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第四章 点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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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他们明明是一对六,却在舌战时居下风的关系,只见其中一个男人气冲冲地走到我面前,不过。

我的名字叫樱野鹤纱!

虽然明知自己的动作有点像在演戏,但这时候就是要这样。

既然机会难得,你们也报上名字如何啊?

只见他们六人都呆立在原地。

在重重人群当中,听到我这么全力一喝,他们依赖人数的心理便瞬间粉碎只见他们彼此看了几眼,每个人都一脸狼狈。

看看你们四周。在这么多观众面前,三个不自量力找樱野鹤纱麻烦的蠢蛋,还有跟那些蠢蛋在一起的三个女人,你们的名字和长相,大家可都会记得一

清二楚呢。这下从今天起,你们也是名人了。从成绩单上的不及格分数到治疗性病的病例,说不定都会被人翻出来喔。你们有这个胆吗?

在我进一步的攻势面前六个人全部脸色苍白。

在四周人群无数的视线注视下,其中一个女的甚至快哭出来了,真难看。

事情越变越蠢了,这样引人注意真是浪费时间。

还不快滚!你们想等事情闹大吗?

我原本以为他们还能再撑上一阵子的。

结果,虽然有人还不忘丢下老套的狠话,但是他们只能畏畏缩缩地遮着自己的脸,狼狈地从我眼前消失。

这样心情倒也爽快。

我坐回椅子上,像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继续用餐。

虽然周围还是一样吵杂,但凑热闹的人也逐渐开始散去。

真是的你真会惹麻烦。

要对付那些不习惯镁光灯的人,这招是很有效的。

我这样说完之后。

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学到的。

你这人真是

***

虽然碰到了意想不到的意外,但我用完简单的速食餐点后,仍走到附近刚完工的公园内溜跶。

如红地毯般的公园平坦腹地内,在五颜六色的灯光围绕下,喷水池喷着染上各种色彩的水沫。

我挑了一张长凳坐下,接着便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观看眼前多少还算浪漫的景象。

不过,在其它的板凳上,全部都是一男一女的组合。

在圣诞夜,这或许是理所当然的吧?

可是。

我看情侣看得有点烦了。

我也是。

不管怎么想都只是发牢骚的发言,彼得也照样出声附和。

偶尔也该出现一些男男或女女的组合嘛。

拜托喔。

仔细想想,眼前的景致还真没特色。

对重视特色的花式滑冰选手来说,在圣诞夜里,穿着朴素的服装一人独处在到处都是情侣的公园的这种状况,其实也是很珍贵的经验。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我怎么会有这么悲哀的想法呢?

唉,我好像走错地方了。

我也真是的。不管怎么想,这都不是独自一人的我该来的地方。

有我不行吗?!

这么直接的发言,反而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胡说什么啦!

我的声音反射性地激动起来。

况且你是幽灵吧?

这样说也没错啦,但像电影里

电影是电影。

经过数秒的沉默。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在这种日子,我还是别那么咄咄逼人好了。

难道说。

我该不会是因为在意这种事,才会走来这种地方的吧?现在我也是这样坐在长椅上,看着喷水池。

算了反正在这种日子里,就当作是这样好了。

说也奇怪,我发现了另一个坦率的自己。虽然这一点都不像我平日的作风。

那就把这当做是一人约会吧。

wo靠着长椅的背稍微滑了下去。

加拿大人真没情调。

我说啊,就算我没有情调

也不要把加拿大扯进来。

我完美地接下彼得还没说出口的话,接着让沉在长椅上的身体沉得更低,并翘起了二郎腿。

一直这样也很无聊,你说点自己的事来听听吧!

要说什么?

随便你。

我抬头看着逐渐变暗的天空,小声地吹起了口哨。

呃,就像你知道的,我出生在加拿大。住在加拿大东部的哈利法克斯,1989年7月

等一下!谁说要听你的自我介绍啦?

呃,没有啦。因为你刚才说随便,我才

说得也是,你继续吧。

咦?

