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第6话 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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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光。

天花板上吊着盏我不熟悉的吊灯。

当模糊的视野捕捉到它的时候,我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疼」

吱嘎作响地疼。低头看去身体到处都仔细地缠着绷带,不知是哪位亲切的人细致地帮我治疗,甚至还帮我换下了泳装。

嘛有关这一点先说声谢谢,不过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戴上放在枕边的眼镜(Lucky,不知怎么已经被修好了),坐起上半身确认周围情况。看起来很贵的家具和高级的绒毯,像是童话中城堡里某一间房的豪华房间,房间中心有张庞大又松软的床,而我就躺在这张床上。

「哟,醒了吗」

房间角落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仔细梳理过的头发加上银丝边眼镜。

近卫流。

据说是近卫父亲的男人,用类似猛禽类的眼神瞪着我。

「怎样,身体还痛吗?你个恋爱喜剧混蛋」

「恋爱喜剧是怎么个意思啊」

「啊啊?在无人的理科室里推倒老子的女儿摸了她的胸还流鼻血,这么好运的混蛋只可能存在于恋爱喜剧里吧」

近卫流骂骂咧咧地踏着重重地步子走过来。

话说超年轻的。说是近卫的父亲,就算再怎么年轻也应该三十代过半了,但这人怎么看都只有二十多岁,不会是整过形吧。

「给我好好感谢奏大小姐。要是没有大小姐的吩咐,你小子早就被送去废品回收站了。另外伤也不严重,既没骨折,治疗也是万全的」

「什么万全揍我的不是你吗」

喵的居然给我大揍特揍,就算发言不当的政治家也不会被揍得那么惨好不好。

「有什么办法。剧本上是在最开始那一下就把你小子打昏的,错就错在你小子不肯干脆地昏过去。另外老子可是手下留情了」

「骗鬼啊。你丫绝对是往死里打的吧」

「说什么傻话,老子可是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没把你大卸八块的,小心不把你杀掉已经是尽全力了」

啊啊,我跟这家伙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感情好。

我一瞬间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估计不会有错。

近卫流站到床边,俯看着我。黑色的马甲加上紧身的西装裤,还有系得很紧的领带。这应该就是管家的正装,不过这男人的外貌跟正装适合到甚至能把正装比下去。

既然穿成这样,就是说这里是凉月家咯。和预想的一样,真是座跟有钱人家再适合不过的豪华大宅。

「红羽呢?」

「放心,那孩子在隔壁房间里睡着。剧本上本来就写着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

剧本呢。

果然,在那座游乐场里发生的事全都是凉月的计划吗。

狂言诱拐。

大概,特地做出这么麻烦透顶的事的理由是。

「我说,问件事可以吗?」

「什么事。『请让我叫你岳父』的请求以外可以听你说说?」

「才不这么叫你咧。你到底认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和缠着老子可爱女儿的害虫差不多吧。农药对你小子有用的话老子肯定会在全世界都撒满农药的」

你个混账糊涂老爹。看来这大叔是打心底讨厌我来着。嘛其实无所谓,我也一样最讨厌你了。没可能会喜欢这么露骨地对自己表露出敌意的大人吧。

「大叔,假设万一就算我和近卫结婚了,我也不会叫你岳父。像你这样的叫大叔就够了」

「有种啊混账小鬼。被你小子叫岳父的话老子会过敏死的。再说就算世界末日到了老子也不会把可爱的昴交给你小子」

近卫流不,大叔竟然在我眼皮底下竖起中指来。作为回应我则做了个拇指向下的手势,还厌恶地「哼」了一声。

「挑明了说,老子最讨厌你丫的了」

「用不着担心,我也最讨厌你了」

「哈,真敢说啊混账小鬼」

「喔,要我说几次都行糊涂老爹」

我们的视线啪叽啪叽地撞出火花。原本打算问他有关游乐场的事来着,现在怎样都好了。要干架的话奇袭最好,先手必胜,这里就一口气决胜负。

「你们两个关系挺不错嘛,也让我参与进来如何?」

正当我们在一触即发的状态下相互瞪视时,从不知何时打开的门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凉月。

身上还是早上见面时的那身衣服。

「流,你可以退下了」

「是,奏大小姐」

大叔夸张地鞠了个躬,快步走出门去。唔,真不愧是管家,在主人面前态度是相当地谦恭有礼。

「他也不是坏人。只不过是一关系到昴就会有那么点不顾周围而已」

「有那么点那怎么看都是个糊涂老爹吧。就那副样子,近卫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的」

