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第三章 不合格的女仆与未婚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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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说出口了吗?

终于、终于说什么啊!?

非说不可的话,目前只想得到一句,想当然耳,就是其实我不是吉香这句话,但这件事春生她不可能知情。

还问咧当然是爱的告白啊!很热情的告白!

爱爱爱爱爱爱爱的告白!?才、才没有,那种话我才没说过呢!

对麻琴都没表示过,怎么可能会对真琴做出爱的告白呢?

(不对,我现在是吉香。)

吉朗想起那几次不自然地怦然心动的时候。

叫我名字的时候、和我说话的时候、抱住我的时候胸中总会一阵悸动。吉香的躯体与吉朗的意识不同,对真琴的一切有所反应。每当吉朗思念麻琴时所感受到的,就是这种悸动。

在这个世界的化身,不仅仅是相貌和姓名,就连单恋的对象也相同吗?

这里的春生也和另一边的晴生一样是我的好友,也同样是我的恋爱顾问,先前她在庭院目睹书房中的一切,想必是以为吉香终于对主人表白了。

真的吗?

才没有呢,只是我被水桶绊倒,真琴少爷扶了我一把而已。

什么嘛,只是这样啊?我还以为

还以为?

没什么。快去吃饭吧,你还有工作要做吧?八千代阿姨我带吉香来了哟!

门后的厨房果然比吉朗房间还大上许多。八千代从厨房中央那类似调理台的巨大桌面露出半截身子,好像在准备些什么。

你总算来啦,赶快把摆在那边的早餐吃完吧,过不久客人就要来了。

八千代用下巴点出早餐的位置。托盘上摆着一人份的餐点,有三明治和沙拉,还有热水瓶般的壶。

吉朗在托盘边的椅子坐下,看八千代和春生都没说话,表示在这里用餐是被允许的。春生抢在吉香前头提起壶把倒了杯咖啡,久违的香气让吉朗安下心来。这时他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发出小小的声响,吉朗不好意思地抬头望着春生,但春生不以为意,转头问八千代:

客人餐会的客人已经要来了吗?

才不是呢!是出乎意料的客人哦。

八千代特意不自然地强调的这几个字,让吉朗一脸疑惑地歪着头,春生却像是接收到这弦外之音似地,嘴巴张得老开。

真的假的!!不是说接下来两个礼拜以内都不会再来的吗!

惯例的反复无常嘛吉香啊,你也别发呆了,赶快吃吧。

呆呆地看着两人对话的吉朗,连忙将手中的三明治塞进嘴里。本来还以为佣人的伙食会相当粗简,没想到远比便利商店卖的要好吃得多了。

那由纪乃呢?

我怎么啦?

回应春生的成田由纪乃本人正站在厨房门口,这还是吉朗第一次从正面看见她的全貌。纵卷的金发垂于胸前,碧绿的眼眸在完美的化妆之下更增添几分色彩。虽然听说女仆装只有颜色不同,款式全都一样,但她的衣袖跟领子部分却有着精细的蕾丝,在深红色的衬托之下更显艳一丽,实在不像一般简朴的女仆装。

而由纪乃的睫毛也有如人造物一般浓密,好像连眨眼时都会眨出声似的。吉朗看得出神,连三明治都忘了吞。

(哇根本就是活陶瓷娃娃嘛)

而这陶瓷娃娃似乎注意到那失礼的视线,转头看向厨房角落的吉朗。

是吉香啊,你在吃早餐吗?

啊、是的。

她甜美的嗓音也不输给那犹如画像般的可爱脸孔,更难以想像她竟然比吉朗还要年长。

话说回来,春生啊,我怎么啦?

因为有客人要来,所以我想说要赶快告诉由纪乃才行

负责会客的我不可能会不知道吧?没问题的。不过,门厅的花瓶边有点水溢了出来,可以去擦一下吗?

咦!?是、我马上去!

春生冲出厨房,还不忘向吉朗挥手道别。﹒目送她离开的由纪乃走进厨房,看着八千代手边,满足地点了点头。

点心都备妥了吧?那么杯子也要先选好

由纪乃专注地盯着餐具柜,接着挑出一组茶具,井然有序地陈列在调理台上。乍看之下有如娃娃屋中的家家酒,但她的动作干净俐落,不愧是正牌女仆。

突然间她停下动作。

吉香,能帮我拿个托盘吗?