我改变主意了,现在这样悠哉地听他说话,感觉也不坏。

我听了叙述彼得从出生到死前的长篇史诗。值得一提的是,大概就是我只有偶尔附和几声,中间完全没有穴嘴这一点吧。

还挺有趣的嘛,好像什么伟人传记一样。

不客气。

不过话说回来,真没想到你这个变态幽灵,也有这么正经的过去。

仔细想想,这也是当然的。

彼得会被闪电打死,只是不幸的偶然。而会附在如维纳斯转世的美少女身上,也只是连续的偶然而已。虽然对那位维纳斯本人,也就是我樱野鹤纱来说,

这个从天而降、该被唾弃的瘟神彼得潘普斯,其实也是有正常的家庭和正常的人生。

不过我到目前为止都从未想过这件事。

我问一下中间有些令我在意的部分,女子冰上曲棍球社叫布兰达的那个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这个嘛,因为她突然搬到美丽国

哇哈哈哈哈!

我突然发出少有的奇怪笑声路过附近的情侣,也因此露出像是碰到神经病的视线。

不过我才不在乎。

汝不可追求冰上的女性。

咦?

彼得的十戒,有的话就加上去吧。

我现在这段时间过得相当愉快。在他人眼中,我明明只是一个人坐在这里而已,真是不可思议。

这是当然的,谁会相信有幽灵嘛。

照彼得的说法,像他这种人,好像10年也不见得会有一个。

这种体验可不是随便就能

突然之间我想起了一件事。

彼得附身的时间是刚好100天。一直到两个月后的杜林奥运,女子单人长曲那天的晚上12点为止。

我到底是怎么了?

这件事我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但是,却突然。

嗯?鹤纱,你怎么了?

没什么。

这个声音,再过两个月就听不到了。

***

隔天。

肯德基皆川亲自将备受瞩目的宝物送来了。

我的新服装除了负责设计的美佳之外,就只有皆川先生、我、还有彼得知道。教练肯定也会大吃一惊吧!

虽然知道并不会和美佳的设计图完全一样,但打开包装,亲眼看到实物的瞬间。

哇真是败给他了,竟然做到这种程度。

超乎想像的火辣。拿到美佳素描簿的皆川先生,当时盯着我的眼神,现在又再度从我脑海中浮现。

颜色确实是很漂亮啦。

鲜艳粉红色的连身裙。

衣领和袖口有着白色的荷叶边。半袖的上衣,裙子是超迷你的波浪裙,群摆上也有着一圈白色荷叶边。

蕾丝的围裙也是纯白色。如果按照美佳的设计,在臀部上方充满份量的蝴蝶结,想必会成为这套服装的特色之一吧!

虽然看起来是套感觉很活泼的服装,但是也很像美少女游戏里的女仆。

皆川先生的玩笑开太大了啦。

你就认命吧,而且起头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吗?

话是没错,可是老实说,这实在让我有些却步。

你不穿穿看吗?

你很期待吗?

啊没有啦。

彼得语塞了一下,但是。

也是啦,毕竟我也是男人嘛。

这么干脆地承认,反而让我很尴尬。这样要我怎么反应才好?

我认为你实际穿起来会很漂亮喔,感觉很可爱的样子。

你少乱讲!

我原本打算装作不在乎似地回应,但声音却显得有些激动。我僵硬地伸出手,试着把衣服拿在手上。

看来不会影响动作呢,而且又很轻。

要说出下一句话,实在需要相当大的勇气。

穿看看吧。

***

在东京水晶花园女性更衣室的大镜子前。

经过数十次犹豫后,终于下定决心的我开始试穿连身裙。

我并不习惯穿这种衣服。

在闭上眼睛的情况下要穿上它,实在有些困难,但费了一番功夫之后,总算是穿好了。我张开眼睛一看。

哇啊

真可爱。

就连彼得这么直接的感想,我的意识都无暇做出反应。

在镜子里面的。

这是我吗?

这句了无新意的话,充分反应出我内心的惊讶。

勉强维持客观视点的理性,我对自己这么说着。

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我对着镜子,光是稍微摆个姿势就会散发出诱人犯罪般的魅力。

我伸手拿起纯白荧光色的缎带,开始像往常一样,将头发一左一右束在后头。

越来越有那个样子了。

你还没穿围裙喔。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发一语地穿上围裙,接着在腰后系起蝴蝶结。

粉红色的半袖连身迷你裙,外面加上飘逸的白色蕾丝围裙,两者强烈的对比,有着远超于想像的刺激性。

再怎么说这会不会太前卫了点?

说真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我只希望看到你的人没被吓死就好了。

如果能先把你吓死最好。

怎么这样讲啦。

我的精神波长总算逐渐朝正常值回复了。

我先做了几次深呼吸。

接着走出更衣室,前往滑冰场。

***

怎么回事啊?