刚才也是发出疯疯癫癫的声音抱住近卫来的。近卫说她和父母的关系不好,估计肯定因为是大叔过分纠缠吧。平常就那德行的话,还真是个烦人的父亲。

「不过流他,很像次郎君呢」

「靠」

说什么呢这个女人。我和那男人很像?共通点基本只有眼镜好不好。

「很像哦。比如说都很重视家人。嘛对流来说昴是唯一的家人,所以过分保护应该也是情有可原的」

「唯一的?」

这么说来,近卫的母亲。

「昴的母亲在她五岁时就过世了。原本身体就弱,生下昴后就」

「」

之前近卫说自己没有兄弟就是这么回事吗。母亲这个样子估计没法在近卫之后再生一个了吧。明明为了继承家业很需要男孩子的说。

「回想起来,昴会那么固执地要当我的管家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我家里人虽然劝过流再婚,但昴哭着反对了。说是『才不要什么新妈妈呢!』。我想一定是害怕吧,就好像这么一来自己母亲的存在会消失一样」

我啊,无论如何都要当大小姐的管家的。

初次见面那天在保健室里,近卫确实是这么说了……

或许正如凉月所说,她是想守护自己母亲的存在才当上管家的。所以,才会那么拼命地,去当凉月的管家。

「但是现实可没有那么轻松」

她苦闷地挤出这句话来。

「由于在那游乐场发生的诱拐事件,昴患上了刀具恐怖症。自那以来,那孩子的心里就有两种感情在互相交战。想当管家的热情,以及这样的自己是否还能当管家的疑问」

为了死去的母亲而想当管家的执意,以及因刀具恐怖症而认为无法好好保护主人的自己没法担任管家的内疚感。

所谓的两难困境(英文dilemma)吗。

那家伙,一直在这两种感情的夹缝中苦恼吗。

「我们也试过治疗她的刀具恐怖症,但完全没有效果。说实话,我都不记得有多少次想对昴说别做管家了」

可是,现在我觉得没说出口真是太好了。

凉月看着我说道。

「当你遇见昴的时候,我认为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和同样患有恐怖症的你接触的话,昴的恐怖症或许也会有某种改善吧」

「所以你才让近卫帮忙治疗我的恐怖症吗」

「正是如此。不过,果然还是没那么简单。我本来认为让她帮助治疗你的恐怖症的话会有少许变化的,但昴还是老样子害怕刀具。所以我改变了治疗的方向」

「那就是,今天的诱拐事件」

「呀哈哈哈!啊啊,回答正确,次郎君」狼的声音再次响起。定睛一看凉月正对着一部小机械说话。

那个让人火大的声音原来是这女人干的好事啊。估计是在面具里藏了扩音器和无线装置,然后一边利用装在那房间里的监视摄影机或别的什么确认我们的动向一边说话吧。为了不让近卫发现诱拐犯的真身是大叔,特地由凉月来负责说话吗。

「不出所料,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朋友和主人陷入危险,昴为了救她们克服了自己的恐怖症。嘛啊,虽说应该还不是完全克服,不过比起之前来说可是迈出了一大步呢」

「附带着,你和近卫的关系也修复得很不错」

受不了,这女人真是个了不得的策士。彻底地利用我和红羽,让我们帮助治疗近卫的恐怖症吗。

「是呢。对你们二位真的是很感谢。多亏了你们,昴可以不必辞去我的管家一职了」

谢谢,凉月十分优雅地鞠了一躬。

太阳的。

我们一直都在这家伙掌心里跳舞吗。总感觉挺火大的。明明只要说一声,我们也会帮忙的说。

「你也没资格说近卫她老爸什么啊。你才是,一涉及到那家伙就不顾周围吧」

我用带刺的语气嘟囔道,本打算讽刺她一把。

但是不知为何她却呵呵地笑了起来。

「嗯,是啊。因为,我爱着昴嘛」

「哈?」

阿姨洗铁路?

