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第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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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现在我才回想起,这名老婆婆正是最开始认同我是日奈守护者的其中一人。

德子老婆婆忍耐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我的回答,终于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身背对我放话道:

「日落前出发,若晚去便得在『门』之力高涨的半夜对决。吾不强迫众人同行,意者自可随吾前往。」

*

德子老婆婆为了准备前往里的『移动手段』,也为了和待在里外的诹访部眷族及协力者们直接取得联络,便在柠檬和凛的护卫下离开了。

一斗哥自己提出要跟德子老婆婆分开行动,然后拉著我去卖场买换穿的衣物。

「你跟他们一起去不是比较好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推开店前面的移动式陈列台,一斗哥选了一大堆颜色跟样式完全不能看的衬衫,满脸讶异地望向我。

「你在说啥啊,说饭纲的手下在街上乱跑的不是勇太吗?要是我也一起去了,我再怎么不愿意也会让我们一群人变得超显眼的啊!」

身高超越两公尺、满身是伤的大汉,脸色夸张地沉了下去。

说实话,生活在宵见里的诹访部眷族之中,我不知道还有谁比一斗哥更不适合隐密行动了。

不只外表,个性也是。几乎每次他都会让人怀疑他是故意的,实在是相当不懂得如何处理秘密、内密、机密之类的事情。

「说是这么说,但也不用特地分开,跑来买换穿的衣服吧!」

「啊,你这是什么见鬼的说法啊?确保紧急变身之后想要恢复人身时有换穿的服装,对你我来说应该是等同生死的问题吧!」

「的确是这样没错啦」

「而且啊,这话我只敢在这边说,就算是为了任务,叫我和那老婆婆两天两夜都待在一起实在太困难了,不找点放松的时间我会窒息而死啦!」

充满旧伤的坚韧面孔露出亲切的笑容。

一斗哥很不擅长应付秘密之类的事情。

所以我再怎么迟钝,都能看出他是因为担心我,不想放著我一个人不管,才特地说要分开行动,留下来陪我的。

「如果饭纲那些家伙愿意等我们把衣服脱下来就好了。」

连这种人都浪费关心在我身上,让我打从心底对自己产生厌恶。

买完必备的东西之后,我和一斗哥走进事先决定的会合地点,一家咖啡厅。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很久,因此我们尚未看见老婆婆等人的身影。

由于要对饭纲一族保持警戒,我们选择了比较里面的位置,等待柠檬或凛的气息接近。

一斗哥知道我从早上就什么也没吃,所以硬是点了几样东西要我吃,可是在这种状态下,我完全不觉得饿。

「勇太,即使没有食欲,还是放点东西在胃里比较好喔!」

一斗哥难得露出慎重的表情这么说著,我只好把食物送进了嘴里。食物没有味道,简直像在嚼沙子般,感觉很空虚。

我记得上一次吃的东西是宿舍的晚餐。

发现到这一切经历才不过十几个小时,让我很吃惊。

原来理所当然的日常生活是很容易被颠覆的。而且有时候一旦失去,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脑袋里虽然理解,我却很丢脸地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现实完全被窜改了,会改变到什么地步呢?

和日奈一同度过的时间,日奈在我面前露出的表情、说过的话,会不会全都不复存在?

还是说,这些回忆全都会变得无所谓了呢?

「还以为你会全都乱了套,结果只是意志消沉啊勇太真令我失望!」

「呜哇!?」

忽然出现在我耳边的轻声细语,让我不禁咬著汤匙嚏嚏地连人带椅往后退。

坐在我对面的一斗哥也张大了嘴巴呆呆看著。

不知不觉出现在我隔壁座位的狐狩田学长看见我夸张的反应,赤红的眼睛一眨,眉头轻皱。

「回应观众的索求是不错啦,可是当场即兴搞笑是会造成困扰的喔!」

「不不,我觉得勇太的吃惊是很普通的反应。」

「嗯,的确咬著汤匙整个人僵住的表情我个人觉得很不错。」

「这种微妙的称赞是要他该怎么回答你呢?」

狐狩田学长很不愉快似地皱起眉头望向一斗哥。

「我是来戏弄勇太,可不是来听你这些不有趣又无法吐槽的解说的。」

「不管是时间、体力或精神,现在的勇太都没这个余裕让你取笑!拜托你今天就放他一马吧!」

「呵呵一斗,你好像误会了什么喔!」

「要说误会,我想里之中根本没人赢得过你吧!」

听见一斗哥的反驳,狐狩田学长露出自傲的笑容。

他用力对我一指,高声宣言:

「打从勇太转学进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从和臣那边得到怎么对待勇太都没关系的许可了!」

「为什么我的人权可以被和臣和学长拿去自由交换啊!?」

「和和臣!?这勇太,对不起!」

「不要道歉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在这时候干脆地放弃,快战斗好吗!!」

该死,我终于忍不住吐槽了,如此大声嚷嚷实在是不太好

狐狩田学长对我的反应很满足似地点点头,笑著坐回椅子上。

一斗哥抓著头连声道歉,一脸不好意思。

「总之,如一斗哥所说,今天我没那个余力去配合学长你脱离常轨的坏主意和充满恶劣兴趣的玩笑」

狐狩田学长本来是一脸无聊地翻著菜单,忽然他手上一停,用认真的表情对我问道:

「这间店有个叫做『金鱼樽圣代』的特别菜单。这是以多数人同时攻略为前提所设计出来的特别菜单吗?」

「那个,你有在好好听我说话吗?」

「我有在听啊,可是决定要不要接受的不在你,而是我吧?勇太,你什么时候伟大到可以对狐狩田源之丞颐指气使了?」

想不出话来反驳的我不由得闭上了嘴。

看到我说不出话来,狐狩田学长很无聊地随处看看,随即耸耸肩摇著头。

「说起来,没人戏弄,也没人欺负的人生究竟快乐在哪里?」

「我是不知道实际上快不快乐啦,不过听起来是还满快乐的。」

「一斗,你给我闭嘴。」

「不,我不能闭嘴,不管怎么想我今天都应该支援勇太。」

一斗哥从座位上站起来,将我连同我坐著的椅子整个移了过去。

「你大概不知道勇太有多么有趣才会这么说」

「至少在勇太的人生里,去掉狐狩田跟和臣给的压力,不就能正负相抵,过得更幸福吗?」

狐狩田学长倏地闭上嘴巴望向我,嗯地一声之后问道:

「勇太,你的意见跟一斗一样吗?」

我思考了一会儿,才重重点头。

「原来如此,那么我给你一个改善人生的提案吧!」

「什么提案?」

「就是静观其变。只要将日奈推给饭纲清纯,至少和臣戏弄你的频率就会锐减。」

「我拒绝。」

我瞬间作出回答,让学长眼睛微微瞪大,一斗哥也用力站了起来。

「没想到勇太已经变成没有和臣言语玩弄就活不下去的被虐狂体质了。」

「笨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事情的主角会变成和臣啊!?」

「你在说什么啊狐狩田!用常识去想想看!」

「一斗哥」

「勇太这家伙,应该是变成了不被日奈殴打就不会兴奋的体质!」

「你们两边都把我当成重度被虐待狂!?我被当成被虐待狂了!?」

「哦哦,稍微有点平常的样子了,不错不错。」

学长开心地拍著手,我感觉全身的力气漏得一干二净,肩头垂了下来。

一斗哥带著困惑的表情安慰我让我坐下,然后用粗重的声音说道:

「不过啊,勇太,把这招放进选择里面或许也不错喔?」

开什么玩笑啊,我立刻抬头望著一斗哥。

那张满是旧伤的坚毅面孔上没有一丝笑意。

「大哥?」

「那个,虽然不好启齿不过,我想即使从饭纲那边夺回日奈,阻止了这场结婚,也只是让一切往后顺延罢了。」

我完全理解一斗哥压低的语气里所表达的含意了。

日奈是诹访部的下任当主,总有一天得为了留下诹访部的血脉,挑一个自己不一定心甘情愿嫁给他的男人当丈夫,这是既定的事实。

即使阻止了饭纲的『愿望』,夺回日奈,也不过是将日奈变成他人qi子的日程延后几年而已。

要是在这几年内日奈遇到合她心意的男人那自然最好,否则事情的改变就单纯只是对象不再是饭纲,而不情愿的日奈最后还是依然要结婚。

「只为了日奈这几年的自由而战,那么把饭纲当成敌人实在太难解决了,如果没办法得到足以报答勇太辛苦的报酬的话,我也不想出战。」

「」

一斗哥伸手拍拍沉默的我的背,像是在慰劳我的辛苦。

凌乱的掌声响起,作结的正是狐狩田学长。

「没想到一斗还能说出这么合理的话。」

「感谢你这句完全无法令人高兴起来的夸奖啊!」

「我没在夸奖你,不过是陈述一项事实。」

然后狐狩田学长视线一拾,盯著我满足地一笑。

「与饭纲为敌很麻烦喔,而且日奈跟谁交尾不,是结合,那么里的和平以及诹访部的安泰都能获得保障,所以你的战斗究竟有何意义?」

狐狩田学长说出了和德子老婆婆一样的话。

「可是,日奈她」

「或许是相处久了,你多少也对她有点放不开,可是一直被日奈拖进麻烦里的人生过起来也很辛苦吧?」

「我才没想过什么辛不辛苦」

「不,你在说谎吧,怎么想都不可能。」

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一斗哥帮助的是学长!?

狐狩田学长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情,吃吃笑了起来。

「你已经很努力了,没有人会多说你什么。趁这机会你就和柠檬或凛,还是甲贺那个女孩都行,跟一些听话又温柔的女孩开心地交往不是很好吗?」

忽然我的脑海里像走马灯般明确地浮现出过去的回忆。

我记得我从山崖上掉了下来,全身骨折;我还记得我被迫和大我们五个年级以上的被排挤者吵架;出血过多差点挂掉则是今年夏天的事情,都怪那家伙太不讲理,就连晚上巡逻时都像个拚命三郎似的。

(我不要。)

个性既顽固又任性,开口之前会干脆的先动手,觉得讨厌的话就从头到尾不肯屈服。

(我不想忘记。)

可是真正的她其实胆小爱哭又怕寂寞,超级害怕单独一个人。

(拜托你,不要忘了我。)

啊啊,真是的,把人当白痴要也该有个限度。

我的双手用力在桌上一拍。

我就这么双手往桌上一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面向一脸讶异的看著我的狐狩田学长,以及吓了一跳的一斗哥,我用力吸气到肺里面,然后放声大喊。

「我我就是超喜欢被日奈拖进麻烦里,带著她到处跑还要一边照顾她,你们就别管我了,放我去做不行吗!」

瞬间,我感觉到店里的喧嚣都停了下来。

狐狩田学长也呆呆望著我,眼睛眨也不眨,然后一口气喷了出来,开始用响彻整间店的声音爆笑。

一斗哥眼神带著怜悯望向我,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好像弄错了什么,虽然不知道错在哪里,但我确信我做错了。

「狐狩田,别再笑了,这样勇太的心会受伤的吧?」

一斗哥在意我的反应,低声这么说著,但这温柔的做法反而让我更受伤。

我一面感受著客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心情,一面坐回位置上。

「不不,这是最棒的答案,完全超乎我的想像,你真的是个令我百玩不腻的家伙哪」

笑到飙出泪来、拍著桌子还笑翻身子的狐狩田学长,拿出一台我没见过的手机递给我。

才刚接过来,我不禁脸上一僵。

不知道为什么,这台手机摸起来很软,触感好像覆盖著一层柔软的毛皮似的慢著,这东西根本像生物一样有温度耶!?