其中一位滑冰选手吓到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接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这个时候,冰场里的人已经超过10人以上,全都僵硬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其中甚至有两个少年组的选手,惊讶得张着嘴巴。

就连高岛教练都像是时间被魔女暂停了似地,一脸呆滞。

好漂亮喔!

听到这句话,我只能羞涩地笑了笑。

真的很好看耶!鹤纱好可爱喔!

谢谢你,美佳,这都是你的功劳。

石化咒文似乎总算解除的样子,其他选手虽然目光还停在我身上,但他们已经开始继续练习了。

总觉得,好像变成另一个自己一样。

但话说回来,要是努力到这种地步,却还是什么结果也没有的话,到时候。

***

今年我没有除夕,也没有春节!

我原本是很激动地这么说的啦但除夕播的哆啦A梦多少还是能看一下吧?事后我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行,不过也就只有这样而已。

之后的日子,除了练习还是练习。中间的空余时间,也全都用来让身体休息。

到了一月一日的新年。

距离决定命运的全日本锦标赛,只剩下五天。

迷信的高岛教练,原本打算带我到神社祈求我获得奥运资格,但是。

我说呀,教练。要是我去不成奥运的话,我会全都怪教练跑去拜神的关系喔。

听到我这么说,还要拿出强迫我去参拜的勇气,凭教练是办不到的。

汝不可信神。

这也是鹤纱十戒中的一条。

***

1月2日的练习也结束了,还剩四天。

鹤纱版女服务生短曲,也展现出远超过当初预期的成果。实际上,在我记忆中,从未有过让我滑起来会感觉如此开心的表演。除了短曲的八个指定动作都

完美地融入其中,整体内容也有许多可看之处。

尤其是尾声从圆型连接步转标准旋转的部分。还有最后的压轴。

那可是我压箱底的绝活,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至藤和老太婆惊讶的样子了。

但是,除了练习量绝对不足的问题仍旧存在之外,为了学会新表演,而导致长曲的华丽大圆舞曲也无法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多少也令人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那句话教练说过很多遍了。

我这么一说,教练反倒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

对不起,都是我经常摔跤的关系

不,我觉得最近你已经是偶尔才会摔了。

我明白烂好人优司在烦恼些什么。

即使我在练习时跳跃的成功率很高,但在正式上场的时候,却很容易失误。虽然我不愿承认,但这的确是精神面还不到家的铁证。

而控制精神面的训练,在教练技术当中,也是最为纤细、最困难的部分。

放心吧,教练。我这次一定会成功给你看。

轻松点,就算失败

也不代表人生就这样结束了。

我和往常一样说完后面的话,却看到教练用食指左右晃了几下。

你是美女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哇、嘴巴真甜。

教练平常不怎么会说话,不知道教练是几个晚上没睡才想出这句话的。

谢谢你,教练。可是,正式比赛是四天后的事。现在这种场面有点嫌太早哕。

说得也是。

教练把手放到了我的肩上。

这个人现在还是单身贵族呢。

到底是和他交往的女性没眼光,还是说这个人在关键时刻,比我还要迟钝呢?

总而言之,从明天开始的三天,让身体好好休息吧。要到冰上是不要紧,但最多只能练到确认动作的程度。

我知道,还有什么其它要说的吗?

教练原本打算摇摇头,但视线游移了一下,又略显犹豫地开口说道:

那个你已经进步很多了

您是指我的笑容吗?教练。

听到我这么开玩笑的反问,教练只能尴尬地苦笑。

嗯,你说对了。老实说,和之前的你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这是事实嘛。

只是

这次教练并没有对我开的玩笑有所反应,而我也收起笑容听着教练接下来说的话。

我并不想强调莫名其妙的精神论,但你多少还是会给人装模作样的感觉,不单单只是笑容而已。

或许吧。

我认为大家看到鹤纱能改变到这种程度,也会有很高的评价,但是

没错,奥运资格并不是努力奖。要得到认同,靠的不是平日所做的努力,而是纯粹的结果,也就是在冰场上展现的实力。

现在的程度已经很像样了,冲击性也足够。但是不知道在联盟的人眼中,会给你打多少分数。

我明白,那么我在休息的时候,就用心磨练成为演员的演技吧。

听我这么说,教练突然露出恶作剧的表情。

这么说来,你在两个月前确实那么做过呢。

那个才不是咧!