什么啊,那种意味深长的说法。

就好像你是把近卫当成恋爱对象来看待一样。

「真的哦,我的初恋就是昴」

「」。

不是。

这是在说什么呢这个人。

就算是我也不会再上当了哦。虽然表情看上去是无比的认真但这绝对是演技。没错,这个狼少女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傻了吧唧的告白(孤影:这里的原文是cozhuanngout,英文里的eout有个专门的意义是透露自己是**恋者)。

「对了,难得来一次就吃过晚饭再回去吧。准备好之后我会派人来叫你的」

说完,凉月不等我回答就啪嗒啪嗒地朝门走去,在出门前回过头。

「次郎君,以后我们也会协助治疗你的恐怖症的。这点事都不帮的话你就太不值了吧。多亏了你,昴能继续当我的管家了,另外,比什么都重要的」

能和我的管家成为朋友,谢谢你。

朝我送来一个和煦的微笑后,凉月走出了房间。

犯规啊。

这种的是当场出示红牌啊。

心脏竟然给我像被击穿一样地怦怦直跳。

乱可爱一把的。怎么能露出这么毫无顾虑的表情啊那家伙。呜哇,怎么办。这样下去我心里某种重要的东西会被这笑容涂满的。

这时。

正当我因这冲击而挣扎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拘谨的敲门声。

「我进来了,次郎」

透澈的女低音。

是近卫。

身上是之前见过的管家正装,也就是跟刚才大叔穿的是一样的。嗯,威风凛凛的非常适合,果然比起那种大叔来说还是这家伙穿起来要适合得多啊咧?

怎么感觉到处都沾着红色的东西,是什么呢。

飞散在白色衬衫上的红色污点,这简直就像被回溅的血喷到一样。

「啊啊,这个吗。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跟爸爸稍稍争执了一下」

「诶?」

「不用担心,次郎的仇已经报了」

「哈啊」

「另外还当面说出『爸爸什么的最讨厌了!』了」

「」

呃。

难不成,是帮我报了挨揍的仇吗。那样的话我是很高兴啦,心里也感到相当的痛快不过不要紧吗,那个大叔。被女儿如此对待的话不会震惊到上吊吗。

「比起这个,次郎,身体还疼吗?」

「啊啊,嘛有一点吧。不过这种程度的早就习惯了,一定很快就能好」

从以前开始我的伤就好得很快,都是拜家庭环境所赐。

话说回来近卫这家伙,难不成是因为担心才来看我的吧。啊啊,虽然嘴上说这说那但这家伙果然是个好人啊。

「是吗,那太好了。要是伤到动不了我就没法让你履行约定了」

「约定?」

「是啊。『过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次郎你,确实是对我这么说过吧?」

近卫露出一个无比清爽的笑容……

完蛋了,啥啊这是。

我的背后掠过一阵战栗。不是,我确实是这么说过来着那只是在那场合的气氛影响下说漏了嘴,怎么说也不用那么认真!

「啊,啊哈哈。别那么认真嘛近卫。那只是个轻巧的口头约定」

「『近卫』?你说什么呢次郎」

保持着满面的笑容,

「不是『近卫』而是『大小姐』吧。现在的次郎对我是绝对服从的,搞错了这一点可是会让我难办的」

「」

那个,您是在开玩笑吧近卫小姐?

很想这么说但这气氛根本不适合说这些。

事情大条啦。这个人,眼神是认真的。靠啊,这也行啊。没想到那么简单一句话居然会变成死亡Flag!

「我,我明白了,大小姐」

被恐怖压倒,我只能照做。

「嗯,这样就好。这样一来次郎就对我绝对服从了吧?」

「是的,正是如此,大小姐」

「既然这么说,就代表你已经有忍受一些痛苦的觉悟了吧?」

咿~~!一本正经地说出不得了的事啊这个人!一些痛苦是什么!?难道说,还记着在泳池那被我打中要害的仇吗!?

「怎么样。有吗?还是没有?」

「有的!不管多大的痛苦小的都会忍受的!」

我的头点得像打点计时器一样。因为啊?这种情况下我怎么敢说No啊。Yesyesyes。啊啊,神啊,请赐悲哀的我以救赎吧。至少请对这个人说不要进行拷问吧。

「那么,要上了。别动哦」

「是,是」

呜哇啊啊啊不行啦要挨揍啦。就在我这么想着绷紧身体的瞬间。

突然,预想之外的感触包围了我。

肌肤感觉到的是柔软的感触,悠然飘来的是如同花朵般的香气。我撑开下意识地闭紧的眼皮一看,面前的是近卫昴。

近卫她,抱住了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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