呆望着由纪乃的吉朗被她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来,眼睛眨了几下,往四周探视。

(啊是那个吗!)

在吉朗用餐处正上方有个玻璃门的橱柜,看得见有数个像托盘的东西摆在里头。吉朗拿出最边边的木制托盘,递给由纪乃。

不对啦!不行不行!那个人来的时候每次都用的那个银盘啦!

一听见每次两字,吉朗不禁缩了缩脖子。要是知道的话就不必挨骂了。

(每次是哪个?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吉朗再次站在柜前看着银盘那一侧,有四个选择。

(看她选杯子选了那么久应该是比较高级的那个吧。)

回想着由纪乃准备的茶具设计,吉朗拿出一个与其匹配,刻饰最为精美的银盘,战战兢兢地递了出去。

抱、抱歉

真是的,吉香你还真是健忘。

由纪乃轻轻地瞪了吉香一眼,却没有责备她的意思,看来是猜对了。这才让吉朗放下心中的大石。

(要牢牢记住才是。)

两人负责的范围不同,应该不会被频繁地要求准备托盘才是,不过天有不测风云,总之先记起来有利无弊。

由纪乃啊,你也该准备出去招呼客人了吧?

八千代完成了蛋糕上的精巧缀饰,指着墙上的时钟说道。马上就要九点了。

我这就去。吉香,你先帮我把茶具摆好。

由纪乃说着,有如在冰上滑行似地微笑离开厨房。

真受不了,那位大小姐每次来都很折腾人啊。

八千代一边苦笑一边捶打着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吉朗,只得暧昧地点头陪笑。只见八千代走上前来:

怎么啦?你平常不是都会说阿姨,不能说这种话哟,该不会发烧了吧?刚刚还拿错盘子

虽然被平常两字吓了一跳,但吉朗仍挤出一丝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真的没什么啦!

你的伤还会不会痛啊?人一少,分担的工作也跟着变重,你不要太勉强哦。

谢谢

好啦,赶快把早餐吃完吧,这边我帮你处理。

八千代在准备红茶之余,还在银盘摆上点心及茶具。吉朗则接受了她的好意,将手伸向三明治。

(大小姐所以说客人是女的啰。看来八千代女士对她没什么好感的样子。)

这些新资讯还得跟千寻讨教一番,吉朗的脑中笔记本又添上一笔。

可是啊那个大小姐一来这里,每天都会像这样忙个不停啊。

(来这里?每天都这样?不行,完全听不懂!)

关于吉香私人与工作上,以及这宅邸里所有人的事,千寻都作过概略的说明,但对于外界吉朗一点概念也没有。

唯一了解的,大概就只有贵族制度,且获颁爵位的佐仓家并未因此终日游手好闲,还经营了一间名叫佐仓贸易的公司。由于仍在学的真琴不到公司上班,只在书房里办公,因此除了公司之外,来府上谈生意的人也络绎不绝,还可能住上个一两天,国外来的客人甚至会长期借宿于此。看来这巨大的宅邸除一般居住外,必要时还得充当简易旅社。

从八千代的话来推敲,也许那位大小姐会在宅邸里住几天啰?不过大小姐这个称呼似乎与工作上的往来无关。

叮铃铃铃,一串清脆的铃声响起。吉朗抬头一看,设置于餐具柜旁的铜铃正摇个不停。

(紧急逃生铃不是吧?)

八千代一听见铃声,不耐地念念有词:真受不了。

那孩子看来是不打算回来了,吉香啊,你把茶端过去吧。

咦?

你没听到吗?刚刚应该是会客室在叫人吧。

原来刚刚那个不是逃生铃,而是类似内线的装置。这么说来,书房的书桌边也有个装上按钮的小匣子,有条电线从里头延伸出来,沿着地板、墙壁,一直连到天花板。按下去的话这里的铃不知道会不会响。

(跟家庭餐厅的传唤铃差不多吧。)

会客室

拜托你真的没事吧?听说你有撞到头的样子。

啊、我没事只是有时候会突然发呆

拿得过去吗?只是隔壁而已应该还好吧?