无数丢脸的记忆又重新浮现我只能嘟着嘴,跑上二楼。

***

装模作样吗。

我和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漫画主角海报。

是不是表面功夫一看就知道了。

就拿加百列来说,她在表演时,看起来总是很快乐。从她的表演就能知道,她从不对自己喜爱滑冰的心有一丝怀疑不,或许对她来说,就连这种论调

都是多余的。

年仅14岁又2个月便君临世界顶点的莉雅嘉奈特,只要看她的表情和动作,就可以知道她对自己身为女王的事实深信不疑。就连神圣不可侵犯这样的玩

笑话,用在莉雅身上都显得十分相称。

而我的表演是否有一丝丝那样的要素呢?

花式滑冰是一种运动。

和其它的竞赛一样,技术、体力、精神力,这些能力越优秀的人,就越接近胜利。

但是,并不只有这样。动作、选曲,还有表演与服装的融合等有无数的要素会反映在分数上。

例如:如何让观看者的心感到兴奋让评审、观众,甚至连媒体都站在自己这边的表演。以运动来说,或许这算是有些不纯的想法,但做为决定胜负的

一大因素,这种想法是不容忽视的。

可是,我却忽视了这方面的事实,抑或是我想忽视它。

我重新想起一个老问题:我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位小姐,您有什么烦恼吗?

其实我现在正打算找你商量呢,我默认了这样的想法。

你会觉得我的表情太做作吗?

真亏我问得出这么奇怪的问题。而且对象还不是第三者,而是和我完全同化的幽灵。

嗯~~算是吧。该怎么说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因为那玩意害你无法完全让表情展现出来的样子

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摒住了呼吸。我仰天吐了口气,用双手枕在脑后。

你说得真准,我也有那种感觉呢。

我对坦率承认自己想法的自己感到有些讶异加上最近这种现象越来越频繁,让我突然觉得有些困惑。

是我变得不像我了吗?还是说,我总算开始要像自己了?又或者,这些表现纯粹只是我的一时兴起?

如果是一时兴起的话也罢。

你之前不是有问过我为什么笑不出来吗?

嗯。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我记得那是在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

因为我在班上出色的美貌,让我被推举为学艺会上的话剧主角。

当时的我虽然已经住在高岛教练的家,并且决定要成为花式滑冰选手,但个性倒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别扭。

我为了克尽自己被赋予的责任,因此看了许多电影和影集,独自努力钻研演技。接着,到了排演的日子。

接下来我就要展现出默默努力的成果,很快地就会确立我名演员的地位了。

但事实却完全相反。

负责学艺会的老师,反而跳出来纠正我。正确的说,是批判。

你是小孩,别学一些奇怪的大人演技。

别打乱大家的步调。他对我说了这些话。

那个根本不配挂上老师头衔的低劣中年人,只愿意接受自己的价值观,认为小孩就是要像小孩一样天真老实,不符合他想法的人,他就想立刻矫正。

当然,那家伙狭隘的想法,当时的我是不可能不。

或许我在本能上就已经察觉了。

我立刻提出反论:小孩表演大人的演技,有什么不对?

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挺会说话的。

只不过那种低劣教师会有什么反应,也不难想像。

不准顶嘴!

最后,嫉妒我成为主角的那些人,就利用那个老师的批判借题发挥。我立刻就被那些人说成是仗着自己美貌装模作样的自恋狂。

从那次之后。

在我意识的表层部分,或许就无意识地拉起防线了。

我后来没有再参与话剧,这对我的私生活也没有造成多大改变。但是,在属于我的舞台的滑冰场上,这件事的影响却十分显著。

在教练眼中,大概也只以为我是因为到了青春期而感到害羞的关系吧。

嗯~~原来如此。

为什么我要把这件事告诉这个家伙呢?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必须隐瞒的事。

在加拿大,基本上那种老师

是啊,这就是这个国家无可救药的地方。特别突出的人就让他放手去表现不就好了?

我有同感,你有跟高岛教练提过这件事吗?

没有,这件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并不想让教练操多余的心,最重要的是要是把在学校的不愉快拿出来说,有损我安身处的高岛家、以及东京水晶花园的神圣性。

对当时的我来说,那是种我无法容许的亵渎。

不管怎么说,性格扭曲成像我这样,人生也会变得越来越难过了呢。

可是,一定要我说的话,我觉得你这样的性格,其实应该是先天的喔。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不由自主地陷入沉默。我该说什么才好呢?应该生气吗?

