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chapter6:Nowhere land(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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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睛就看到白色的天花板。

再就是天花板上流畅的几何图案。

看着这熟悉的景色,蜜立刻理解到自己正身处学校保健室。

「嗯」

灯光很刺眼,无法判断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但蜜并没有睡迷糊自己在睡着以前、不、昏迷以前的记忆,清晰到了可笑的程度。

被击败了。

意识朦胧的自己被殊子抱起时瞥见的殊子那苦恼的表情,蜜还记得。被那个女人救了真是让人不爽到了极点,但归根结底还不是自己的愚蠢惹下的祸?现在把气撒在她身上也于事无补。

总之,先确认目前的状况要紧,了解事态之后才能再次采取行动。时间很不宽裕,因为再磨蹭的话君子就危险了,虽然她现在怎么样了都不知道。

所以,蜜马上起身下床。

但立刻就发现自己的脚完全使不上力,根本就动不了。

不对,脚完全没有了感觉。

「难道说」

是他搞的鬼?

思考瞬间停止。

这时,

「早上好,蜜」

有谁在近处向自己打起招呼来。

「既然醒来了,要喝点什么吗?」

转向声音的发源处

床边的窗口,幽灵般的白衣女子正紧紧抓着垂下的窗帘窥视着这边。

「佐伯」

挟間学園的保健老师,佐伯尼雅。

听到了蜜的声音,尼雅露出死人般的微笑。

虽然她总是这样老实说,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尼雅似乎忍不住般地笑出声来。

「看到我受伤,你就这么高兴?」

依旧努力掩笑的样子。

身体藏在窗帘后、露出的脸上带着很深的黑眼圈,尼雅缓缓眯起眼睛。

刚起床就看到会移动的恐怖片场景,对健康不好。

「哼、算了。我要起床,过来帮下忙」

尼雅照着蜜的下巴的指示,漫步到床前。

「我,睡了多久?」

被扶着的蜜以两只手臂支起身体,向尼雅问道。

「天刚刚才黑哦」

回答声渐渐微弱,最后消失。

「也就是说,大概三小时了、么」

首先要确认下伤口蜜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

「切」

视线所及之处,两腿的膝盖及以下的部分干劲利落地不见了。

伤口被绷带包裹着。虽然不知道切口的具体状况,但从没有痛觉这点来看,这不是普通的伤。

「你还真行啊上野恭一」

当时,蜜的记忆在蜜摔向地面时因冲击而中断了。上野应该是在蜜失去意识时又给蜜留下了这个饯别礼物。

「不对正好相反,是把礼物拿走了、么」

无聊的玩笑。

视线确认着全身的状况,蜜把手指分开并拢的活动下。被自己折断的左手小指被石膏固定着,不知道具体伤势如何。嘛,也不是很痛。

「佐伯,我身上还有其他的伤么?」

姑且还是问一下。

「嘿嘿最严重的是两腿,然后是手指的骨折。轻微的擦伤有多处,但都是无关紧要。啊啊、还有就是」

「还有?是什么?」

「贞操」

「哈啊!?」

听到这个词心脏差点就跳了出来。

「骗人,怎么会这样!」

「骗人的」

看着蜜慌张的样子,很开心似的佐伯吃吃地笑了。

「你、你这混蛋这个时侯还开玩笑!」

「可是你差点就想要自己确认了吧?嘿嘿放心吧,我有好好地确认过。真可惜啊,蜜还是名副其实的清白之身哦。嘿嘿,索性被玷wu了多好啊」

「确、确认,你、真的看了?」

「头还痛吗?」

「你!?回答我的问题!」

内衣并没有被脱下过的痕迹,虽然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蜜的表现很出色哦。刚才那末日来临般的痛苦悲鸣我有好好地录下来喲,以后会把它加入到我的地狱资料馆里的。嘿嘿嘿嘿,电影、电视剧、动画我正在把古今东西的媒体中的悲鸣提取出来保存到硬盘里呢」