看来会客室就在厨房旁边。这条走廊上没有别的门了,不过转个弯就有一扇气派的门,想必就是会客室的出入口。

没问题,那个,谢谢您的早餐。

吉朗将早餐托盘交给八千代,手里换上了刚才的银盘。沏满茶的壶、杯盘以及茶点,盛上后虽颇具重量,但在八千代的巧妙排列下,重量平均分散了,因此吉朗要保持平衡并不难。

(跟E罩杯比起来)

吉朗将银盘架在比胸部稍低的位置,调整好重心,走出厨房。要是在这段路上摔跤,后果可会惨不忍睹。

幸好目的地只是隔壁的会客室,要是换成远在东翼的书房可就头大了。虽然还要小绕一下,但也就那几步路而已。吉香这双身经百战的手,看来与吉朗缺乏运动的双手没什么差别,但在接待工作一连串的出招之下竟然连吭都不吭一声。

吉朗在会客室门前调整呼吸。门后微微传来女性的嬉笑声,其中也夹杂着由纪乃那高尖的独特嗓音。茶也不端地躲在这里跟客人谈笑,架子还真大。

打扰了。

吉朗进门前打了个招呼,嬉笑声却应声停止。

约十五坪大的会客室里,摆着一张八人座的环形沙发,还有一组双人桌椅。低着头的吉朗将目光稍稍抬起确认位置,客人坐在沙发上,由纪乃就站在她身边。

不是啊

(咦?)

随着有别于由纪乃的声音,吉朗抬起头来,正好和坐在沙发上的女性四目相对。

那是从未儿过的脸孔,神色中虽带着点不悦,却仍不减她的美貌。身上的连身裙几乎是得回溯到半个世纪前才见得到的古典款式(当然在这个世界可能没什么大不了)。深橘红色连身裙上的蕾丝与滚边用量恰到好处,酝酿出一种出身权贵的大小姐的高级感。

她的金发颜色比由纪乃淡一些,而那绿得发黑,让人联想到陶瓷娃娃的瞳孔,与由纪乃有如人造物般的双眸间唯一的不同,应该只差在眼神让人难耐吧。

她直瞪着吉朗好一会儿,接着向由纪乃使了个眼色。吉朗跟着看过去,只见由纪乃也直盯着自己,并微微低下头。

(啊!)

女仆直视宾客的面孔是绝对禁止的,基本上甚至连日光相交都不允许。

非、非常抱

由纪乃,请帮我倒杯茶。

吉朗的道歉被硬生生截断,手上的托盘则被由纪乃夺去。

就在吉朗呆立在原地手足无措时,门被敲响,外头传来真琴的声音。

让您久等了,茂原小姐。

(咦!?)

真琴口中的名字,让吉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茂原难道跟那个茂原贵史有关吗?

讨厌,怎么还这么见外呢?我一直都请您直呼我贵子的不是吗?

(茂原、贵子跟茂原贵史只差一个字)

在脑中重播刚才和她对视的画面,的确有几分神似。虽不像贵史那样轻浮,但仍然带着些狡猾的气息。

吉朗佯装对真琴敬礼,抬起头来再次确认贵子的五官。不论发色及瞳孔颜色的话,简直就是贵史的翻版。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茂原竟然也接近小麻)

吉朗顺势看向真琴的双眼,而那双眼也似乎正看着吉朗,视线交错的瞬间飘移了一下。然而真琴立刻别开视线,往最里面那扇正对庭院的窗子走去,没有要坐上沙发的意思。

只见贵子离开沙发,打算走到窗边的真琴身边去。在她身子凑近的同时真琴闪身回避,这一幕全让吉朗看在眼里。

(看来这边的真琴少爷也对她很感冒啊。)

不过贵史在这个世界的化身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把挽住真琴的胳膊。而真琴虽故作镇静地想抽身,但似乎被贵子紧紧抓住挣脱不了,眉间挤出几条细细的纹路。

(他好像真的很困扰的样子?)

吉朗下了如此判断,做了个深呼吸说道:

真、真琴少爷

什么事?