你并不讨厌现在的自己吧?

那还用说,足以被誉为美神化身的

我不是指你的外表喔。

听见彼得不容许我转移话题的语气,我有些不悦地翻过身,用手托着脸颊。

也没错啦,我都是随我自己想做的去做。

我想也是。

听到彼得突然态度一转,说出这种调侃般的话,让我反射性地火大了起来。但是我表现出来的却是该算是苦笑吗?

就算学艺会的事情算是远因,但你并不是会一直被过去影响的人吧?

也许是他轻易就做出结论的关系,让我实在无法坦然接受我像是想反驳些什么,却又不想去反驳。

可是,不管怎么说,我都没有反驳的理由,而且也没有那个必要。

你之所以不会笑,单纯只是因为你

太害羞了?

这也是原因之一,不过还有另一个原因。听到刚才那件事之后,才让我想到的。

总觉得自己有种被扒光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也不坏。

试着解开我的心结吧我现在大概就是这种心情。

会不会是因为你不希望成为符合大众期望的人呢?

这种结论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

尤其像是刚才那件事,你应该死都不愿意去讨好那种差劲的大人吧?

啊。

我的手从脸颊上移开,整个人完全仰躺过来。

我突然被一种拨云见日般的感觉包围。

要是照着别人要像个体育选手、像个女性的想法去做,自己就不是自己了。你就是有这种警戒感吧?

我躺在床上,点了好几次头。

为什么不笑?

这是我到目前为止,被别人问过无数次的问题,当然,也包括高岛教练在内。

还有,别人给我的无数评价。

害羞、不好意思、对自己缺乏自信、自以为是、装模作样、惹人厌、等等等等。

可是不只那些原因。

是自己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的原因造成无意识下踩了煞车,还有漂浮在内心深处,那股不鲜明的情感。

也许是那样吧。

这已经不是承不承认的问题了。

而是我打从心底接受这种说法,没想到这种感觉竟这么爽快。

既然这样,那事情就简单了。在冰上像天使般微笑的樱野鹤纱,其实是大众价值观与秩序之敌。如果你那么做,对于有那种守旧派想法的人来说,肯定

是比什么都还要来得令他们气愤的事吧!

或许正如他所说的。

既然该做的事都做了,那么该忽视的东西,也只要干脆地忽视掉就好了。

如果因为自己反偶像的希望而错过了奥运,那么可就成为本末倒置的典型范例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是有话直说耶!

也许是受到某人的影响吧?

我小声地笑了出来。的确,这倒也没错。

还是说,就连这样的思考方式,也和灵性波长什么的有关系呢?

对了你当时演的话剧主题是什么?

灰姑娘。

喔好羡慕那个王子喔。

这这家伙在胡说什么啊。

我慌张地从床上坐起身,胡乱抓了抓头发。

你最近很怪喔。

***

明天就是期待许久的全日本锦标赛。

舞台在东京。地点位于临海副都心内,拥有顶尖设备的冰上体育馆。

虽然距离高岛邸不远,但形式上我还是住进了会场旁的旅馆,等待明天的到来。

另外,关于表演顺序的抽选会。

巧合的是,这次的顺序竟延续了上个月HNK杯的情况这下可有趣了。

之后,在选手们下榻的旅馆内,按照惯例举办了记者会。

和上次一样,几个滑冰联盟的大人物,事前专程跑来警告我要注意自己的发言。不过他们这么做,只会让我更想捣蛋。

现场弥漫着记者会开始之前的热闹气氛。记者和摄影师聚集在宽广的大厅内,人数总共不下50人。

而且他们都是为了我和至藤两个人才来的。

听说有一个叫樱野鹤纱的高傲美女滑冰选手,最近在体育报和演艺杂志之类的庶民媒体上闹得很大呢。你知道吗?

