到解语之后,仍是不由得泛起阵阵怜惜之情。从医者的角度看,这个女子的身体先前似乎是受过重创,若不是连续受伤便是长期被毒素侵蚀,一般的人根本坚持不下来;从长者的角度看,他始终是不相信这样一个拥有着水晶般澄净目光的孩子,会做出给人下堕胎药的狠事来。

绿纱静立在一旁,看着老御医一手搭在解语脉上,闭目沉思,时而摇头时而点头,她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一起一落。从毓秀宫回来之后,萧姑娘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两晚上虽然很早就吹灯睡觉了,可守在外面的绿纱当然听得出来,屋里的人实际上是彻夜无眠。每次看到萧姑娘把食物一口一口地硬撑着咽到肚里,吃完后还笑着说“很好吃”的时候,绿纱就有一种久违的落泪的冲动,她怎能不知,萧姑娘这样只是想让自己宽心。

是的,这两日,解语一直挣扎在种种矛盾中,郁妃身下淌着的鲜血,郁妃转过来的脸,绣着百合花的披风,还有禤文曦受伤的眼神,不停地交替着出现在她眼前。她完全地陷入了困惑中,对郁妃,不知是惊是喜;对禤文曦,不知是恨是怜。这让她如何能够安寝呢?

好在,身边还有绿纱心疼她。而关在御书房里的禤文曦,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忧伤。

他还是一个人,总是一个人。

狐裘披风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结成片片暗黑色的血块。那年除夕,母妃说,这件披风是留给他最后的一件新年礼物,叮嘱他要送给他最爱的人。可是,他最爱的人却把他最珍爱的东西视为草芥,轻易地裹到别的女人身上,还染上了这肮脏的令人恶心的血!呵呵,是不是在她眼中,他也如这披风一样一文不值呢?

宫外传来鞭炮喜庆的隆隆声,宫内还是冷寂萧瑟,寒意浓浓。

新年的第二天,明天就要上朝了,缩在宽大的龙椅上的禤文曦第一次对此产生了倦意,长大后,他时常会想,母妃当年太过脆弱,不敢去争取,以至于被人明目张胆地害死,现在,他才明白,自己也逃不开“脆弱”这两个字。

“主人--”一个焦急的声音,“随行,你让开,无论如何,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主人!”

“绿纱,别乱来了,你要再往前走,我真会对你动手的!”

一会,门外响起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随行,你这个死脑筋!”绿纱被随行一掌击中肩膀,退开几步用手指着随行狠狠地骂道。

随行别过脸去不看绿纱气呼呼的样子,他再把脸转过来时,绿纱正对着书房的门口直直地跪下了。

禤文曦不知何时打开了房门,冷眼看着僵持在那的绿纱和随行。

“主人,您去看看萧姑娘吧!昨日御医诊断说她身体虚弱,加上思虑过多,气血不畅,开了一副安神补体的药。可是萧姑娘喝了药还是睡不好,精神更加的低落。她来的时候身体就不好,现在更是瘦的得不像样了,每天吃饭都是……”绿纱是豁出命了才敢来找禤文曦,此时抓住机会一心想多说几句,低着脑袋一口气说个不停。

等她鼓足勇气抬起头来,哪还见禤文曦的影子,只有随行一人守着大开的门,在随行一向漠然的脸上,有一丝期待的神情。其实,他们都一样,是希望主人能够早日走出自我封闭的状态。

当禤文曦走进钟萃宫大门时,解语正倚着回廊的栏杆,切切地望着他来的方向。

自从母妃走后,再也没有人在这里守候着自己,看到解语的那一刻,禤文曦骤然觉醒,原来,只要她还在这里,就够了。

解语也没有想到,她傻傻地站在这等,竟然真会等到禤文曦。

为什么会在这里等他,是出于愧疚吗?当昨天绿纱无意中说出禤文曦在御书房里关了整整两天之后,她喝下的安神药变成了兴奋药,让她连躺在床上的耐心都没有了。她一面在告诫自己这个男人他亲手杀死他的亲身骨肉,罪不可恕;一面又为他开脱,认为少年丧母的他一定过得很苦很艰难。两种思想在脑袋里你争我斗,她想消灭哪个都不行,直把她逼上神智不清的边缘。

禤文曦走近解语,看到她在寒风中冻得发紫的嘴唇,略有不悦,关心的话说出来却怒气十足:“你站在这里想干什么!”

“我在等你……”解语直接忽视他的怒意,用轻柔的嗓音应道。

这句话只是随心而出,说出来一想,竟有些暧昧的味道,解语原本苍白的脸为此泛起了红潮,她有些局促地低下了头。

禤文曦难得欣赏到解语羞涩的表情,积聚了两天的阴郁心情一扫而光,若不是担心解语的身体,他一点都不介意就这样永远陪她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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