「恶心的变态爱好」

「已经有20G了哦」

「别说得这么得意好不好!」

蜜不由得提高音量,有些失去理智了。

会话完全不成立,所以蜜才觉得这个女人难以应付。事实上虚轴中自己喜欢的人一个都没有。

「我没有时间和你聊天啊,可恶」

蜜边发牢骚边以手指触摸腿部。

伤口连同伤口以上大腿的一部分完全没有知觉,明显有别于皮肤的坚硬感透过绷带都能感觉到。

还以为上野的能力对人类的身体是不起作用的,结果却始料未及。到最后才发现,原来对手一直站在随时可以杀死自己的立场上,而不知情的自己始终处于对手的算计之下。

「哼被人当小丑,真是丢人」

蜜如此自嘲。

比起对对方奸诈的厌恶,蜜更对自身的愚蠢后悔莫及。当时要是能冷静下来的话,要是能认真观察对方的话,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不管怎么说,自己没能守护好君子。蜜咬着嘴唇,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生气。

但是,在这里磨磨蹭蹭的也于事无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佐伯说过天刚黑,以此推断现在距离当时已相隔三个半小时了。会不会已经太迟了呢?蜜驱赶着脑中的推测,向佐伯问道:

「殊子呢?」

「现在不在哦。她和里绪一起出去了」

「里绪?为什么是这家伙?」

尼雅无言地轻轻将手指指向蜜旁边被布帘隔开的床。

伸手把布帘拉开。

「原因在此」

躺在那里的是城岛晶。

头上抱着绷带,睡眠中的呼吸平静而安稳。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蜜很自然就想起了城岛晶的敌人无限回廊。没看到硝子让蜜有些在意,不过这与蜜无关。可以肯定的是,城岛晶被狠狠摆了一道就像自己那样。

这些先不管,既然里绪已经采取了行动,这段时间里她应该会找到什么线索吧。现在是晚上,只要里绪充分有效地利用『有识分子』的话,大范围的地毯式收索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但蜜无法以此为借口而留下来休息,因为蜜无论如何都不能静下心来。即使佐伯的『unknown?摇摇晃晃』的治疗有时间限制,蜜飞奔出去营救君子的心愿也不会却步。

就在此时,

「啊啊,我想起来了,殊子有给你的留言哦」

「什么?」

蜜有不好的预感。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就是有不好的预感。

「嘿嘿,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个?」

尼雅的嘴角吊起,就像是恶鬼正在嘲笑地狱里挣扎的罪人。

「先听坏消息」

「那好,坏消息哦。你是觉得先听坏消息受到的打击会少一些吗?这种时候的好消息越是无关痛痒,状况越是不容乐观喲。嘛、随便你。尽情地惨叫绝望吧,嘿嘿嘿嘿」

不知道尼雅是不是有意在开玩笑,反正这一点也不好笑。

「快说!你找死啊」

「啊,真是性急呢。那我说了哦,就是『你呆在这里再休息一会儿』」

「哈?」

这哪算是是坏消息啊。

「把绷带拆开看看,蜜」

尼雅催促着紧皱眉头的蜜。

蜜把手放到腿上,因为拆开太麻烦了,就直接把绷带乱七八糟地扯了下来。

该说是『果然』么,

失去知觉的那部分正呈现出黯淡的光泽与陈旧的质感皮肤的外观就好像是瓷器或是粘土和树酯,不再是皮肤了。伤口也不像是伤口,断裂破碎的截面宛如被折断的树木枝干。

上野的虚轴能力在于把接触到的物体变成玩具,而蜜的腿正是他的杰作。

「那个伤,我是治不好的」

面对着检查伤口的蜜,尼雅小声说道。

「原来如此」

尼雅的『unknown?摇摇晃晃』能力在于逆转因果,借此将已确定的现实暂时拉回到不确定的未知状态,但是只能对生命体起作用。

「也就是说,不得不借助殊子的能力了。还真是让人恶心」

「不要想着『有时间限制也无所谓,我会在这段时间里把他杀掉的』之类的而无理取闹哦,我对这伤根本就没辙,所以你还是乖乖躺下休息吧。哦对了嘿嘿,这就是残酷而美丽的姐妹之爱呢」