您、您刚才

太小声了。茂原小姐,请恕我失陪。

真琴话一说完便抽开手臂,往吉朗大步走去,脸上表情看来放松不少。

那么,有什么事吗,吉香?

这个、呃啊、先前少爷您还没用过咖啡,我在想需不需要现在为您准备

吉朗支支吾吾地把灵光乍现的点子化成口中的字句,真琴虽有些错愕,但也许是发现到了吉朗的意图,轻轻地点头同意:

说得也是,就帮我准备咖啡吧,快去快回。

是!

吉朗深深地鞠了个躬,便飞也似地离开会客室。这下就有了再回来的藉口了。

即便如此,茂原贵子和真琴之间究竟有何关联呢?

从她那一身高贵的服饰还有对女仆的态度来看,应该和真琴一样身为贵族,只是看起来不单纯是贵族问的交谊关系。

连由纪乃这区区一位女仆的名字都知道,很可能是这里的常客。

一进到厨房,八千代就对着吉朗笑着说:

今天要来些什么呢?

吉朗虽然不了解今天两字的含意,但还是要了咖啡。没想到八千代挪开她那宽大的身躯,调理台上早已备好一组虹吸式咖啡壶,吸取上来的沸水正一点一滴地被滤成香醇的咖啡。

你怎么会

没什么啦,只是想说从你用的藉囗顺序来看也该轮到咖啡啦。怎么,我没猜错吧?

八千代哼着歌,开始准备起杯盘来。

藉目的顺序、咖啡这个藉口所指的,跟吉朗为了从中打岔所用的藉囗是同一种吗?

不过啊,这种藉口在那个大小姐嫁过来之后就会没效了吧,一想到这里就让人难过。

嫁、过、来

吉朗几乎下意识地将手挪到托盘上,同时在脑中反刍着八千代的话。当那三个字经过反覆咀嚼抵达大脑的刹那,吉朗瞪大了双眼。

(嫁过来是指当真琴的太太吗!?难难难难难难难道他在这个世界已经超越跟踪狂的层次,直接跟他签下婚约了吗!?)

啪锵一声,托盘掉落到地面上。

你在搞什么啊,吉香!你今天的状况真的很不对劲耶?虽然我也知道你很在意少爷要结婚的事

八千代拾起地上的托盘,担心地拍拍吉香的肩膀。虽然力道大了点,拍得吉朗晃了一晃,可是并不觉得痛。

就算她家的男爵爵位是买来的,但也还是堂堂的贵族啊。你区区一个小女仆要怎么跟她斗呢?

小麻要跟茂原,结婚

你说什么?

咦啊、没什么。对不起,我马上把咖啡

我了解啦,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你把咖啡端过去吧,来。

吉朗接过摆上咖啡杯的托盘,摇摇晃晃地走出厨房。

欲以卑劣手段逼迫麻琴就范的茂原贵史。

与面有难色的真琴缔结正式婚约的茂原贵子。

即使性别对调,后者也比较名正言顺,且无论愿不愿意,两人之间有所瓜葛,对目前的真琴应该不是件好事。

在这个世界竟然使用合法手段夺取小麻

对茂原贵子的不满一**地涌上心头,这并不只是吉朗个人的情绪,恐怕还包含了这副**的主人吉香的情绪在内。对吉香来说,身分这最巨大的瓶颈,贵子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跨越了。

吉朗在会客室门边停下脚步,在叩门前先做了个深呼吸。房间里飘荡着女性的嬉笑声。

他再做了数次深呼吸,舒缓忐忑不安的胸囗,便举起手敲了几下门。

打扰了,咖啡已经备妥

抱歉啦,吉香。之后我来招呼就好,你去忙你的吧。

才刚进会客室,咖啡托盘便被还待在里头的由纪乃取走。由于招待客人原本就是由纪乃的责任,吉朗也没立场说不。

(嗯?不对哦?)

吉朗从由纪乃手中夺回托盘。

不了,照顾少爷是我的工作,不劳由纪乃你费心。

吉朗最后再补上一个微笑,往还站在窗边的真琴走去。真琴透过窗上的倒影看见这一幕,眼角似乎带着点笑意。

请问少爷,咖啡要摆哪里好呢?

啊、放这边

你在想什么啊!还不快拿来沙发这里!待会儿我跟真琴少爷还有很重要的事要谈呢!

