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第六幕 in the 「D」ark 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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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幕inthe「D」ark4

1.

已经知道被附身者是谁了。

冲击性的发言钉在大家身上。

大家看着他,脸上还是一副半信半疑难以完全置信的表情。虽说如此,大家内心肯定都已经被他这句话激得方寸大乱。

衣笠像唱大戏般张开双手说道:

「在这样的时候,原本应该说的是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不过由于那个人物多半也是因为被《混乱》附身,并非出于杀意或敌意才攻击莲见学姊,因此称之为犯人不太合适吧。」

「你、你真的知道被附身者是谁啦?」喵子问道。

「当然,我不会说谎。不,侦探在某些状况下往往会有说谎的需要,但我在此发誓,我现在要在这里所说的一切,绝非任何虚词谎言。」

他环视着大家。

大家也随着他,纷纷把视线转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身上。

难道被附身者就在我们这群人之中?大家的眼神如此说道。

他心中猜测的被附身者到底是谁呢?

(难道是)

「被、被附身的人是谁?」

「别急,喵子,我来照顺序解释首先,先当作被附身者就在我们七人之中来设想。」

我压抑住内心的动摇,强撑着听他说话。先当作被附身者就在我们七人之中来设想看看,而那个犯人就是天乃原周。会不会在下一刻就会像这样从他口中冒出揭发我的话呢?我全身冷汗直冒。

但是我的那个臆测以杞人忧天告终。

「首先可以剔除掉的有我、小比类、三嘉村、天乃原。因为这四个人在莲见学姊离开展览室以后,也一直留在原处,处于互相监视的状态,所以完全不会有接触到莲见学姊,让她消灭的机会。各位,没有异议吧?」

大家以像是在互相试探的眼神对望,不过没有人有提出异议的意思。

我的内心安心到酥麻的地步,力气从体内抽离。

但是,那到底会是谁?

衣笠继续说下去:

「好。那接下来是说要上厕所而离开教室的喵子,还有陪她一起去的涛川学长。关于这两位,我想稍微询问一下当时的详情喵子。」

「做啥?」

「你们去的是走出展览室以后位于左前方,正对着楼梯的那间厕所吧?」

「是啦。」

「从你进去到出来,一共花了多少时间?」

「你、你对女孩子问这什么问题啦讨厌。」喵子把针织帽往下拉,害臊地瞪着衣笠。不过她毕竟也知道眼前并不是那种状况,所以整理了一下心情,用有些不高兴的表情老实回答:「这个啊,我想最多四、五分钟吧。因为一片漆黑的厕所果然还是挺可怕的,所以想赶快出来的啦。」

「在那段时间中,手电筒是由你拿着吗?」

「是呀喵。不然就会什么都看不到了,怎么上啊?」

「涛川学长那时候在哪里?」

「站在厕所前面。」

「这是真的吧,喵子?」

「真的啦。在我出来时,就和我进去时一样,用同样的姿势双手环抱在胸前在那里等着的啦。」

「了解,也谢谢涛川学长厕所的出口只有一个。既然有涛川学长站在那里,喵子就不可能去攻击莲见学姊。相反的,因为涛川学长在喵子进厕所后四、五分钟内,就一个人在外面,所以他有动手攻击的可能性。但是如果涛川学长就是被附身者,要动手攻击也会有不少条件限制,必须先一一克服它们才能够得以实行。首先是莲见学姊一直有社长跟着,能够动手的时机,只有莲见学姊进教室、社长被留在走廊上,两人分开的那个时候。但是因为社长一直在门前,所以不能使用我们从展览室一路过来的这条路线,因为这样会与在门前的社长撞个正着。那么要怎么做呢?只要利用厕所前的楼梯上二楼,穿过二楼走廊从另一边下楼,从没有社长在的另一扇门进入室内即可。因为这里黑成这样,这样做应该也不会被社长发现。」

衣笠继续说下去:

「在使用刚刚说的方法下手后,再用同样的路线走二楼回一楼的厕所那边不过是否真有可能在喵子出来前的短短时间内,完成这些动作呢?总之要这样做,不论来回时应该都需要全力奔跑。但是在这片黑暗之中,怎么想都不可能在没有手电筒的状况下奔跑。因为那等于闭着眼睛跑一样,尤其是还要上下楼梯,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摔倒。就算是拿手机液晶萤幕的背光照明好了,但是大家也知道那点光亮不会有多大用处,所以状况应该还是不变。还有,虽然说女性上厕所的时间确实是比男性花时间,但是喵子还是有比预料中更早出来的可能性因为有这么多的不利条件与不确定要素在内,因此涛川学长也不可能是下手的人,如此断定应该没有问题。」