「谁和她姐妹啊,别讲恶心话好不好!」

蜜忿忿吐出这句话来。自己的行动意图被殊子看穿了,真是不爽,更何况自己的腿还得靠她来医治。

现在想想,这还真是个坏消息。

自己不仅不能行走,现在连腿都治不好。

这样一来,包括处理上野恭一在内的一切行动都只能袖手旁观了。

面对目前一筹莫展的状况,蜜后悔到了极点。

君子被别保带走了,无限回廊对君子有什么意图尚且不明。但是,想和无限回廊接触的话就必须先把上野给揪出来。别保与无限回廊的不为人知的关系也让人火大。

正思考着的时候,尼雅相当陶醉地说道:

「说起来真是美妙啊」

「什么」

「你的腿」

尼雅的视线**而迷离。要不是异常病态的眼神与脸色,她那端庄的脸庞或许可是称得上妖艳。

「你知道的吧?我、看到血就会晕倒的事」

「啊是有这回事呢」

然而,对于刚刚醒来的蜜,尼雅显得异常的亢奋。

「但是呀,我也是一个女人,也有被**支配的时候哦。看到你的伤后忍不住想要看看伤口,这就是女人吧?」

这理由也太诡异了。

「越是残酷越是能激起**,但我只要一看到伤口就会失去意识,简直就像chu女那样没出息,明明想看得不得了。遭到惨烈摧残而变得黏黏糊糊的人体盯着那个看直到饿死我也不会厌倦的!」

「那又怎么样,疯子」

「但是啊,蜜」

完全没在听蜜说的话。

「看,你的伤口」

「伤口?这个样子,连伤都不算吧?」

腿是变成无机物后从中间断开的,当然没有出血了。

「没错关键就在这里。听我说哦,蜜。我虽然想看,但因为一见到血就晕倒,所以想看伤口也看不成。可是,你的那个既是伤口又不是伤口、仅仅是凄惨但没有出血矛盾的双方竟然同时成立了」

「哈?」

尼雅的视线染上了非现实的色彩、湿润的瞳孔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蜜两腿的伤口,身体不断扭动着、鲜红的舌头缓缓舔过嘴唇极度妖艳而诡异。

蜜的背上一阵恶寒。

「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最求的理想我忍不住啦」

「慢呀!」

尼雅就像阴府的死人般缠抱住蜜的腿。

「求你了我不行了碰一下可以吗抚摸可以吗舔舔蹭蹭挠挠都可以吗?不不不索性连你也!」

糟糕透了!

「放手!滚开啊你这变态!」

「嘿嘿嘿这可不行喲声音这么大的话隔壁会听到的哦」

尼雅的语调听起来就好像句尾带了个爱心符号,只不过,颜色是漆黑的。

「城岛晶!你给我起来啊!」

然而城岛却纹丝不动,完全帮不上忙。

蜜无奈地以两手驱赶,竭尽全力才把尼雅给推开。还好,作为固定剂的尼雅动作迟钝且力气弱小,总算是击退她了。

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但此刻的蜜就像是守住了贞操般的松了一口气。

「在你睡着时我一直忍住没有悄悄下手,蜜不知感恩还这么薄情」

「你疯啦!?再说我现在哪有这心情不,任何心情都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对了!殊子的留言!『好消息』你还没说吧!?那就别在这发情了!」

「啊啊对不起,一不小心就失控了」

蜜瞪向一脸留恋地尼雅。

尼雅显露出瞬间的畏惧,不情愿地收起了在蜜身体上游走的视线。

「好消息是吧」

脸色恢复阴沉,嘶哑的声音就好像是守灵守了一夜的司仪。

「没错」

阴森森的口吻怎么也听不出『好』来,总之先让她说下去吧。但既然是殊子的留言,还是不抱期待的比较好。不过,蜜仍然忍不住地希望这消息是有关君子的。

尼雅将殊子的话重复:

「『放心吧,我好好地确认过,蜜还是处』」

「去死!」

没等她说完就把枕头扔了过去。

「嗯啊」

尼雅飘然向后倒去。

浑身脱力的蜜深深叹息,烦躁的情绪已经越过了极限。

动不了。而且,不得不借助那个令人作呕的女人的力量来打开局面。

四处碰壁,郁闷无比。

君子的安危还无从知晓。既然无限回廊要利用她的话,君子的性命应该无碍,但状况绝不会因此而乐观。

但是,纵使如此,蜜的心中

殊子既然穴手此事,那就没可能会失败,所以不用担心。也有着这样的想法。

「想破脑袋也不过是白费力气啊」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自己什么也做不到。那就细细地咀嚼自己的无力感吧,至少,吸取教训后下次战斗会更慎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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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后十二分钟。