贵子的声音响遍了会客室每个角落,恼怒的语气让声音听起来更加尖锐,几乎刺穿吉朗的身体。

简直跟在电玩店里,因麻琴不愿顺从而恼羞成怒的贵史如出一辙。

就算有性别与婚约上的差异,但骨子里还是同一个人。

吉朗偷瞄了一下真琴的表情。真琴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虽然身为这里的当家,但贵子毕竟是客人,必须以她的诉求为重。

最后,吉朗把咖啡壶放在离贵子的咖啡杯最远的位置,才离开了会客室。

(真没想到这里的情况也会一样)

性别转换已不在话下,就连遭遇都与原来世界有某种程度的相似,真是令人意想不到。仔细想想,既然有另一个自己跟晴生了,会有茂原的分身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只不过茂原还是一样的富裕,而自己却从高中生变成了女仆。

吉朗在会客室前呆立了半饷,才转身回到真琴的寝室去,还有房间要扫、床单要收呢。身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仆,必须为主人牺牲奉献勤奋工作。

垂头丧气地走在通往寝室路上的吉朗,头突然被抵住。

跟少爷的未婚妻见过面了吧?

千广

你的表情还真像吉香呢。

吉朗拨开千寻戳在他脸颊上的手指,瞪着高他半截的千寻说:

不是很像而已,现在我是货真价实的吉香!还有,你怎么没把他未婚妻的事告诉我呢?

因为有人说过光是记住这栋房子的事已经很辛苦了!脑袋要塞爆了啦!之类的话。

还真的这么说过。只不过吉朗对这房子上上下下的事,都还没能掌握住。

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我想说反正她很快就会出现,你应该马上就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原本她是说要去旅行,两个礼拜之内不会再来的,我还以为时间会很充裕呢。

她真的是真琴的未婚妻没错吗?

真的。不过两人并未相恋,而是因为债务在一起的。

债务?

千寻点点头,见四下无人,便把吉朗拉进邻近的小房间里去。虽说是小房间,但比储藏室还大个几坪,没使用的家具杂乱无章地放置着。

千寻要吉朗坐下,自己也挑了张椅子坐,接着娓娓道来:

你记不记得,真琴少爷的双亲在半年前因车祸死亡的事?

嗯。

在吉朗的世界,麻琴的双亲死于车祸。麻琴中学一毕业就搬家,也是因为寄居于邻镇亲戚家的缘故。

在那同时,少爷也继承了佐仓家、老爷夫人所经营的进口贸易公司,以及庞大的债务。

公司经营不善吗?

正确来说,债务是前前代当家秀唐老爷经商失败所积欠的。而由于前代当家开的新公司步上轨道,清偿了大量债务。

那还为什么

但在还完债之前,老爷夫人便不幸逝世,只留下仍是学生的真琴,与毫无生意头脑的前前代当家而已。而且秀历老爷对家里的状况一点也不了解。

了解?

千寻拎起裙角说:

女仆只有四个人的话,衣服根本没必要分颜色。原本这里女仆人数足以打理馆内的一切,所以才有需要以颜**别工作范围的。

那她们啊、是被裁员之类的吗?

真是这样的话,少爷可就轻松多啰。其实那是因为秀历老爷将熟练的佣人全带到疗养别墅去了。想当然尔,只靠六人要维持这宅邸实在是非常吃力,在别墅也根本不需要那么大量的佣人。少爷虽然也有kang议过,但却被一句你不会再去多雇一点人啊打了回票,而家里当然没那种闲钱,所以害我们四点就要起床干活了。

怎么这样啊这个死老头欠了一屁股债还敢这么嚣张!

三年前,秀历老爷把爵位让给儿子后,就自顾自地跑去过他悠然自得的隐居生活,对于自己欠下的钜额债款造成整个佐仓家多大的负担,似乎一点概念都没有。

他觉得钱不是借来的,而是有人资助。而接下这祸延三代巨大债务的就是

就是茂原家族吗

有本事买下男爵头衔的,想必是个大台豪,而现在他们更进一步地觊觎公爵的地位。

公爵啊啊、就是指这个家族吗!