「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小比类视线转了过去:「剩下的樋野社长罗?」

「不、不是!」樋野抬起脸叫道:「不、不是我!我」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樋野社长多半也并不是被附身者。」

「咦?」

所有人都看着衣笠。原本认定要遭受指控的人就是自己的樋野,在得到这个否定的答案以后,也一副又是安心又是困惑的表情。

「的确。」像是在表示主戏从现在才开始的衣笠竖起食指:「如果把社长当成被附身者,事情会很好解释。一切都是社长在说谎,是他亲自动手消灭莲见学姊。但是如此一来,社长之后采取的行动就有矛盾。那个行动就是」

「他呼唤我们的事,对吧?」想过相同之事的我说道:「如果他是被附身者,则没有必要像这样把我们叫到事发现场来,告诉我们莲见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正是如此。」他哼哼笑着:「当然也不能完全割舍掉他早就料到我们会这样想,所以故意这样做的可能性,但是他并没有故意使用计中计的理由存在。而且我一点也无法想像刚刚社长恐惧与战栗的表情全都只是演技。」

的确,就这点而言我也与他意见一致。那种抽搐般的笑法,完全把侵蚀他内在的真正恐惧表露无遗。实在难以想像那只是演技,不,是不能想像。

「接下来也可以再举出莲见学姊为了与我们分开行动,所以自己躲起来的可能性,但是刚才我在走廊上叫她时,并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只要她有听到我那样叫,再怎么样也应该会露面的。」

「那么既然如此,被附身者到底是谁?」

「喂喂,这种事不是已经很明显了?」衣笠张开双手说道:「除了我们以外的其他人罗。」

「除了我们以外?」因为出奇不意,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那就是说,在这个密室状况中,除了我们以外,还有第九个人也混进来了的意思罗?」

「不愧是担任名侦探『佐杏冴奈』助手一职的『天乃原周』同学,真的很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他咧嘴一笑:「正是如此。既然被附身者不在我们之中,那就是除了我们以外的某人,这是明摆着的吧?只是,不应该用混进来这个词。那个人从一开始就在楼内了,当时有看到那个黑影的人也不只我一个。」

「」

的确,当时我也有看到那个黑影。如果不是眼花看错,那确实就是楼内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存在的决定性证据。

但是那个黑影、连同那个黑影在大厅内伴着奇妙白光消失的事在内,还有着太多不确定的部分。根据这点就轻率下结论真的合适吗?

我以难以心服的态度沉默着。

「呼,看起来不太服气的样子喔。不过我当然也不会只因为自己曾经目睹过,就对这个推理深信不疑。光靠这样的凭据,即使不是莲见学姊,只要有人说自己没有看到,那就什么都不用多说了。」

「既然你也这样说了,那你所说的凭据到底是什么?」

「呵,很简单。因为呢,我知道那个黑影是谁啊。」

「咦?」我哑口无言了,其他人也一样。

「正确说来」他日空一切地笑着:「应该说是只要把那个影子如此设想,前因后果就都对得上了。」

「前因后果?」

「对。那就是三嘉村和天乃原两位既然现在人在楼内,那么当时前去迎接的她,应该也在楼内的前因后果。」

「啊」

「请、请等一下,那就是说!」凛凛子扬声说道。

衣笠看着她说:

「三嘉村,你也有在二楼目睹过那个黑影,记得你说过那个影子并不是太大的东西。而我先前也目睹过那个影子,不过我可以断定那是人。」

的确,这点我也可以断定。虽然没能确认到外貌,不过那肯定是人。

「也就是说,把这些综合起来,那个影子不就是个矮小的人物了吗?」

「这」

「还有其他的。正如我们所使用的黑影这个称呼,那个影子是与黑暗交融在一起的黑色.但是那个黑色到底是什么呢?」

伫立在黑暗中的黑影。沐浴在手电筒射出的光中,却仍然呈现黑色的某种东西。

「那个黑色的真面目就是服装。她总是穿着一身以黑色为基本配色的服装,而且今天也不例外。」

已经没有人能停下他的推理,大家都专心地听他说话。

「既然三嘉村和天乃原在楼内,那么当时前去迎接两人的她,应该也在楼内。但是她却一直没有露面,为什么呢?难道说她一直跟我们错过了吗?不可能。我们曾经一度分成两组,绕遍整栋楼内进行彻底搜查,我不相信连那时候都没办法碰巧遇上她。既然如此,答案只有一个,她是有意不在我们面前露面。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很简单,因为她心虚、有不能露面的原因,毕竟她就是被三个概念附身的人啊。」