直川君子应该快要醒来了。从那之后经过了四小时,药效也是时候消失了,何况还有被折断手臂的痛楚。

一边这样思考着,私立挟间学园教师?别保透环视自己的房间。

这里是挟间市与玖珠市交界处、长久以来的显眼而安宁地段,夜晚格外寂静。最近,邻居家通宵吠吼的狗也已经消失了。

安静是正确的这样的话语浮现在别保脑中。

晚上当然要保持安静了,绝不能给附近的邻居造成麻烦。

别保让君子静静睡着,还有隔壁房间的君子母亲也是。她们醒来时有必要对她们说教一番,免得她们大声尖叫起来。特别是母亲那边,得多费点力才行。

不管怎么说,在晚上吵闹都是错误的。但是,直川的母亲并不把她自身的错误认识为坏事,所以得要警告她。

必须纠正错误。

对别保来说,这就是唯一而普遍的真理。

正是秉着这种信念,别保才帮助了直川君子。虐待是错误的,对于没有自知之明的君子母亲,别保不会放过她的,也不能放过她。因为对错误视而不见本身就是错误。

但是,对于如何处置君子母亲这一点,还是有些迷惘。

正确的说,是不知道。虽然考虑过交给司法机关来解决,但司法机关绝对不代表正义,恶势力可以栖身于法律的空隙中,而且世界上还存在着公然违背正义的法律。

因此,别保认为没必要去遵守法律,也不强制他的学生们去遵守法律。

内心的正义即为行动准则。

剩下的只是等君子母亲醒来,然后纠正她的错误。这样就不会再有虐待了。

这就是『善』别保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表情。

只不过,

事实上,他并不理解真正的『善』。

别保被严厉的父母抚养长大,『善』『恶』的基准从小就在他的脑中彻底扎根了。这个世界上有着正义与邪恶,维护正义挫败邪恶即为正道。一直以来受到这样的灌输,长大后的别保忠实地遵守着父母的教诲。

实际上,别保在父母的眼中确实是模范般的孩子。

大人的教诲绝对遵守、被禁止的事绝对不做这样的『好孩子』。

父母也是不信任法律的人,在他们的教育下别保继承了这种价值观。自己心中的正义就是绝对的正义,所以不应顺从法律。当然,最低限度的法律还是得遵守的,但是一旦与正义冲突的话,那时就要怀着义愤予以纠正。『不能被法律操纵』,这就是父母的座右铭。

但是他们的儿子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教育的起因仅仅是父母曾被人利用法律的灰色地带骗至倾家荡产罢了。

别保只不过是将父母的教诲囫囵吞下,然后照做而已。

小学时代连续六年当选班长,原因在于他不论是欺负行为还是恶作剧、一切坏事都不姑息的正直。然后中学时代是学生会长,高中时代是风纪委员。大学时代埋头书本勤奋学习,毕业后依照父母的意愿成为教师。

将儿子培养成材的父母满足了,开心地留下了泪水。

三年后,作为父亲的退休纪念,夫妇二人参加了短期旅行。期间,由于汽车翻下了悬崖,两人都没能生还。直到死去的那一刻,别保都是他们的荣誉所在、他们的骄傲。

在一定的意义上,他们并没有错。坚持自身的人伦与道德、纠正一切与之违背的事儿子被培养成这样,并没有差错。

然而,即使没有错,那有有罪过未能察觉的罪过。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别保透出生以来就有着精神欠缺。

病理只有一个。

根本无法与他人共享感情,仅此而已。

看到他人的喜悦,自身却完全没有同感。再怎么悲伤的电影也不会使他流泪,就连感情的起伏都没有。自己被打了会痛,但看到他人被打时却毫无感觉,更别说上前阻止了。

而且即使父母说这是『善』,别保也不明白什么东西为何是『善』。『恶』也是一样,别保不能理解语言中包含的概念。正义、伦理、道德,甚至是『恶』的定义,都仅仅是外界的灌输,并非自己的感悟。