只要把女儿嫁过来,公爵两个字不用花一毛钱就能到手。不管那个对少爷死心塌地的女孩对她老爸撒了什么娇,总之这门让少爷以我还是学生为由,毅然决然回绝的婚事,却被前前代当家二话不说一口答应下来。

这个前前代当家到底是多自我中心啊?雇用新佣人就甭提了,连剩下的六个都自发性地留下来当无薪劳工,还得起个大早一直忙到三更半夜,这一切的一切都得怪罪于借贷无度还经商失败的前前代当家秀唐老爷。

虽说只要跟她结了婚,欠下的债务就能有所通融,但少爷很有骨气,他打算选择继承父母的事业,自力偿还债款这条路然而未婚妻却时常不请自来,不断给少爷施加压力。

这个家、祖父,以及双亲所遗留的公司真琴的包袱也太沉重了。但他依然为了偿还债务拚命奋斗着。

看准佐仓家的困顿趁虚而入的茂原贵子,真不愧是是茂原贵史的化身。

我那边也有一个姓茂原的。

耶?

名字叫贵史,对小麻那个世界的麻琴图谋不轨,而且两边的手段一样肮脏。

吉朗一吐胸中的愤恨,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本来以为在这个世界什么也做不到。

以为除了尽全力不伤害到吉香的信誉,致力于女仆工作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以为不知何时、如何能回到原本世界的现在,除了屈就外别无他法。

然而,这个世界也有小麻的存在,同时也受到贵史的化身贵子的迫害。

两个世界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关连。假使不只是有另一个性别的化身,连遭遇都有所类似的话,要是真琴跟贵子真的结了婚,就代表麻琴必定会落入贵史的魔掌。

这样啊

若真是如此,在这里阻挠贵子的行动,成功守护真琴的话,也许就能够从贵史的手中拯救麻琴了。

这毫无根据的凭空臆测,却是现在无法直接保护麻琴的吉朗唯一的希望。

小麻就由我来守护。

吉朗再次激励自己,并使劲握紧拳头。

***

茂原贵子抱着满腹怨气,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贵子其实已有一周没有造访佐仓家了,这段时间她陪着出外疗养的母亲待在山中的别墅,过着枯燥乏味的生活。

虽说是疗养,事实上是为了给她那老是风流在外搞七捻三的丈夫一点警告,根本无病可养,而且她还带了数名女仆浩浩荡荡地出了远门,不乏疗养的人手。因此不甘寂寞的贵子,在预定行程才消化掉一半之际,就丢下母亲溜走了。

之后贵子便直奔佐仓家,特地来见她的少爷。只不过真琴的态度却依然不改,对她强硬且冷淡。

不过这些对贵子来说都不打紧。

由于贵子与真琴已订下婚约的事实不会改变,婚后同住的话真琴必定会有所软化。

让贵子坐立难安的,是那个女仆。

想跟真琴独处的时候,她一定会用一些无聊的藉口从中作梗。跟真琴从小一块儿长大有什么了不起?若非出身贵族,青梅竹马四个字一点意义也没有,竟然连这点都不懂吗?

就算如此还是一次又一次

想到这里,贵子就难掩心中的气愤,啃起才修整过的指甲。虽然指甲才刚修剪过,但在这股怒气前一点也不重要。

她拿起桌上造型奢华的电话话筒,依照背下的号码回转号码盘。响两声后挂断,数完十之后再次拨号的瞬间,电话连声音都还没响起便立刻接通了。

到底在搞什么啊!?不是说要收拾那个女的吗!?

贵子开口便一阵怒骂,似乎骂得话筒另一端只有鞠躬哈腰的分,还支支吾吾地说了些理由,但全都被贵子一声少废话!给推翻掉。

明明说好要赶在我回来之前把她撵出去的,结果呢?石阶?睁眼说瞎话,明明就还活蹦乱跳的!开什么玩笑别说那么多理由,快给我处理好!

还来不及让对方解释,话筒就被贵子重重地摔上。

管他现在电话另一头是作何表情,夸下海日后失败就是无可原谅,况且还在追问之前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这对贵族来说可是奇耻大辱啊!

可恶一点用处也没有。

贵子再次咬起指甲,烦躁地用力跺脚发出闷响。<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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