感受到我无言的视线控诉,狐狩田学长露出自傲的笑容点头说道:

「那是我的手机。」

啊,果然。

「有人拜托我跟你取得联络不过」

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笑点,再次开始爆笑起来了。我背对学长,拿著手机应该是拟态成手机的某种东西小心谨慎地按在耳边。

「喂喂,电话换人接听了。」

「勇太?」

是和臣的声音。我握紧整台拟态手机,尽量冷静地问道:

「喂,和臣?你现在究竟在哪里?诹访部的大屋吗?」

我的声音里混著压抑不住的焦急,感觉到话筒另一侧的和臣正在苦笑。

「我在饭纲本家的屋子,饭纲一族中有实力的人都被聚集过来了。我正准备迎战袭击者。」

他回答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犹豫,和之前大不相同。

「诹访部本家呢?该不会已经被压制住了吧?」

「现任当主和长老们已经注意到里的异状,目前似乎全体躲在大屋那边。大屋有特殊的结界,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就被攻陷。」

「那么,拜托诹访部大屋那边的人援助!」

「可是,只要饭纲那边一说明状况,诹访部恐怕会决定袖手旁观吧?日奈可以决定伴侣结婚生子,对众长老来说反而正合他们的意。」

「日奈她没事吧?」

我头一次感觉到电话另一侧的和臣沉默下来。

「勇太,我深深地觉得,这个世界基本上是充满绝望的,人类的本质就是愚蠢与狡诈吧?根本不可能存在没有人哭泣的世界。」

漫长的沉默之后,和臣低声说出不是问题答案的答案。

「日奈她相信只要努力,总有一天可以让世界变好,如果她一直照著自己的正义感战斗下去,总有一天会累倒,或是发现自己做的事情没有意义。我想到时候她一定会很悲伤。」

「和臣?」

「说老实话,我完全不在乎饭纲清纯的想法。实际上,我甚至觉得里的未来也没什么需要在意的。」

「慢著,和臣你」

「只要那个男人能够像对待棉花一般好好地对待日奈,我甚至觉得我个人去帮助他也没关系。」

电话另外一侧说著话的声音,和平时的和臣实在没有什么两样,所以我也无法不负责任地随便回话,更不能叫他别开玩笑,一笑置之。

经过一段漫长的沉默后,先开口的果然还是和臣。

「勇太,为什么你会觉得不该把日奈交给饭纲清纯?」

「因为日奈不希望如此。」

「可是如果让日奈自由选择,她又会受到多么沉痛的伤呢?」

「自己的意志被外力封印起来,被他人重视地守护著的只有虚伪的外在和形式,这样更加伤人吧,这种事和臣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

从日奈出生至今都一直一起生活的亲生大哥对我的话报以沉默,我握紧这台拟态手机,继续说道:

「喂,和臣,你有在听吗?我是日奈的守护者,不管日奈要去哪里,想做什么,我一定会好好守护她的。」

「」

「要是那家伙暴走了,我会在她受伤前用我的身体挡住她,要是她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也一定会去帮助她。」

我们约定过,要一同行动直到三千世界的尽头,只要日奈想去,我就一定会带著她去。

所以,明明日奈不希望这样,饭纲仍把她束缚住,纵使饭纲家有著多么崇高的理想,他们一样是我的敌人。

「和臣,请你告诉我,日奈她有没有出事?」

「日奈她不在饭纲本家。她被带到饭纲将武让出当主的宝座之后,进入东京医院前所住的道场,亦即隐藏的屋子清纯也跟她一起。」

我连忙确认时间可是,不知为什么店里的时钟钟面上完全没有指针,让我无法知道正确的时间。我慌慌张张地找著自己的手表却找不著。

「饭纲很难应付,你去的时候要小心点。」

通话突然被挂断,我再也听不见和臣的声音。

狐狩田学长伸手从我手上抓过那台拟态手机,像是在对待小动物似地抚摸了几下,才收进胸口的口袋里。

「学长!时钟」

「接下来,我也笑够两天份了,差不多该回去啦。」

听他这么干脆地一说,我不禁叫了出来。

「咦咦咦!?你不帮我吗!」

「为什么我非得跟饭纲战斗不可?」

「啊,原来如此,学长你不擅长应付饭纲使役者」

「我打起来当然是可以轻松获胜啦!」

他用闪亮亮的笑容打断我的话,却让我不禁对他投以疑惑的视线。

对方大概不是什么打起来会觉得愉快的对手吧!