这就是别保透。

单纯地遵从父母严格的教育,仅仅是因为不听话时体罚很痛罢了。因为父母的教育就是『做了坏事就要接受处罚』,所以别保对于体罚也不觉的不合理,单单是接受这种观点而已。

顺从父母的教育并且忠实地遵守,一直到现在。虽然绝非是领会或是理解,但也没丝毫不满。对身体遭受的痛苦产生了心理上的反射,选取日常教育中的实例作为样本,然后将其作为数据进行类推,从而衍生出善恶的判断标准,并以此为行事准则。仅仅是这样,父母与社会就将他判定为品格高尚。

这一切倒也没什么问题,但此刻的他,已经是法律上的罪犯了。

具体说来凶杀案一起、器物损坏案十二起。

原因在于父母的那一条教诲,『不能被法律操纵』。

受到的教育没有以法律为规范,所以别保仅仅没有那种规范意识而已。

高中二年级时,班上某个男生很过分地欺负女孩子。虽然别保当众警告过他,但他依然如故、不知悔改。

受到的教育中,欺负行为是错误的。为了阻止恶行,别保在星期天把他喊至自己家中,以球棒敲击头部十六次将其杀死。尸体至今还埋在后院里。

别保知道杀人触犯法律,所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这事。此事暴露的话会被逮捕,那样就给父母增添了不必要的麻烦,因为不可以给父母添麻烦,况且也不能受法律操纵,所以别保没有自首。

但自此以后,别保觉得,即使无法阻止恶行也不可以杀人。

因为处理尸体很麻烦。

最近附近人家的狗,有两匹老是在夜里吠个不停的,别保也将它们用球棒殴打致死了。因为都提醒饲主三回了,他们还是无动于衷。

当然这也构成了法律上的器物损坏罪,别保做得很小心。趁家人不在时作案,并且保证没有目击者、自己也有不在场证明。

道理过于理所当然了,所以别保的父母并没有教他。

无端夺取生物性命是错误的,更何况是杀人。

所以,别保不知道这些也是错误,将这些付诸行动。

他人是与自己的相似而区别的个体。别保就连这一点都无法理解,因此他思考极度理论化。

然后,

现在的别保正考虑着把君子母亲杀死。

已经,不一样了。

再也不用担心杀人带来的风险与疲劳,因为两小时前遇到的一名少女把这样的手段教给了他。

无需在意她到底是谁。对于自己内部不可思议的变化也没有认可与理解的必要,别保仅仅是接受了。

「唔嗯」

隔壁传来了呻吟。

大概是被打晕的君子母亲醒来了。

那么那名少女所说的『处理』也失效了吧。

别保站了起来,向隔壁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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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吃饭洗澡换衣服,接着取出衣柜里专为城岛硝子准备的衣服一件与人偶有着相同设计的连衣裙,放进包里。

然后,上野恭一回到了监禁着硝子的仓库。

为了软化城岛的意志,上野故意在家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三小时,被单独丢弃在陌生地方的她现在肯定已经是惶恐不安了。