鹤纱,你呀

坐在我左边,听见我自言自语的至藤,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而且还听说她都把来采访她的记者,当做下人一样看待呢。

你玩得太过火了啦。

看起来这场比赛,已经被视为是品行端正的至藤响子与高傲自大的樱野鹤纱,这两个成对比的选手所进行的对决。

对媒体来说,这也是求之不得的题材吧?看到这不合常理的人数就很清楚了,媒体肯定想炒作成大众最喜欢的女性激愤对立。

那么,记者会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听到主持人的声音,我形式上地坐正姿势面对前方此时,我立刻注意到一件事。

那就是常识派领袖们投注在我身上的刺人视线。和穿着整齐套装的至藤相比,穿着毛衣和牛仔裤的我,似乎会让他们难以在精神面上保持稳定。

一开始我们先请两位对于明天比赛的心情各说一句话。首先,请至藤小姐发言。

摄影机一起对准了左边的至藤。

这次大会正如大家所知道的,同时也是奥运的最终评选会,但是对我来说,跟一般的大会没什么两样。因为我认为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成绩,才能让人

通往奥运的舞台。

间隔数拍之后,轮到我发言。

我也一样。我只想着要像平常一样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因此并不会因为是最终评选,就有什么特别不同。我希望能有不会让自己后悔的表现。

大家想必都很失望吧?

我别扭的个性为了让那些想把这场记者会炒作成三流连续剧的媒体大失所望,刻意选择了平凡无奇的答案。

剩下就是看至藤会怎么反应了。

请问樱野选手,最近你在各种媒体上都被当成话题,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因为我只看动画和漫画,所以对这些事不是很清楚。因此就算你这么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阵子多亏了教练在这方面特别费心,让我免去被这类杂音骚扰。

另外,听说联盟也和媒体做过沟通,希望不要在比赛前对至藤和我进行过多的采访。不过我猜联盟的真正想法,其实是担心我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而已。

关于明天的表演顺序,听说至藤小姐是19号,樱野小姐是20号。碰巧跟上次HNK杯的时候一样,变成樱野小姐紧接在至藤小姐之后的情况,对于这次两

人的对决,我想请问选手们有何感想?

没错。就像是算计好的一样,我偏偏又抽到了这种让人高兴不起来的顺序。老实说,排在至藤之后,是我最讨厌的位置。不过既然都已经抽到了,现在抱

怨也无济于事。

这次大会的参赛选手,并不是只有我和樱野小姐两人而已。另外,表演顺序对我并不会造成影响。因为我在表演之前,并不会去看别人的表演。

常识派的至藤,做出了符合大家预期的答复。

但是这对我来说,算是有点令我讨厌的话题。

樱野小姐在上次的HNK杯当中,紧接在至藤小姐之后上场并摔倒,请问在这次大会中,你对这方面有什么感想吗?

还能有什么感想呀。

虽然这是舌尖带刺的恶质提问,但在这里讽刺或挑衅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再怎么说,三场大赛连续失误也是事实。

失误就是失误,我并不想将原因归咎于表演顺序。

真难得我会这么自制。

在场的许多记者,想必都相当失望吧。

记者会在违背媒体期待的状况下,平淡地进行着。

樱野选手,你有什么话想对身为对手的至藤选手说吗?

我并没有特别想说的话,我只想表现出我最好的一面。

看得出记者们拼命想找出能炒作成新闻的缺口,但我当然没有义务奉陪这场闹剧。

请问至藤选手有什么想对樱野选手说的吗?

没什么特别想说的,我只想专注于自己的表现。

极为无趣的答案让会场的气氛大为冷却。

虽然我正暗地里享受这份满足感,但是我却感受到另一份令我意外的感情。

或许这算是对至藤的亲近感吧?

她多半也很清楚眼前这些人在期待什么,并且在知道的情况下,始终选择平凡无奇的答复。或许这就是我对她感到亲近的缘故。

记者会在没有任何**的情况下结束了。但是,这样就够了。在比赛前,有任何说大话的必要吗?

一切都得在场上才能见真章。

***

我的房间是一间有双人床的套房。

空间宽敞,墙壁和窗帘统一采用米黄色,感觉就是个能让眼睛放松的空间。

就是明天了吗。

我百感交集地这么说着不过,这种感觉用百感交集来形容,又似乎有些不太贴切。

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

虽然已经有过几次同样的经验,但每次到了比赛的前一天晚上,我还是会因为过度紧张而睡不着觉。

因为各种可能在想像中出现的状况,总是不断地在脑海里打转。

最近三场大会,我都连续在短曲中发生复数的失误。我明知道三次跳跃都必须要成功才行的。

要是明天的短曲又失误的话,就是四次大会连续到时候肯定所有人都看不下去吧?而且在那一瞬间,奥运代表的资格也会落入至藤手上。我想一定是

这样的。

再说,我的表演顺序紧接在至藤之后,稳健的至藤很可能以无失误完成表演,到时场内会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果我被那种胜负仿佛已经分晓的气氛

吞没,到时候。

鹤纱?