「嗯,不管怎样,我当然能打赢饭纲,所以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果你们战胜饭纲的话,那这场战斗或许才有意义。」

正是如此。不论饭纲的愿望是什么,想要动摇这股意志的话,就得由和饭纲同为诹访部眷族的我们取得胜利,否则就没有意义了。

「那个谢谢你借我电话。」

狐狩田学长讶异地看著我,然后露齿一笑,拾起单手。

「没什么,不是什么值得道谢的事那么学校见啦!」

从非凡的象征,学长的口中说出这么平凡的招呼实在很怪。我稍微被逗笑了一些,忽然店里的风景开始晃动,同时我的身体也被摇来摇去。

「太!勇太,你没事吧"」

震天巨响般的音量传来,在我惊醒跳起的瞬间,我和弯著身体的一斗哥铁头对著铁头撞了上去。

我和一斗哥彼此抱著头打转,周围的客人从远处看著我们,像是在看热闹。我们明明不该引人注目的啊!

我忍住疼痛跳了起来,连忙确认时间,钟面确实有指针,并指出了正确时间。

没事的,现在开始快速准备,还有充足的时间在日落之前进入里。

然后我的视线终于移回一斗哥的身上。

「咦?我睡著了?」

一斗哥揉著额头回到座位上,用责备的眼神望向我。

「啊,你大概是累了吧不过我也睡著了,是椅子倒下来的声音吵醒我,才看到你倒在地板上哎呀,害我好著急啊!」

我连忙看看四周。

店里面完全没有狐狩田学长存在过的痕迹,一点气息跟味道都没有。

什么啊?刚刚是梦?我需要线索。是因为我想要背后有人推我一把,才会做了这场配合得刚好的梦!?

抓住那台拟态手机时的触感还清晰地留在我的手上,我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掌,耳里传来一斗哥的声音。

「啊睡著的时候我好像做了一场关于那只的梦。」

「那只?」

「那只就是那只啊,狐狩田啦。」

一斗哥好像很害怕说出这个名字般摇了摇头。

「他好像啊说勇太转学进来的时候,就从和臣那边拿到可以随便对待勇太的许可什么的,连在梦里他都讲些完全听不懂的话」

「我也做了这个梦。」

「你说什么?」

「我也做了梦,而且是同样一场梦。」

一斗哥瞬间双眼圆睁。

我急忙地将盘子里已经干掉的三明治塞进嘴里,站了起来。

「喂,勇太,你、你要跑去哪里?」

「我知道日奈在哪里了,我得告诉德子老婆婆才行!」

「等我一下啦!那只是梦而已吧?」

「那不是一般的梦,地点是和臣告诉我的。」

「不是梦的话就是你脑袋太累产生的幻觉吧!」

「就跟你说不是幻觉也不是妄想了!」

「为什么你能断定不是啊!?」

我转身面向一斗哥,挺胸断言道:

「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精神被紧逼到这种地步时,是绝对不可能选择狐狩田学长来当我的脑内对话对象的!」

一斗哥脚步瞬间没踩稳,我不予理会,继续说道:

「你想想看,会有谁在身心俱疲的时候想跟狐狩田学长谈谈的?在这种场合中,狐狩田学长应该是最想敬而远之的对象吧?」

「嗯,的确是这样。」

「对吧?再说,要找梦里给我意见的人,我宁愿选深祈姐啊、疼爱我的老师啊,或是更值得我信赖的人吧!我还没那么不相信人类!」

「嗯,有种你这部分特别有说服力的感觉啊,勇太。」

「那么,既然一斗哥也打从心底同意了,我们就快点出发吧!」

拉著不知为什么一脸疲惫的一斗哥,我朝著正走向店这边的德子老婆婆、柠檬以及凛的味道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没错,的确如老婆婆所说,如果十面埋伏无路突围,那么不管多么有勇无谋、多么没有希望,该做的事情就应该在该做的时候去做。

若是老婆婆说服饭纲失败,只要跟著老婆婆,总能遇到饭纲。只要遇到了,就能和他战斗,也必然有夺回日奈的机会。

(我不想忘记。)

回想起日奈的声音,我紧紧握住拳头。

对我而言,最大的敌人并非饭纲,而是能够保住自己的心多久,这是和自己之间的战斗所以我大有胜算。<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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