「我回来了」

随着招呼打开门。

在入口设置陷阱或是趁开门的空隙逃脱?又或者疲倦地瘫坐在地?不管那种反应都很有趣啊上野不禁兴奋起来。

「如何?感觉怎」

「欸」

硝子在仓库的靠里面。

没有设下陷阱的样子,也没有尝试逃脱的迹象。

而且,也不是筋疲力尽的状态。

「呼」

带着可爱的吐息,城岛睡着了。

「哈啊?」

上野不禁松开了手。手上的包掉落到地面。

听到那声音的硝子瞬间睁开眼睛,慢慢撑起身来。

「早上好,上野同学」

非常自然的问候。

「欸、啊早上好」

反射性的回答。

「不对,这算什么啊。你还真是悠闲呢」

被牵着鼻子走的上野反应了过来。

「是么?」

手被绑着的硝子笨拙地整理着头发与发饰。

「『想逃走也是白费力气』、这么说的人可是你,上野同学」

「确实有这么说过」

「那么,努力回复体力即为效率最高的手段」

硝子极度平静的语气让上野惊讶到脱力,同时也感到少许不快。

「体力回复了又能怎么样?不好意思,城岛同学是逃不出这里的」

大概,上野至今为止都没有过这么强硬的口吻。

「无稽之谈」

被无限回廊植入虚轴以来还不到八小时,但隐约察觉到自己的内在正一点一点地变化着。

还有就是,

「你把我当傻瓜么?」

挖苦的话也能自然地说出口了。

但是,

「没有并非愚弄你」

硝子丝毫不在意恭一的这种态度,而且

「以我的性能,我不会对你的战斗力作出过小评价,当然也不会作出过大评价。我的结论建立在对你的正确分析上」

硝子淡淡说道。

不带敌意与挑拨,既非虚张声势也非自作聪明。

然而,在那无感情的态度面前上野畏缩了,瞬间想起了以前自己那软弱的表情。

为了抑制情绪,上野强作镇静说道:

「评、评价?根本就没有见识过我的力量这么说,是把我和城岛晶比较吗?和那个败给了那个人的他相比?」

「没错。算上对话一共二十分钟,不然大约就只有五分钟」

「、欸?」

「在主人面前,你只能撑二十分钟」

也就是说,

「我,会被他二十分钟就干掉?」

「正是」

硝子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

「太、太高估了你的主人了吧」

「我对主人也没有作出过高评价,这是把你和主人的实力对比后可以预测的事实」

超越了自信,这就是断言。

「主人很有可能会作无谓的交谈所以,若直接动手的话五分钟即可解决,当然还是不使用我的前提下」

「怎么、可」

上野的脸上显露出愠色。

她在说什么?

因为无意义的失误而害她暴走的城岛晶瞬间就败北了。可以说,不管城岛晶是把她看做人类还是人偶,那家伙都没有拥有她的资格。

然而,即使这样她还站在城岛晶那一边。

确切的说,那情绪并非愤怒而是嫉妒。

被城岛晶无情背叛、理应成为自己的人偶的城岛硝子,她信赖的人应该不是那家伙而是自己啊。然而,事到如今还

比起单枪匹马击败舞鹤蜜,并且亲手打飞城岛晶、变强了的自己,她还是选择了原来的主人

「你还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么」

自然地,上野压低了声音。

「他已经输了。然后,你被我夺了过来。而且只要没有你,他就完全是个废物、没有任何能力的固定剂。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不可以说谎哦,城岛同学。一个没用废物,怎么可能赢得了拥有了力量、获得了世界的我」

「上野同学,说谎的是你」

「什么?」

「首先,主人不、我们是被无限回廊击败,并不是你。第二,我始终都是主人的,你根本无法夺取。第三,离开我的主人绝非是无能为力。若你不是在说谎,那就是你的认知错误」

完全不带感情,硝子淡淡地否定上野。

就好像是在说『你配不上我』那样。

在白天已经被拒绝过一次的上野恼火无比。

「只是」

硝子还在继续。

「我有可能会成为主人的累赘」

自言自语般如此说道。

然而,上野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忧虑。

那是从未见过的情感流露,恐怕就是对城岛晶的牵挂。

「我不管,我不可能失败」

在好胜般的情绪的推动下,上野喊了出来。

「没错,我不会输,不管什么我都比他强!一对一我也会赢!我会证明给你看把他折磨到呻吟都发不出来,四分五裂不成人样,直到成为肉酱」

日常中的城岛晶见过好多次。外貌平凡能力中庸,不管怎么比都是自己更优秀、更机智。

肯定是这样城岛硝子还没意识到真相。

自己才是配得上硝子的人。硝子是人偶,只有和自己在一起才合理,因为自己才是更理解、更珍惜她的人。

那就让她清醒吧!

上野向硝子走去。

硝子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连视线中都不带感情。

可恶,一点点也好,给我哭泣叫喊畏惧啊!响应主人的举手投足而跳舞啊!