一股不安突然涌上心头。

鹤纱。你在吗?

房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洋子?

水晶花园旗下的选手参加比赛时,如果高岛教练不在,会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森姓女教练以临时教练的身份陪同选手参赛。我有阵子还曾怀疑她和高岛教

练之间是否正在拍拖,不过似乎只是我想太多了。

每当我远征的时候,因为会只剩洋子一个人在家,所以她也会到高岛家过夜,帮忙照顾洋子。

不过这次洋子却令人意外地选择与我同行,现在她和教练一起住在这栋旅馆的另一间双人房内。

我打开房门一看。

穿着黄色睡衣,头上披着毛巾的老妹就站在门外,看起来是刚洗好澡的样子。

我只是要跟你这个笨老姐说句话而已,好好加油吧。

喔,真难得。

你吃错什么药了吗?

没什么,反正你本来就没什么希望,干脆看开点,尽力表现看看吧。

她还是老样子,是个不惹人发火就不会说话的家伙。不过,这该不会是受到我的影响吧?

你是为了说这些话,才特地跑来的吗?

不是,我原本想说如果你怕到脸色发紫还抖个不停的话,就来嘲笑你的。我连照相机都拿来了说,不过看来我的期望是落空了。没办法,我就等正式比

赛开始前,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吧,再见哕。

小型台风自顾自地离开了。

真是个好妹妹。

我太阳穴上的青筋本能地浮起。

彼得,我看你平常很少说这样的话,所以原本还挺欣赏你的。你想让我失望吗?

啊、是这样吗?

我哼了一声,和平常在自己房间一样,扑倒在床上,接着翻过身,让自己仰躺过来。

那丫头只是正巧想起自己对我这个伟大姐姐做过的诸多无礼行径,心生恐惧才跑来向我忏悔而已,就像刚才那样。

那是忏悔?真是不得了的解释呢。

不管怎么说,那丫头平常的暴言,终究是不能原谅的。

那不是跟那个伟大的姐姐很像吗?

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我明明住在旅馆的房间里,而且明天就要面对关键的比赛但是,我现在却处在最近这两个月以来一直持续的光景中。就像平常每天晚上,在我自己房

间的床上一样。

在别人眼中,或许会以为我说话的对象,是自己想像中的王子什么的吧?然而这却是无庸置疑的现实,我和这个叫做彼得潘普斯的加拿大幽灵。

好像突然没那么紧张了。

我轻声哼了一下,便开始准备洗澡。

回想起来,一开始的时候。

我一开始还拒绝洗澡,甚至穿着学校泳衣跳进热水里,让自己泡到昏倒呢。不过,穿着泳衣还是有很多洗不到的部分,因此后来立刻就改成蒙着眼洗澡了。

但这个色鬼,每当我洗到暧昧的地方时,就会发出啊、唔哇之类的声音。如果只是紧张所产生的反应,那也就算了,但如果是什么生

理上的兴奋之类的,而让他有那种反应的话。

当我这么追问彼得的时候,他甚至还因此恼羞成怒,不过老实说,他那样子也还挺有意思的。

回想起来,我从被你附身之后,就没有看过自己的胸部和臀部了耶。

所以呢?

我能感觉到彼得的反应变得僵硬的样子,我就是期待他这种反应。

我很想亲眼确认自己身体的成长状况。

呃,我说啊

还是算了,况且你的色病也没药医的样子,对吧!

你啊。

相对于呵呵笑的我,彼得的反应倒是有些不悦。

我只是开个玩笑嘛,况且在比赛前一天那么做,要是兴奋到睡不着怎么

我脸部的血液突然沸腾了起来。

真是的!我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

我怎么可能让你占那种便宜嘛!

我慌张地补充,接着随便按下刚好在手边的电视遥控器按钮。

电视被打开了。

我在说什么废话啊。

啊~~真尴尬。

***

我恢复成和平常没两样的态度对彼得说道。

晚安。

嗯,晚安,鹤纱

没有多余的紧张感,我自然地进入舒服的梦乡。

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就好了。

我觉得彼得正对我这么说。<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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