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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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云斋抓着刀,一边心惊胆战地看着对加津目光贪婪、垂涎欲滴的坊太郎,一边接着问道:

正雪那什么人,都能这样吗?

不,那不行。

你是说,不是谁都行吗?

没错。首先,必须是拥有能够这样再生的无比力气的人;其次,必须是具有强烈无比的意志的人,即使是非颠倒也要转生。

如果是想再活一次的**的话,这个世上的人恐怕谁都会有。

如果没有强烈的**,这个转生的愿望不会实现。世上的人都欲壑难填、满腹牢骚,岂料死的时候,往往都会看穿人生。有的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犯什么大错,有的觉得充满苦难的生命结束了,反而感到满足,而大多数人都精疲力竭,睁着空虚的眼睛离开人世。而且,刚才所说的精力和体力无与伦比的人,如果是度过了心满意足的人生的话

心满意足的人生

如云斋的眉眼里透出一丝苦笑。正雪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继续说道:

这样,能够这样再生的人,必须是临死却有着超人的气力和体力,对自己的人生抱着咬牙切齿的后悔和不满的人,渴望度过另一种人生的人这样的人,出人意料这个世上倒是少有。

临死

如云斋自言自语地嘟囔道。

我还不会死。

看起来是这样。

如云斋看着正雪若无其事的样子,如梦初醒。

果然,临死还能与女人交媾的人,也许非同小可。那,如果是这等人的话,那个女子无论是谁都可以吗?

不,只能是他深深爱慕的女子。

嗯。

而且,那个女人必须预先施了法术。

法术?

这样的话,只有开始的时候宿在子gong中,不久便会溶化了子gong,在腹腔中发育,最后将其体内全部化作子gong,转生的人像鸟一样从女人身体里破壳而出。

如云斋看了一眼草席。

刚才像皮袋一样脱落的东西,不知不觉变得像肉泥一样,正在化成一摊水。现在的季节,尸体腐烂恐怕也需要十几天,可这个几分钟之内就发生了。

只是,没有随之而产生的**气味。不,那也许也是**的气味,但那不是人的,而是像凋零的花瓣腐烂那样的甘美芬香,这种香气洋溢在空气中。但是,那也是如云斋感觉不到的。

那位姑娘知道自己会这样吗?

知道。女人往往为了心爱的男人干什么都心甘情愿。可以说可怜,又值得佩服。

田宫说,转生以后要与喜欢的女子安稳度日,可等他转生的时候,那个女子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不,是那个女子死了他才转生的。两个人也知道吗?

是这个道理,正雪微微一笑,着了魔法,被忍法控制以后两个人就如拼死交媾的虫子,又正如明知会死却逆流而上产卵的鱼一样。

你说忍法?如云斋严厉地盯着正雪道:

由比,你学过这种奇怪的忍法?

鄙人,不学。鄙人做不到。

什么?

都是鄙人师傅施展的法术。

你还有师傅?他,他,姓甚名谁?

我这里想要告诉你,但奇缘,奇缘,先生去熊本的话,师傅正在熊本,在那里你将直接见到他。

那个人,是住在熊本的人吗?

不。他去四国,给刚才的阿类姑娘施了忍法以后,直接去了熊本。

为何而去?

为了让临死的宫本武藏先生,像这个田宫一样再生。

什,什,你说什么?让武藏先生?

如云斋好像他自己临死似的喘鸣起来。正雪脸上那丝笑意消失了。

刚才,鄙人说,先生去熊本是个奇缘。这件事,我又已经派信使,通知师傅了但也许师傅本来就料到了宫本武藏先生死时,柳生如云斋先生会到场

你说,武藏先生会死?

既然师傅去了,大概是这样吧。就像高空的乌鸦闻见了死的气息一样。

正雪不仅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带着一脸严肃的神情又说道:

如云斋先生,田宫再生的事,加津小姐没有跟任何人说吧?

应该没有说。

跟茂左卫门先生也没有说吗?

如云斋目不转睛地盯着儿媳。半是昏迷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加津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件事不仅正雪叮嘱过,公公如云斋也叮嘱过她。

正雪只是这样又追问了一下,然后叩拜道:

那么,鄙人就此告辞了如您所见,这位田宫的灵魂尚需时日来形成,现在他对女人同野兽没什么两样,莫若尽早离开贵府

正雪起身,领着坊太郎。

拜借贵宅,不胜感谢。

等等,正雪!如云斋叫住他,索性抬起抑郁的眼神,说道:

看来,你对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深信不疑。不,你说过,借我的地方让这位田宫和女子结成夫妇,这不单是因为田宫和我是旧知,而且是因为想让我看让我看这等怪异的事,你觉得我会就这样放你们走吗?

岂止现在放他们走,本来从一个月前,这位柳生如云斋就俯首帖耳地借宿给这三个奇怪的人,不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为所欲为,而且禁止加津说出去,这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从他激烈的性格来说,从尾张藩武士的立场来说,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允许的。事实上,他自己对自己的态度也感到不可思议,似乎不单是好奇心,某种恶魔般的东西抓住了如云斋的灵魂。

正雪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点头说道:

我相信您。

为什么?

如果您也想再转生的话。

什么?

如果您也对自己的人生怀着咬牙切齿的不满,渴望着另一种人生的话。

柳生如云斋瞠目结舌。<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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