你并不是那衣柜里的那种人偶,而是拥有生命的人偶。那就应该像个活人偶的样子,应该成为我的所有物。

「请不要再靠近」

距离还有一米时,硝子说道。

上野充耳不闻。

非但没停下,还继续跨了两步。在硝子跟前蹲下,伸手抓住她的下巴。

比想象中更纤细更柔软。

肌肤如瓷器般冰冷光滑无数次抚摸那个人偶时梦寐以求的触感让上野颤抖不已。

从小时候起就一直想要侵犯人偶,但因为尺寸差距而没能得逞,况且材质就是个大问题。

然而,眼前的她不仅大小合适而且拥有可以交合的肉身。

身体深处的**伴随着多年来的妄想竭力渗出,上野的视线如同舔舐般游走于硝子的肢体。

端庄的脸庞、顺滑的头发、湿润的嘴唇和雪白的手臂。破烂的睡衣无法完全遮蔽充满活力的肌肤,从心脏上方的破口隐约可以窥视的柔软鼓起,若换个角度的话,就连胸前都可以看到。

「嗯没错」

得要让她知道,自己和那家伙到底谁才让她更快乐。

就如平常对待那个人偶一样,上野强行固定住硝子的头想要夺取她的吻。

然而硝子瞬间以被绑着的手挡在前面,逃脱似的转动身体把头撇向旁边。

无所谓,没有必要拘泥于人类间的流程而先从嘴唇开始侵犯。

上野把硝子推倒,将手伸入睡衣的下摆。

手掌捕捉到的腹部的感触让上野一阵哆嗦,脑子里也一片空白。

然后决定了就这样抓住胸部、蹂躏她的双腿之间吧,一切都交给本能吧。

但是,正当上野的手向胸部攀爬时,

「不要碰我,混账」

「欸」

鼓膜仿佛受到了意外冲击,身体瞬间僵硬。

是谁?

上野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自己所知的少女与那语气联系起来。

「滚开」

然而这次听得很清楚。

思考停止,按住硝子的手也茫然了。

硝子趁这个空隙逃脱,对愣住的上野以不同寻常的口气喝道: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上野恭一」

硝子站立着。双手依旧被绑着,但她还是毅然地冷冷看着地上的上野。

「以你那样下贱的世界想要触碰我,再过千年都不配」

宛如威严的女王。

同时也是无情的机械。

「请你能有点自知之明,卑微的世界。你以为我是谁?」

高压迫感的措辞让上野不禁误认为是人格突变。

虽然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和以前的她截然不同。

俯视世界万物。

仿佛世界的一切皆在其掌控之下。

「我的名字知道的吧『悲伤玩具』」

「城岛?」

「『全一?ALLINONE』」

硝子继续说道:

「我是毁灭世界的世界,终末之兽的创世之神、开幕与闭幕的掌控者。全以死亡归一,一由新生至全这就是我。他是我选定的唯一的主人,我的一切只属于主人、只为主人而成立」

上野的背上仿佛同时遭到了冰与火的侵袭。

「能让我侍奉的只有他,能使他犹豫的也只有我。我的本体以及本体的全部附属只为他才能成为一个整体而存在我绝不允许自己被渺小如尘土般的你使用」

说话的并不是眼前小巧的少女。

而是更高更大,深不可测、令人恐惧的世界本身的声音。

「而且、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作为我身体的她被肮脏的你玷wu。在那个世界里,她是我认可的唯一的朋友。只有他能拥抱这个身体,只有他能对这个身体为所欲为」

上野的腿在颤抖。

蜷缩在心中深处的真正的上野开始作出反应。

只珍爱不会反抗的人偶,只对顺从的对象注入感情,一旦遭到拒绝或否定就不知所措的自己。

这样的露出本来面目的上野恭一,在城岛硝子坚决的态度面前畏缩了。

冲动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因为上野无法接受不能为自己所控制的东西。

「明白了就请让开你那无聊的下流爱好我没空奉陪,我要回主人身边去。必须向主人道歉,弥补我的过失,然后再度为他所用」

庄严的口吻。

无视被绑的双手和破烂的睡衣,硝子毅然走向出口。

就好像带着王冠的奴隶。

上野一动也不动。

恐惧,无比的恐惧。

在那里的,不是上野的人偶。

也不是邻桌的可爱女孩。

是怪物。

硝子堂堂地从上野身旁走过。胆怯地仰望那背影,看不出她有因为手被绑着而苦闷的迹象。

就外貌而言,明明就是一个人偶,但内心

上野察觉到了自己思考中的矛盾。

内心?

不对劲。

步行中的背影,人偶般的背影。

没错,她就是人偶,所以自己才把她从那家伙手里夺了过来。不是决定要把她占为己有了么?

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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