「」

无法反驳。因为在这番推理中,找不到足以称之为矛盾的矛盾。

「就像我先前的解说一样,她恐怕是趁着社长与莲见学姊在走廊上与教室中分开时,从社长所在位置反方向的另一扇门进入教室,攻击莲见学姊。然后从同一扇门出去,再次躲藏起来了吧是的,说来还挺讽刺的。因为在她执笔中的纪实小说《魔学诡术士D》的设定中,正是以这个城翠节做为背景舞台,让我们推研社员成为登场人物,在书中据有一席之地。然而以现实为原型写作的她,却像这样在现实中作案。当然,她自己本身应该是绝无此意的吧」

声音渐远。

现实寂静无声地逐渐溃散而去。

我们置身于何处呢?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之中呢?

这不会真的是她笔下的小说吧?她是攻击莲见的犯人这个现实,会不会正是「作者印南」的意志,然后由「书中印南」代行其意的结果呢?恰如天上的神派遣他的代言者天使来到地上一般,或者如同地狱的冥王将邪恶的代言者恶魔派遣到地上一般。

「」

不祥的想像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这就是小说这股如同背部**上一把匕首般的恶寒、还有彷佛像是正被拖往黑暗深渊的恐怖,也全都只是被写下、被阅读的东西而已那我们根本就没有能够破案的道理!

小说是由作者写出来的。

也就是说,会发生什么事,也全都由作者的意志决定。

既然如此,同样只是用来反应作者意志的我们,根本无力回天。就凭区区的登场人物,根本不可能会有实力,足以与作者意志代言者的「舞台机关送魔」一较高下吧!

事件绝不会结束。

绝对无法由我们使它结束。

如果要说有谁能够结束它,那么只有同属于作者意志代言者的超次元存在,也就是「舞台机关送神」

「」

不。

还有一个方法,除此之外还有唯一一个能够结束事件的方法。

我仰望空无一物的虚空,那里除了黑暗别无其它。

看看左右,除了黑暗别无其它。

转头看向后方,除了黑暗别无其它。

伸展在周围的,唯有一片黑暗。

但是我却已经无法不感觉到有一种呼吸声存在。

以手翻页、以眼睛追逐着文字发展的读者呼吸声

如果

如果我这无聊的妄想竟是真理。

如果真有什么人正在看着这个故事。

我恳求你。

请你不要再看下去了。

请你停下在翻页的那只手。

然后请你永远封闭手中的那个故事,求求你。

「」

我咬紧牙关,紧闭双目。笼罩住黑暗的黑暗更加扩大。

投身于没有丝毫杂色的那一方。

然后,我的世界转暗

然后

即使如此,故事还是继续着,持续下去。

只要它被阅读。

只要它被继续阅读下去。

张开眼睛,在那里的仍然是沉浸在黑暗中的教室。

拥有厚度与重量,一切都是存在着的。

周围有着樋野、衣笠、小比类、喵子、涛川、凛凛子等六人所形成的不规则圆形,而我也置身其中。

时间开始走动。

然后

名侦探衣笠侦史郎以严峻的口气做出宣告,为这出推理戏码收尾。

「各位都已经明白了吧?很遗憾的,攻击莲见学姊,使其消灭的概念附身者,可以肯定就是我们推理小说研究社强劲的新进写手扇谷印南。」

2.

我们走出莲见消失的那间教室,再次回到展览室。

「各位,刚刚我是方寸大乱了,抱歉。」

「也难怪啦,毕竟是那种状况嘛。」

衣笠对总算恢复平静的樋野说道。

衣笠的推理为我们这些人当中并没有犯人存在的事做出保证,给我们所有人带来些许安心感。但是已经出现牺牲者,再加上犯人是印南这件事对我们来说,仍是个重大的打击,因此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有句话说人往往要到失去以后,才会知道自己失去的是多么重要的存在。而此时又让我重新体会到莲见沉着的气质与伶俐的头脑,对这个团体来说果然是不可或缺的。她和樋野并列为这个团体的头脑,掌握着主动权。在樋野意气消沉的现在,她的不在让人感受到非常大的空洞。

「如果我更可靠一点,就不至于会这样」

「没那回事,不是社长的错的啦」

喵子在一旁给垂着脸咬住下唇的樋野打气,衣笠的反应也一致:

「喵子说的对,因为再怎么说,对方也是超越人类力量的存在嘛。要是胡乱出手刺激到对方,说不定反而更危险。」

「但是!」

「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更重要的是,现在要如何脱离这个密室状况。」

「是啊,说的也是。」深深闭上双眼的樋野点点头:「但是衣笠,如果攻击莲见的被附身者是扇谷,那这个密室状况果然也应该与她不,与附在她身上的概念有关系吧?」

「是的,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果然还是很难想像会完全不干她的事。如果是在一般推理小说中,在我刚刚那出推理戏码结束时,扇谷本人就差不多该现身,认命地把犯罪动机到脱离密室的方法全都一一招认交代清楚当然,在被概念附身,受到《混乱》影响的状况下,就不能指望会出现这种发展了。」衣笠无力地耸耸肩。

「那么果然跟莲见所说的一样,小比类带来的魔器,是由被附身者扇谷从这里拿出去的罗?」

「我想是,这样是为了避免附在自己身上的概念被解除吧。这恐怕也是《混乱》的影响问题在于那时候从这个房间走出来的扇谷,之后却在大厅那里随着光如烟雾般消失。在现在的状况下,只有那件事我也完全没有头绪。」

「」

印南就是被附身者,这个事实叫我无法判断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如果被附身者是她,就代表我并没有被概念附身。关于失忆的事,也可以用外力撞击脑部造成的暂时性失忆症状来合理交代过去。但是

因为太过于叫人眼花撩乱的发展,让我本来已经忘掉了,但是这时候一意识到,那个感觉果然至今仍然在我脑内像是忘了很多事的那种感觉,如同一团迷雾翻翻腾腾盘踞不散。

我忘掉了什么

有着想不起来的事

(是什么?我到底忘了什么?这个失忆真的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吗?)

就在这个时候。

「各位。」

小比类静静地举起手,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请问,我可以说一件事吗?」

「什么事,小比类?」

「是这样的,因为我想提起这种事可能也没有建设性,所以之前一直隐忍未说。但是考虑到目前的现实状况,觉得还是应该把它说出来」她的脸上浮现让人感到她下定某种决心的表情:「我要说的是,我的魔器为什么会发动,召唤出概念的事。」

「那是什么意思」

樋野回问,而在她回答以前

「小比类。」涛川以有些尖锐的语气简短地说道:「别提那件事。」

我的视线栘向涛川被一种奇妙的似曾相识感禁锢着。对了,这么一说,之前在小比类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也是他出言打断。那时候她说的是什么呢对了,记得是衣笠责备她为何要把那么危险的魔器带过来,而她的答覆是这样:

『原本理应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因为我们绝对』

她想说的是「绝对」什么呢?

「涛川学长,请让我说。」小比类的视线转向涛川:「魔学是实际而有逻辑的。不去正视现实,就不可能找到解答。」

「」

小比类把视线从沉默的涛川身上转开,这样说道:

「衣笠同学。」

「做什么?」

「你在不久前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要把那么危险的魔器拿过来,对吧?」

「啊,是啊,我是有说过那种话」他环抱起双臂:「但是那又怎么样?我可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该受到指责。事实上,要不是你把那种东西带过来,也不会出这么严重的事」

「是,关于那点正如你所言。我对各位尤其是莲见学姊即使道歉再多次都不足以弥补。所以那个也许这像是个藉口,然而我之所以会把那个魔器拿来这里,是因为在我的认知中,我并未将它视为召唤危险概念之物,我根本想不到它会发动。」

「根本想不到?这不对吧?你明明就把它拿去佐杏老师的研究室实地监定过了吧?那时候老师就告诉过你,说它还能使用。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耶?」

「是,这点我确实承认,但是我所指的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根本想不到的意思是指,我没想到会有够发动那个魔器的人存在原本我是认定,没有能够发动那个魔器的人存在。」

「为何?你凭什么敢这样说?」

小比类略顿了顿,才回答衣笠这个问题:

「因为只有法术师能使用魔器。」

整个场面都冻结了。

「你说什么?等等,那难道说?」

「是,能够发动魔器、开锁的人只有法术师。除了法术师以外,没有其他人能够发动魔器。」

「你说什么?」

大家都说不出话来了。

那么

这就是说即使印南真被概念附身了,可是让她被概念附身的法术师也就是真凶还另有其人罗?

「可、可是等一下,小比类。那就怪了吧?这样一来就会变得跟『结界』时一样,犯人不见了。」

现今世界上仅存六位法术师。虽然其中之一的佐杏老师在城翠大学魔学系担任教职,但实在想不出她有做出这种事的动机。如此一来,就变成要从剩下的五人之中去找出犯人了。但是另外五个人现在应该都待在伦敦的奥兹本部

「真、真希,该不会」

喵子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用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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